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姚嗣一早上起来就火大异常。
这么一个小小的宿胥口,竟然连续两天发生重大案件,这让他无比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姚嗣对着张五怒目而视。
张五躬身,回禀:“大人,这两件事情其实都跟一个人有关。”
“何人?”姚嗣目光冰寒。
“就是向前被陶三当街殴打的那个少年萧遥!”张五答道。
“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介平民,为何会跟这种凶杀大案扯上关系?”姚嗣心中感觉事情有些不正常了。
张五随即说道:“根据查探,传闻,那个叫萧遥的少年手上有一株宝药!”
“宝药?”姚嗣目光一凝。
“是,是一株百年份的何首乌!而出手之人基本可以确定是陶家人所为,这一点那个杀手已经招供!”张五说道,随即目光偷瞄了一眼姚嗣。
姚嗣能做县长自然不笨,随即就恍然了,一切陡然开朗起来。
他陡然想起来,当初跟那个少年喝茶的时候,的确看到他的包袱一角露出一株何首乌,可他并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一株百年宝药!
后悔啊!
要是当初知道那就是百年宝药,他早就弄到手了,怎么会让陶武雄那个莽夫插一脚,还给自己惹出乱子来。
沉思良久,姚嗣陡然嘴里怒道:“哼,好一个陶武雄,好一个陶家,竟然赶出此等之事,看来,也是活到头了!”
姚嗣心里恨啊,魏王年事渐高,一直在寻觅宝药养生,这谁都知道,若是能献上一株宝药,那必然会得到封赏,难怪陶武雄没有将事情告知他,还为此在宿胥口买凶杀人,惹下人命大案,这是给自己抹黑啊。
“凶手和那个少年现在何处?”姚嗣冷声问道。
张五赶紧回答:“凶手已经押入大牢候审,那个少年还在悦来客栈!”
“将他们全部带来,升堂!”姚嗣直接下了命令。
张五赶紧告退,出去带人。
萧遥自然是没睡,他在等这件事的结果。
面对一株百年份的宝药,他相信,姚嗣绝对不会放过的。
“呵呵,越来越好玩了啊!”萧遥嘴角上翘,丝毫没有为自己安危担心的样子。
不多时,萧遥便被张五带到了大堂之上,旁边还跪着带了脚镣的金宝。
金宝看到萧遥,顿时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此前的一幕还在眼前。
“啪!”
姚嗣猛然一拍案几,让整个大堂上鸦雀无声。
“大胆金宝,胆敢持剑入室杀人,你可知罪!”姚嗣威严的声音响起。
“小人,知罪!大人饶命,小人不知底细,受奸人懵逼,因此才犯下大错,还请大人明察!”金宝只想赚钱,可不想死,赶紧叩首。
再说,他早就将能说的都说了,此刻也没有顾忌了。随后将自己所知再次说了一遍。
张五点头,表示金宝所说跟此前招供一般无二。
“萧遥!”
姚嗣的声音再度响起,看向萧遥。
萧遥微微拱手,但却没有跪拜。
“大胆,公堂之上,见到大人还不跪拜?”张五喝道,对于这个少年,他也很不爽。
萧遥淡淡道:“大人都为说话,你一个小人胆敢如此咆哮,意欲何为啊?”
“你!胆敢诬陷!”张五陡然脸色一变,这是一个犯上的罪名!
“大人明察,小人绝无此意!”张五赶紧对姚嗣跪倒。
姚嗣早已领教过萧遥的口齿,此刻对着张五瞪了一眼,随即道:“萧遥,那你说说,你为何不跪?”
萧遥淡淡道:“大堂乃是审理犯人的地方,小人无罪,当然不需要跪拜!如此才能明证律法的崇高,若是都跪拜,岂不是跟犯人同等了?”
姚嗣语气一滞,不知如何回答。
他明明知道萧遥在狡辩,可他就是无言反驳,总不能说律法不崇高吧。
他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粗气,压下火气,干脆不跟萧遥争辩这个话题了,直接略过跪与不跪的问题。
“你可有百年宝药?”姚嗣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没有!”萧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额……”姚嗣想杀人!
张五也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真是找死呢!
金宝却是心里一叹,因为萧遥此前已经告知过他,自己没有百年宝药。
“那为何此人会为此来杀你?”姚嗣怒道。
萧遥摊摊手道:“此事,小人不知啊,也不知道哪个天打雷劈的家伙说小人身上有百年宝药的!”
