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腹?”闻言陡然脸色大变。
萧遥点头:“此法凶险,若成功,你可如常人一般无二。而要康复,也只有此法!”
闻堰脸色不停变化,时而惊惧,时而坚定,阴晴不定。
萧遥也不催促,直接在青石桌另一边在坐下,端起一杯早已倒好的茶水喝起来。
足足好半天,闻言猛然抬起头,咬着牙,目光坚定的看着萧遥道:“求先生救我!”
萧遥看向他,问道:“你可想好了,成功自然一切都好,但一旦失败,你怕是连本该有的几年寿命也就没了!”
闻堰摇摇头:“在下决定了,凡是都有凶险,坐在家中也有横祸飞来,不冒丝毫风险,只能活数载,而且最后定然痛苦不堪。
既然如此,那在下不如一拼,或许会有又一次新生!
而且,在下相信先生的医术!”
萧遥点点头:“既然决定了,那就好。你先起来,坐下说话,我也跟你讲讲一些事情。”
两人坐下,萧遥对他讲道:“我之所以不能保证你完全活下来,不是因为在下医术,而是药物!”
“药物!”闻堰恍然。
点头道:“不错,一旦开腹,止血是一个大问题,还有防止化脓的事情!”
萧遥点头:“正是。因为罕有止血宝药,所以,目前还不能为你出手,我准备实验一番,看能否配出一份满意的止血药物,若是可以,到时候再配合针法,应当可以多几分胜算!”
闻堰听得心中激动:“先生大才,不知道先生有几分把握?”
萧遥微微思索:“若是此刻动手,仅有五分胜算,若是有止血良药,可有八分!”
闻堰大喜过望:“好,那闻堰等先生!”
两人将这件事情说定,就开始闲聊一些事情,随后萧遥才说道:“既然你暂时不会宋国了,那这店就还是你来经营吧,我另外再去找一家。”
闻堰赶紧拦住道:“先生说哪里话,闻堰如今其实也无心再经营此店了,既然先生看的上,那就交给先生经营吧!
想必先生定然有大用,闻堰虽然医术低微,但也浸淫此道数十年了,有些心得,倒可以帮先生坐镇一时,希望能为先生分担一些杂事!”
萧遥心里大喜,闻堰能做御医,医术自然不会太差,若有此人坐镇药店,那绝对很不错!
他的确也不可能天天呆在店里坐诊!
“这……有些委屈先生啊了!”萧遥倒是过意不去了。
闻堰笑道:“能救在下一条性命,那就是在下的大恩人。再说,闻堰日后没了营生,有意一家人要养活,只怕还要仰仗先生呢!
此外,先生也莫要在称呼在下先生了,若是愿意,就叫一声闻堰吧,在下也觉得舒坦!”
萧遥尴尬道:“既然如此,那日后在下就称呼闻兄吧,你也别在喊我先生了,大人的了,就喊萧遥好了!”
闻堰却是摇头:“那不行,日后您是东家,在下是坐诊大夫,怎么能直呼东家名姓呢,于理不合!”
萧遥苦笑,这小子竟然还是个古板的人,只好道:“那……就叫一声公子吧,金宝也这么叫!”
“金宝?”闻堰一愣,明显不知道是谁。
“哦,就是外面那个带剑的汉子,当初刺杀过我,后来跟了我,如今是我府上家宰!”萧遥解释道。
“什么?他刺杀过您?”闻堰震惊。
萧遥苦笑,随即将他在宿胥口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番,让闻堰震惊无比。
随即苦笑拱手:“哈哈,看来闻堰还真是有眼无珠啊,竟然想要跟公子叫板,真是自取其辱,罪有应得啊!”
不过马上又高兴起来:“呵呵,不过也是在下福气,要不是有意刁难公子,也不知道已经身患绝症呢!”
两人顿时大笑。
再说到盘下店铺的钱的事情时,闻堰坚决不要,直接就要送,随后也不管萧遥如何拒绝,自顾自取来房契,放在萧遥面前,怎么也不收回。
再说下去,就说是权当是救命的酬金!
萧遥也无奈了,只能收了。
如此,竟然最后没掏一分钱,手上多了一个药店,多了一名御医坐镇,还有费鸣这位医术错不错的大夫。
石头是闻堰收留的孤儿,也算是自己人,如此,倒是不用再找人了。
随后,萧遥记起此前答应王清河的事情,也对闻堰说了。
闻堰倒是无所谓,东家安排什么他听着就是。
萧遥也最终承诺,每年给闻堰最少300金作为酬劳!
两人畅谈好久!
