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六十四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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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到宝玉因被烫伤, 在家休养不得出门,便是?四月下旬生日,各种聚会宴饮也都?推辞。亲友有知情?的?有不知情?的?, 不免都?要慰问打探一二。这日恰贾琏、冯紫英等约了章偃、章回、章僚三兄弟小?聚,顺便打探洪大等几时从常州回来。几句话后, 又?问起来宝玉如何不至。贾琏只说偶然被烫着了, 并不妨事。奈何章僚是?个实在的?人, 因他少时也贪玩厨下的?火钳被炭燎着小?腿,用了几年?药才彻底去?了疤痕, 忙问宝玉到底烫的?如何、怎生用药。席上冯紫英、史梁等也是?习武弄弓马,常有挨碰受伤的?,一时也都?议论起来。贾琏还待遮掩支吾, 旁边薛蟠早耐不住,一大篇话着急吐出来:却是?跟薛姨妈的?丫鬟婆子从王夫人房里听来的?, 只说贾环下毒手要害宝玉,有心烫坏他眼睛, 只可惜当时屋里并没有再多人,现抓着证据,只能草草放过?云云。

贾琏见?席上众人意?动, 忙笑道:“薛大兄弟这话也太没影了。环儿一个小?孩子, 哪里有这样的?坏心?不过?是?赶巧罢了, 就被传成这样,这可还了得?可恨那些人嚼老婆舌头。我早说要下狠手整治。只不过?你嫂子这阵子没精神动不得身, 不然哪里有这些歪话叫你听见?!”

冯紫英等也回神,都?笑薛蟠:“你老兄也太实诚,下人说一,就听了一, 只当他们都?跟你一样憨直不打弯儿呢。再有一个,真要谋害兄弟,也该是?想法子暗算,哪有这样明火执仗亲身上阵的??这不是?摆开阵势排场现让人抓么?所以你老兄快别?乱说话。要是?外人不知道,真信了你的?,你反倒成了挑拨他们弟兄感情?的?人了。”

薛蟠听了,前面还在点头,口里说“也是?”“没想到”,只是?听到后面劝他的?几句,不免有些浮躁起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苍蝇不抱没缝的?蛋。他两个要真的?好,也不至连那屋里的?人都?说这样的?话。我现虽不在他家住着,也不曾搬远,且日常还到他家上学玩乐。人人都?说,难道人人口里都?还是?没影子的?不成?”

贾琏笑道:“你去?上学,你不知道环小?子这些天?也都?去?上学的??他可容忍说这些?为人乱说话,还揪着打了两架,被先生罚了手心板子。可见?你这学上的?糊涂。”

旁边人也都?笑:“薛老大还好意?思提上学?上次买了副画儿,不认得底下题跋‘唐寅’,满世界‘庚黄’的?叫。还不快按下上学的?事,老老实实吃个满杯才是?。”

说着就有人拿了大杯来,斟得满了,直送到薛蟠眼鼻底下。薛蟠被哄闹不过?,只得吃了。待坐下,依稀还有些气不顺,不想旁边章回递了一筷子酱鹅脯来,笑道:“薛大哥过?一过?口。小?弟还要问唐寅画的?事。”又?与席上说:“有些字画,藏家一味不肯漏出来。难得听见?有能买着,且容我献个殷勤。”

薛蟠笑道:“原来你要寻这人的?画?这倒巧了,我家铺子还收着两张。你认我是?兄弟,转头我自然送你。”

章回满口称谢,又?敬薛蟠一杯。众人也继续吃酒说笑。一时散去?,不提。

却说章偃、章回、章僚三个回府。见?过?长辈,章偃也没多的?话说,往自家屋里去?了。章僚却挨着章回,弟兄两个慢悠悠走着,章僚就小?声?向章回道:“这荣国府怎的?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他们兄弟也是?和睦的?。”

章回闻言,忙也小?声?回道:“这有什么?大家大族,兄弟间偶有些不平争执,再常见?不过?的?。”

