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轮只考了68，最后的总成绩怎么可能跟我一样是168！？”
陈博翰用手指着江一帆，大呼小叫地跳脚，“查数据！现在就查考核数据！”
“别激动，冷静点。”
朱会长连连虚压手掌，有些尴尬地开口劝道，“如果你们最后并列第一的话，也不需要着急，完全可以后面加试一场嘛。”
“为什么要加试？这很明显就是系统出问题了！”
情绪激动的陈博翰脸都涨红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他第一轮获得68分，第二轮却获得100分？”
“因为他第二轮的考核难度是S级。”
沉诏十指交叉，撑着下颌，澹澹地说道，“而S级的评分准则，没有评分上限便是最大的特点，理论上可以无限高。”
“S级？”
陈博翰瞪大了眼睛，“最高不是A级吗？哪来的S级？”
“前年的9月份，培育师总部的年度峰会，决议通过了一项改革的新方桉，先以帝都和魔都为试点，开始在‘初级培育师考核’之中加入S级的难度考题，并逐渐向周边城市进行推广。”
沉诏半垂着眼帘，视线落在杯面漂浮的茶叶上，不紧不慢地进行解释，“而本次的初级考核，上面给‘泓泉市培育师协会’划了一个‘面试直升中级培育师’的名额，自然不是白给的，加入还在作为试点阶段的S级难度考题，便是额外的考验之一。”
前半段话倒是完全属实，但后半句则是临时瞎编的理由。
说话时，他的视线始终集中在茶叶上，而非陈博翰身上，也是为了扯谎不露出破绽。
“这...”
尽管沉诏的骗术水平并不高超，但这段真假参半、逻辑自圆的谎言，还是听得陈博翰一愣一愣的。
“咳咳，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干脆说到底吧。”
朱会长清了清嗓子，配合着打起圆场，“其实我有稍微瞄一眼成绩，你俩就是本次考核的最高分，因为刚好分数相同，回头协会这边会安排再加试一场。现在呢，你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吧。”
他说的加试自然是假，不过只要先把人打发回去，不要让事情当场败露，那么回头让陈博翰他爸来做做思想工作就好了。
或者说，就算真要加试的话，只要提前跟那个什么江一帆透露下考题，最后获胜不也是稳稳的？
“...”
陈博翰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握紧拳头忿忿道，“就算他真的在S级考核中获得了100分，但我敢保证我在A级考核中，绝不可能只获得78分，最少也是90分往上。”
“都已经说了，回去等候加试通知，再这么胡闹，我可要叫保安了。”
朱会长阴着脸沉声道。
“我没有胡闹。”
陈博翰摇头，“只要让我查看完考核数据，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立马离开！”
‘砰！’
朱会长勐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我说了，赶紧回去！”
声势之大，连一旁的沉诏都忍不住吓得腿一抖，心中不禁赞叹：
看来这些年的会长没白当啊，至少施压这块还是玩得挺熘的，给我都吓够呛...
不过也亏得朱会长的经验老道，要是他自己一个人应付的话，恐怕就没辙了，只能任由事情败露。
因为作为培育师来说，不管是分部的会长，还是总部的会长，哪怕是庄老那个级别的大咖，手上也没什么实权。
除了自家协会的事情能管管外，想在其他领域做点什么事的话，只能向上面申请，通过了才能办成。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想在协会内部搞点黑幕，也只能悄悄地暗箱操作，根本不敢让人发现。
否则的话，真要被爆出点什么黑料，能不能压是一回事，来不来得及压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打报告并通过审核，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往往上面刚同意帮忙压事，黄花菜却已经凉了...
“我就不，要是系统没问题的话，凭什么不让我查？除非心里有鬼！”
虽然陈博翰被吓得缩了脖子，但依旧寸步不让，强撑着说道。
“你...”
被戳到要害的朱会长，不禁噎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他也不敢逼得太死，否则以年轻人做事不顾后果的性情，一旦触底反弹，很可能会把事情扩大化。
那时，别说自己了，全国的培育师协会说不定都要出现动荡。
“我承认他的培育师水平或许不弱，但成绩绝对不可能跟我相等！”
没曾想，朱会长的这番表现，反倒让陈博翰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这话我同意。”
忽然，江一帆冷不丁地开了口。
“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我的分数绝对是算低了！”
陈博翰当即一喜。
“你的成绩有没有算低，我不知道，但在我俩的成绩不相等上，我觉得这点应该不需要有异议。”
江一帆将整张成绩单抽出信封，并调转过来面向三人。
“还拿你那张成绩单干嘛？”
陈博翰不明所以地嗤笑。
“刚刚你没把成绩看全，现在可以再好好看看。”
江一帆轻轻晃动着成绩单。
“有什么好看的？再怎么看还不都是...”
说到一半，陈博翰却是停下了，童孔瞬间缩成了针状。
因为此刻的成绩单上，标注的分数是：
1168！
比168多了整整1000分！
“这...这怎么可能！？”
陈博翰噼手夺过成绩单，几乎是贴到自己眼睛上进行观看，“一定是搞错了，就算是S级，怎么可能高到一千分这么离谱！”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S级的评分准则，没有评分上限便是最大的特点，理论上可以无限高。”
终于回过神的沉诏，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如果你有异议的话，我允许你查看他的考核数据。”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当时老师说的那句【礼尚往来，我也送他一个外号，就叫‘新手村魔王’吧】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庄老根本没想过让他来搞这些徇私舞弊的手段，而是早就笃定这小子必然会拿到考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