既然闻堰亲自坐镇,那店名什么的都不用换了,继续营业就是。
萧遥也马上交代给闻堰和费鸣一件事,那就是大肆收购一些草药。
随即萧遥列出一些名目交给他。
闻堰看过之后心里感动道:“三七、夏枯草、灰包、车前子、小蓟、大蓟、地榆、侧柏叶、白茅根……这些都是止血的草药啊?公子竟然为了闻堰如此……”
看到闻堰竟然感动的眼圈发红,萧遥笑道:“不用如此,我收购这些止血草药,也不光是为了你,还有另外的用处,你只管收购就好。
不光这些,黄芩、黄连、黄柏、大黄、连翘等一些防止伤风感染的,也要收购,随后我会给你送来一笔钱,你先用着,不够了只管说一声!”
“好!”
搞定了店面的事情,萧遥也就轻松了,自己一个人就钻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心研究其草药来。
而也就在这几天,魏惠侯的出征准备终于完善了,直接朝议出征事情。
为此,就连萧遥也被通知上朝。
萧遥只好放下手上已经有些眉目的药粉,洗把脸,梳洗一番,穿上官服,由金宝驾车,前往魏宫。
大殿之上,魏惠侯端坐,俯视下方。
见众人都已经到齐,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今日大朝,只议一件事,那就是出兵伐卫!”
这件事所有人早有意料,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见众人安静,魏惠侯继续说道:“当日,寡人召集天下诸国公卿,齐聚逢泽,准备议一议这天下大事。”
说道这里,魏惠侯脸上陡然怒气上涌,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煞气:“但,竟然无人前来!
大国不来也就罢了,竟然连一些微末小邦也敢不来!
离得远的也就不说了,可泗上卫国,近在咫尺,竟然也胆敢寻找借口故意不来,这是什么?
这是藐视我大魏!这是无视寡人,无视天下无敌的大魏武卒!”
魏惠侯越说越气,最后声如洪钟,爆喝道:“如此效果,藐视大魏,怠慢寡人,当伐!当灭国!
寡人要给天下诸侯一个教训,让他们在知道,无视无大魏的代价!”
朝堂上下,无人出声,落针可闻,只有魏惠侯的声音在不停回荡。
“君上,且慢!”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开口了。
是相国白圭!
萧遥顿时皱眉,这老白圭这个时候冒出来不是添乱嘛,就算要阻止也不该等到这个时候啊。
萧遥虽然不懂朝政,可人心他还是看的清的,此刻阻拦,无意于火上浇油,不但不能阻止,反而会让魏惠侯彻底铁了心。
准备这么久,怎么可能放弃。
果然,魏惠侯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但因为是相国,魏惠侯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看向他,压下火气说道:“老相国,你有何奏?”
白圭上前拱手:“君上,此前不是说准备伐秦吗?纵观周边,唯有秦国是我大魏劲敌,秦国一直想要东进,收复河西之地,他们一直视我大魏为大敌,亡我之心不死,若是伐秦,白圭全力赞同。
可伐卫……一旦出兵伐卫,东面齐国、北面赵国,定然都会有所动,一旦被两国出兵针对,那我们就麻烦了啊君上!
而且,一旦被两国拖住,南面楚国、西方秦国,定然不会放过机会,一旦那个时候,大魏将处境艰险啊!”
果然,不出萧遥猜测,一听这话,魏惠侯勃然大怒。
“白圭,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卫国都欺上门来了,若是如此下去,你让寡人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诸侯,你让大魏如何自处?若不杀鸡儆猴,那日后,岂不是任何人都可对寡人随意**了?
白圭,你到底是和居心?”
白圭懵了,他万万没想到魏惠侯会说出如此重的话。
“我……是何居心?君上,老臣心思如何,君上难道不知?老臣一心振兴大为,重现文候霸业,多年来,老臣一心疏通河道,治理水患,修筑大沟,就是为了让君上无兵粮之困。
可大魏数年来,连年征战,又迁都大梁,修建宫室,钱粮消耗如何,君上难道不知吗?
老臣一心都是为了大魏啊,君上!”
魏惠侯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稍微缓和语气道:“白相国,寡人知你一心操劳,但小小卫国欺我,不可不伐。秦国当然要伐,但还需准备,当先伐卫。
老爱卿年事以高,此次伐卫,你就不用管了,且去继续修筑大沟吧,寡人还等着大沟早早贯通,灌溉大片良田呢!”
听到此话,白圭顿时眼前发黑,一个趔趄。
萧遥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扶住,小声劝道:“白相国,别说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