章僚道:“别?人家虽常有传说,咱们家并各家亲戚里却不曾实实见?过?。再就是?,他受了伤,如今我知道了,总该有些表示;但到底要送些什么,说什么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章回笑道:“老八你今儿古怪,倒在这上头纠结。咱们为人,只知道做人以直。你难道没预备他生日的?礼?如今他那厢身上有妨碍,不能出来大家相?聚,你这里送礼又?没个妨碍,只管送过?去?也就是?了。至于伤情?,虽说迟了几天?,但总不过?一些清热败火的?药,日常的?打点一份一起送去?,也没什么难的?。算起来你是?他堂姐夫,倒是?不必特意?去?看?他,让人送寿礼送药的?时候问候一句,便也差不多了。”

章僚听这番话,就知道自己心思太过?,倒失了亲戚间正常往来的?礼。于是?笑道:“这个容易。等明儿我再跟琏大哥问一声?,看?宝玉兄弟平时爱看?爱玩什么,一并预备了,送去?给他。”又?问章回可要也替他预备一份。章回点头。章僚遂告辞,自去?收拾不提。

这边章回换了一身衣服,转往林如海府上去?。此时林如海已经下朝伴驾回来,正在书房整理文牍。见?他来,林如海笑道:“来得正好。去?岁七八月间在小?丰庄时,我写风物考,说到江南田土商户人丁,问了你常州城坊户的?几个数字,你可还记得?我这里书房里堆的?东西太多,明知道就在手边,一时竟寻不到。”

章回忙道:“伯父要的?是?哪几个数字?当初是?拿城里义?塾做原点,每家义?塾辐射对应几条街坊市巷、常住人家、百工生计类别?,有多少塾师、小?学生并帮佣的?人,分?别?由哪几处田庄供应米面杂粮、布店和估衣铺供应的?衣物消耗。具体数目字多少我心里都?还记得,就是?有些散乱,怕要借伯伯的?纸笔计算。”

林如海道:“那你就拿这里纸笔。我问,你算得了,再告诉我。”果然从常州城里各处的?正身学堂用度问起,至于城坊百工、居家日用、童子中开蒙人数比例。中间又?旁插些别?个问题,诸如章回在南京明阳书院里的?同学,去?除那些金陵城中贵胄世家子弟,家贫的?多少、家丰的?多少,分?别?怎样的?营生。章回或是?心中默数,随口而出;或是?落笔运算,片时即得。至于后面林如海所问早不限于当时著文所用,或是?章回协助抄录文书中的?往年?盐税,整理的?与朝廷同僚往来书信中提及一二句的?东南海贸商税,又?是?平日闲谈偶然说到新出几处矿山盐田的?收益,等等,皆有问有答,应接如流。

林如海问了一番,阖了双目,身往椅背上靠住,口中念念,指尖点点。章回不敢惊动,垂手侍立一侧,忽见?林如海重新睁开眼,只望着自己不语。一怔之下,脱口问道:“可是?朝廷最近于九边有大举动?”随即就知造次,低头自悔失言。

林如海见?他如此,倒也不再加责怪,心里反暗暗赞叹果然心思敏捷。遂笑道:“我不过?是?盐政做的?久了,一时想起来,就会前前后后盘算。倒是?你一个日常忙着功课举业的?,也弄了一肚皮账目数字,竟不像个读书的?学生了。”章回讪笑无语。

林如海因问:“方才说到各处义?塾受田庄的?供养。我记得你父亲说过?,你名下几个庄子,虽日常是?你哥哥在管辖,但究竟的?做法,其实还是?你自己来吩咐处置。比如历年?春耕前,要种植的?米粮果木种类,放养的?禽畜鱼虾数量,旱田水田高岗低陇的?分?配,乃至于用哪些种苗、间作轮种茬数,都?是?你确定了告诉你哥哥,再叫庄子上一一照数实施,收成时再一一计数了入库?”章回说是?。

林如海笑道:“这就有些意?思。顾塘家里,虽说向来都?有庄田农事的?记录造册,总归了来,都?不如你这些详细。是?怎么会想到要弄成这个样子?且我看?你父亲拿来的?那几个册子,记载的?外番作物收成、水肥之类,一年?年?数字也是?整整齐齐。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名目,我记着有一条,是?每样新种,都?辟出一定亩数只用农妇耕作伺弄。这又?是?从哪里想来的??”

