侯府大门旁边的角门开了,一个披着玄色披风的小身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只穿了玄色小坎肩的小白狗。
"马车驶过去!"马车内,一个温润的男音传出,驾车的小厮立时扬鞭驱马。
马车在艾澜面前停下,驾车小厮跳下马,面带谦恭的微笑向艾澜作揖行礼,随即掀开车帘做了个请的姿势。
"姑娘,我们主子等候多时了,请上车!"
艾澜嗯了一声,利落地上了马车,而身后的小白冲着小厮汪了一声后也相当潇洒地跳上马车。
小厮还是头一回见着穿衣裳的小狗,眼角隐隐有些抽搐,但很聪明地保持缄默,不该好奇问的绝对不多问,车帘放下后便又坐上车辕扬鞭驱马离开。
马车内很宽敞,外头是寻常的青帷帐顶,内里却布置得格外精巧雅致,任白半卧在雪白的雪狐皮制成的毡毯上,后背垫着华美的迎枕,仍是一袭天青色锦袍,发丝也只用一枚翠色玉冠束着,脸色有种病态的半透明苍白,只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见到艾澜出现时,神采亮了几分。
小白还是第一次见任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比戒备地盯着任白,喉咙内发出低咆声。
任白听说过艾澜身边有条宠物狗,但见这宠物狗似乎很是敌视自己,便笑着看向艾澜:这位是?
艾澜瞟了任白一眼,对于他的明知故问表示不耻,伸手招呼小白跳到她身边去。
小白平日里被艾澜训练过,还是很讲卫生的,四肢小蹄子在马车内的猩红色的毡毯上蹭了蹭,这才跳到艾澜身边,冲着艾澜撒娇般哼唧了两声,艾澜于是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任白看着小白那享受的小模样,忽而又用心声问艾澜: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艾澜一怔,这个她倒是一直不曾在意过,下意识地便朝小白的腹部瞧去,而小白此时正坐蹲在她旁边,还抬起一条后腿挠了挠自己的颈部,于是性别暴露无遗,原来是公的。
任白轻握拳搁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它的衣裳是你做的?
艾澜:是我做的,对了,你怎么了,一副病歪歪的模样,还能赏灯吗?
任白定定地望着艾澜,这丫头多日不见又长高了,眉眼似乎也长开了些,下巴尖了,皮肤细腻了,一双眸子如古井般平静无波,似幽深不见底,但又澄澈分明,让人不忍直视。任白忽而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她对端王性取向的分析,嘴角情不自禁地便微微上扬,原本苍白的面庞也氤氲上几分血色。
艾澜皱眉,忍不住出声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让那位宫主派人监视我?我只是个小人物,不值当的不是吗?"向来是她洞悉别人的隐私,一旦自己被人监视着,那滋味并不好受,尽管那监视自己的人藏匿得很是高明,她根本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
任白再次轻声咳了咳:"抱歉,这个我也无能为力,他..."任白顿了顿,一瞬间似乎在压制着什么,眸色中的清寒一闪而逝,很快便又恢复成一贯的温润清澈,"我管不了他,不过,我敢保证,他不会伤害你的!"
"罢了,不提他了,说来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他许我一个使唤神机宫的机会,想必你也知晓了,我已经转让给端王了。"艾澜径自从马车内的小炭炉上拿起温着的茶水倒了一盏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