萧遥说话的时候,动作很夸张,表情也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咬牙启齿的。
众人一愣,想笑却不敢,憋的难受。
姚嗣心里怒火更甚,正要发作,萧遥陡然大叫一声道:“大人,小人虽然不知道哪个人说这话的,可小人记得,只去长春堂里卖过一次药,就是何首乌,也就长春堂里的老医匠跟小二见过在**上有何首乌!”
姚嗣心里更是火大,怒道:“你刚刚说自己没有百年宝药,现在却说自己去卖过何首乌,难道是戏耍本官不成?”
萧遥赶紧拱手:“大人误会了,小人的确去长春堂卖过何首乌,但不是百年宝药啊,只是一株五六年分的何首乌。但当时小人实在穷,只能编了一个谎话,说这是五十年份的宝药!为此,老医匠和那个小二还想要用一贯钱强买抢夺,小人不卖,他们还诬陷小人抢了他们的宝药,还要送来找大人评理的。
当时,还惹得左邻右舍都来围堵我,大人派人随便去查访一下就知道!”
“那你最后是如何走脱的?”姚嗣压下怒火问道。
“他说来找您评理,小人更不怕啊,反正那一株何首乌在跟大人喝茶的时候就就在包袱里,大人也见过的,怎么可能是抢的呢,再说也算不得是宝药啊!”
萧遥说的一脸郑重,让人都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姚嗣盯着萧遥好半天,沉声道:“带长春堂吴善仁、小二前来问话,还有当日的围堵百姓!”
吴善仁早上起来,真乐滋滋的喝着小米粥,听着小二说的昨晚萧遥被刺杀一事,结果陡然见到大门直接被人一脚踢开,吓得连粥碗都给扔了出去。
进来的是张五,盯着吴善仁道:“吴老夫子,小二,请立刻随我去往大堂,大人有话问你等。”
随即也不等他们回话,马上有衙役上前,带着他们就走。
“五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牛二全身冰凉,总感觉大难临头了。
张五冷哼:“去了便知!”
不多时,吴善仁和牛二便被带上了大堂,一同来的还有当日围堵萧遥的人,一看到萧遥也在,还有一名被带上镣铐的汉子,全都脸色一变,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大人,找老朽不知欲问何事?”吴善仁到底活了大半辈子,很快镇定下来。
姚嗣一指萧遥:“你可认得他?”
吴善仁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脸上不变,叩首道:“认得!他曾今来老朽店里卖过一次草药!”
“卖的何药?”姚嗣盯着他问。
“何首乌!”吴善仁一边回答,一边心里急急盘算。
“多少年份的?”姚嗣追问。
这个问题问出,吴善仁脸色大变。
在看到萧遥跟那个带镣铐的人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是发慌。
这件事还牵扯道了陶家,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为好了。
若说实话,那自己的名声就彻底坏了,绝对灰白陶家追杀。
可不说实话,姚嗣这一关,怎么过?
微微思索,他将目光投向了萧遥,射出梁道恶毒的光:“小子,要怪就怪你不识好歹了!下辈子学乖一点吧!”
随即叩首道:“大人,是……一百年份的!”
“当真!”姚嗣也是心头火热起来,“此药如今在何处?”
“被他带走了!”吴善仁一口咬定。
萧遥眼中冷意大盛,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反咬一口,正是活到头了!
也不说话,看他怎么演戏!
“他如何带走的?”姚嗣沉声问道,他已经确定,这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说谎了。
但最重要的是,必须确定宝药在何处!
吴善仁低着头说道:“当时,老朽看出那一株宝药是百年份的,但他说是五十年份的,老朽只当是他不识得宝药的年份,乱说的,一时贪心,就说是七八年分的,就想要以一贯钱买下,结果发生争执,随后他就带着宝药离开了!”
这一席话,真真假假,让人难辨是非,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萧遥看着他冷冷一笑,却没说话。
姚嗣盯着萧遥:“你方才说没有百年宝药,竟然欺瞒本官,你该当何罪?”
萧遥抱拳:“大人,此人虽然年过数十载,但口中谎言比比皆是。就方才之言,他就没说诬陷小人抢夺宝药之事!小人已经说了,只有一株五六年分的何首乌,而无百年宝药!”
吴善仁顿时脸色涨红,低头不语。
姚嗣瞪了吴善仁一眼,也不追究,只盯着萧遥,冷冷道:“既然如此说,你那株五六年的何首乌现在何处?”
“在客栈小人房间之中!”
话音刚落,张五上前,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除了衣服和几块金饼之外,赫然有一株何首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