章回笑道:“若说这个,只是?小?时候读书勾出来的?一点念想。当年?读杜诗,读到‘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一句,心想庄子上也有几户人家丁男不足,当家的?妇人却是?能干的?,就连春香婆婆也常说不可小?看?了他们。也有一等就是?缺乏劳力,不能完租,反要额外照拂接济。只是?这接济的?数量,丰年?荒年?来去?却大;种这种那,收成也没一定的?准数。我便索性让每个庄子辟出上中下等各十几二十亩田来,只给这样的?人家去?种,不与别?的?佃户同列,收成多少也不与庄头年?终上缴的?总数考评相?干;二则,只用妇人伺弄田土,也能看?一看?不同的?种苗作物真正耗费了多少人力,出产又?足够养活多少人口。”

林如海点一点头:“确也是?小?人儿家的?道理,这倒也罢了。别?的?田土佃户,耕作放养的?细目,又?是?怎么一味弄到那等琐碎的??”就见?章回脸上有些古怪,仿佛尴尬,又?仿佛羞臊,不知道想的?什么。林如海笑道:“这里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章回方答道:“也不是?不能说。还是?四五岁时,因看?圣人书上说格物致知,便去?问父亲何为格物、如何格物、何物可格,怎么不见?他格物,见?祖父、曾祖日常格物。父亲就带了去?庄子上,指着说田野地头、草树荣枯、鸟飞虫匿,凡耳闻目睹一切之物,寻常皆可格也,行为皆是?格也,格之必得理也。只是?其理真正精深细微之处,非大智慧不能行,非大毅力不可见?。我这等浮夸小?儿,虽视而不能见?,虽听而不能闻,虽想必不能为,就不论天?下之大,便眼前区区一座农庄也难尽知毫末,还敢大言不见?亲长格物。我吃了父亲激将法,心想必定要格出来与他瞧瞧,又?因做不到长年?累月亲身稼穑,就弄出这样的?法儿,总归田土之中凡事大概都?能在心,不怕被父亲一语问倒。”

林如海闻之大笑,抚掌道:“不愧是?仰之,这样教你格物;也偏偏是?你,性子里一股子憨直,又?多少年?固执如此。”笑一阵,方又?问道:“只是?我看?你那些作物考的?总论,虽历经数年?乃至十年?的?试验,仍旧不能结论,更说不敢推而广之——怎么就作这样的?谨慎之语?”

章回笑道:“因为毕竟只在自家庄田上试过?,再远也就是?姑祖母的?庄田,让象表弟和我一起试着玩地也弄了二三十亩。别?的?地方,田土风水一应不知,便不知道是?否适宜、能作推广,除非亲眼看?过?、亲身试过?,才敢言论一二。说到底,土地是?农人的?根本。我自家固然赖祖宗恩德,广有田土,族中人口虽多,总不愁吃穿住用;凭我再怎么胡闹,弄出些前所未有的?动静来,也绝不至于一二年?间就受困断顿。父亲也是?因此才容许我依心意?施为。若放到普通农家,漫说家里未必有三五个月的?余粮,便是?有二三年?存粮的?,让他们改一下老做法,都?能说是?赌命了。就是?我们自家的?庄子,每年?还要算好稻麦耕种的?必要亩数,保证了基本产出,剩下的?才敢作别?的?使用。只不过?这两年?种那些番薯番芋番瓜之类,产量实在丰盛,且还算容易储存,口粮这一块上头无忧了,这才慢慢试验起其他的?东西来。”

林如海听了,缓缓点头,道:“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个见?识,不急躁求成,真正体贴到农人百姓的?心胸。”又?问他倘若真要推而广之,需要考查当地哪些事项,分?作几步施行,并一些应急补救的?措施方略。章回一一答了。林如海方道:“怀英今日之所答,都?从你日常所为之中来。不论是?一桩桩一件件实在做的?事情?,还是?做这些事情?时的?最初本心,都?清清楚楚,全无半点不可对人言处。君子贵诚,择善固执,其行一也。则今日当我之面言谈如此,异日当他人之面也当如此。”

章回先还在为林如海称他表字愣神,旋即猛地醒悟,知晓林如海言下所指正是?召试陛见?。他得中榜眼,已依常例授编修,不日即入翰林行走。他也知自己年?纪尚轻,经历太浅,不便立时外任,更不宜担当主官,不过?指望藉编书修史之便,广览古今宇宙,深究天?人万方,谋立一家之学。如今得林如海一番预演,大约不多时日便会有圣人召试,召试之后前程如何,却不在自家预计之中。再想到父亲章望早托林如海呈递的?农田作物考,并今日问答,恐怕已经意?在其中,自己更当早作预备——思及此处,一时就心浮意?动,口燥神焦。眨眼惊觉,章回忙强作按捺,退开一步,向如海翻身叩拜,口中道:“侄儿叩谢伯父指点。”又?拜一拜,道:“学生多谢老师成全。”

林如海见?他领悟,心中慰然,坐着受了他的?礼,方命他起身,笑道:“你自家小?辈,照拂你原属我分?内之事,不必多言。至于今后之事……虽则各有度算,还要看?你自己的?缘法造化?。再者,也要等你父亲上京之后,再细细盘磨,并不急在这三五个月时间。”章回应了。

大事议定,林如海方问章回今日行程,这一日同谁出去?,与谁见?面,做了什么,说了哪些事情?,等等。才问,不等章回一一答说,又?笑自己多心,道:“你们虽都?年?轻,玩乐自有分?寸,其实竟不必我问。”

章回便说了贾琏等聚会之事。提及宝玉因烫伤在家养病,未曾得来,林如海随口问:“这是?怎么伤的??怎么这般不小?心?烫的?可还严重?”然而偶一抬眼,瞥见?章回神色,就知道事有蹊跷,不由正坐起身。只听章回说:“伤情?尚可。据说是?他兄弟不知怎么失手打翻了烛台。幸而没伤到颜面要害处,但颈背一片烫伤不小?,需要仔细养着。下旬他生日,宴饮戏文之类竟也一概都?省了。”

林如海既觉不对,细辨章回言语,稍作沉吟,问他:“此事你怎么看??”

章回也细审林如海神色,又?斟酌片刻,方答:“恐季孙之忧,不在颛顼。”

林如海面上顿时凛然,继而和缓,问:“怎么说?”

章回道:“先不论曲直是?非,只这件事而论,第一本是?兄弟间秘事,究竟不能出一室一房,却在家门族眷中议论,十数天?未能禁绝,进而流传至亲戚故友。荣府世家大族,行止约束如此无力,是?不应当。第二,世人固然多有探听阴私,口耳谣传,三人成虎,但薛文龙席上一句却也有理。空穴来风,朽株易蠹。便是?并无真事,也要细查此番言论兴起根源。三者,今天?席上薛文龙是?公然说出以弟害兄的?话,便如此,贾琏、冯紫英等也只说小?孩子无心作恶,或有心害人不该如此明火执仗,却没有一个说他兄弟原本和睦。何况薛文龙在外面虽有呆名,也是?众人皆知的?直肚肠,可见?有些事情?早为人知晓。不过?平时隐而未发罢了。如此,则前面所说空穴来风,是?有其因。见?微知萌,其中之事,也就大概有数了。”

林如海闻言,先点头,复叹气,只道:“大家大族,丁口繁多。口舌之禁松弛,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纵是?有心整顿,未必能事事料理妥当。只是?也如你所说,外人不知内里究竟,单看?表征,所有揣摩推断,还是?从此上头来。亲戚世交,尚有一二可分?辨处;倘若素不相?识者,岂有不由此思想的??如此贻笑人前,徒增讥诮——可气,可恨,可恼也!”

章回道:“正是?。只恨其言行不谨,在外人前也不饰行状。换作是?我与道南、道周,外人口中就无事;父亲与四叔,更无话可说。便是?父亲和三叔、六叔,虽不像四叔那样亲厚,也绝传不出不可听的?事。”

一句话未了,林如海断喝道:“放肆!竟议论起长辈来!况这话也可胡说?”

章回惊吓跪地,立即认错:“是?我信口乱说!我错了,请伯父责罚!”

林如海声?色皆厉:“言为心声?。你信口而出,可见?平素内心所想。亏得是?我,知道你父子为人究竟。换作别?人,倘若听者存心,又?斩头去?尾、断章取义?,真伤了你父孝友声?名,你又?该当何罪?岂不万死?你前面还在说别?人言行不谨,你自家又?当如何?”

章回听了,一发惊惶悔恨、羞惭无地,诚心道:“我知悔了。再不敢的?。”

林如海见?他伏在自己跟前,浑身悚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确是?吓得狠了,也知道自己错处,一时也心软起来。于是?温言命他起身,道:“君子慎独,不可不查,不可不戒。”章回又?拜了一拜,说:“谨受教。”这才依言起来。

林如海又?叫章回近前坐下,说:“你知错就好。今后说话做事,定要三思,切不可再小?孩儿口没遮拦了。”见?章回脸上仍有赧意?,笑道:“其实论真,你说的?也是?实情?。五指有长短不一,兄弟有亲疏远近,即便同父同母,相?处也各自有别?,这是?自然的?道理。外人能看?到大面上的?事情?,一门家风如何,兄弟姊妹是?否和睦;至于内中细节就难清楚,只是?自家人知道罢了。比如你父亲,确实就和你四叔更亲近,这个也是?事实,不怕说给外人听。”

这如海说到最后,语气已十分?和缓。章回也觉察他心意?,努力振作笑道:“但我总觉得,父亲还是?跟南京大伯父最亲近。”忽而想起章望、黄幸、林海三个至亲表兄弟自幼一处长大,自己更不该公然议论区分?,奈何又?是?脱口而出,顿时塌肩缩头,十分?尴尬。

林如海见?他如此,也是?无奈,笑道:“这话也是?事实。我也不怕你说。你也不必怕对我说。还记得当年?,润之表兄体弱,又?不爱跟生人言语,学里塾师又?因上辈的?缘故,有些额外照顾。学里有人就不忿,对他不敬,或是?下手捉弄。就有被你父亲当场抓着,架到偏僻处狠揍了几个,方才消停了。”

章回忍不住“诶”了一声?,奇道:“我父亲居然还动手揍人?”

林如海笑道:“可不是?呢?你大约不知道,被抓着的?人里还有两个,一个后来娶了你四姑母,一个便是?你如今的?老师,黄肃。”

章回顿时目瞪口呆,只觉峰回路转、全在意?外。就听林如海哈哈大笑:“谁还没有个少年?快意?的?时候了?仰之的?利落决断、精明强悍,素来是?我们这一辈兄弟里数一数二的?。”

章回也笑。正好林如海兴头起来,回忆起当年?表兄弟几人一起在家学中趣事。章回听了,既觉生动有趣,又?感父亲、黄幸、林海感情?之深。两人对坐闲谈,直到林黛玉使人来问晚饭方才止住。

却说这日黛玉看?林如海格外欢喜,虽不知缘故,也为之欢喜。次日逮到空儿,悄悄问章回怎么逗得父亲开怀。章回就拣了一些父辈趣事,删繁择要、润色出来讲给她听,直把?黛玉笑得如风荷轻摇、娇花乱颤。只是?说及最初由头,不免要告诉宝玉被烫伤之事。黛玉听了,十分?关切。章回忙安慰了,又?说父母很快就到京城,连关梦柯一并同来;关梦柯医家圣手,料也知道针对烫伤的?灵验成方。待自己问到了,立即送去?贾家,想必不至于令宝玉留下后患。黛玉听说,先代宝玉道谢,只是?形容之间,仍不免还有担忧遗留。章回看?在眼里,笑道:“不如这样,我明日便过?荣府去?,亲眼看?他情?形,回来告诉妹妹。只是?要妹妹也做双鞋送我,比前头那一双更加工夫,便是?真正谢了。”

原来这回宝玉生日,黛玉如前年?旧例,预备了鞋袜荷包字画之礼。如今听章回之言,就知道是?故意?如此说,正是?亲密信赖、毫无嫌隙之意?。黛玉心中欢喜,嘴上却要嫌他,只道:“哥哥的?生辰还早着呢。再者,只做一点子小?事,也要讨东西,亏你说得出嘴——呸!”继而抿嘴一笑,道:“谢不谢的?,还要看?我高兴不高兴。可安心等着!”章回哈哈一笑,道:“我果然安心等着。”于是?去?了,不提。

*注*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唐·杜甫《兵车行》

本章中章回提到的?道南、道周,分?别?是?章偃、章僚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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