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小兵看到怪兽来到眼前,他感觉呼吸居然变得越来越顺畅,他身体周围的水开始往四周退去,正在犹豫之时,强小兵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
“景婳?”强小兵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雍门大人”
“我是死了么?”
“雍门大人说笑了,大人乃楚国栋梁,怎么轻易就会死去。”
“但是我明明掉进了汉江之中,”
“大人没错,现在你我仍在汉江之中。”
强小兵看看景婳又看看周围,在他们左右前后的水居然形成水墙包围着他们,强小兵看到水墙里面的鱼虾在游来游去,
“这是怎么回事?”强小兵不解地问景婳。
“雍门大人,你低头看看,你现在骑的就是楚王幽冥之师的分水兽。”
强小兵低头一看,自己果然骑在一个怪兽身上,难怪自己没有掉下去。
强小兵看到景婳也骑着同样的怪兽,他看看周围其他人也都同他一样, 他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身下的这只怪兽来,
在怪兽的头部有很多根触须,每一根触须都长短不一,有的弯曲盘绕向上,有的左右摆动。
在每一个触须的顶部都有一个发光的圆光体,强小兵看到的亮光就是这些圆光体发出的。
强小兵看怪兽的颈部像鹿、身体像豚、尾巴非常长,它全身非常光滑,它的脚有点像乌龟。
怪兽头上的触须虽然不停摆动,但怪兽却是正颈凝视,表情很神秘。
“景婳姑娘,没想到楚王的幽冥之师是由你来掌管,”
“大人过缪了,景婳哪能担此重任?景婳只负责幽冥之师的异兽之责,”
“幽冥之师乃是代代楚王泣血而建,为的就是保护楚国能在关键时候度过难关,景婳担此责,足见大王的信任。”
“大人才是大王信任之人,大王生前常常提到大人的忠心。”
“不知道这分水兽要带你我去何处?”
“去云梦泽。”
“云梦泽?云梦泽是楚国禁地,景婳姑娘难道不知?”
“当然知晓,只是楚王的幽冥之师都在云梦泽内,且我们只是去云梦泽之围,并不进入。”
二人说话之时,其他人都骑着分水兽围过来,
“大家都无恙吧?”
“除了呛了几口水,都安然无恙。”
强小兵看看屈匄端木广巨昭婄等人都安全便放下心来,昭婄又见到景婳,眼里顿时掉下泪来,
“景婳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说过雍门大人会带你回到楚国的,虽然路遇坎坷,现在不是没事了,既然人都到齐,我们就出发吧,”
“景婳姑娘,我们现在去何处?”
“去云梦泽,”
屈匄也是如强小兵一般吃惊,景婳又给大家解释一遍。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去云梦泽一窥奥妙,”屈匄自言自语地说。
景婳挥起手中的鹿角节,只见鹿角节几道弯曲,上面嵌刻
螺旋金字,不知道景婳默念了什么,众人身下的分水兽朝一个方向而去。
景婳带着众人骑着分水兽在水中行进,水面上不时有船只驶过,众人齐齐往上看去,
“雍门大人,前方就是木关口,所有入楚的船只都要在此登记方可进入, ”
“所有的官船也需要在此登记么?”
“当然要登记,木关口我楚外城最重要的一个战略关口,它是进出楚国水路和陆路的交汇地带,无论走水路还是陆地都要在此取得入城文牒方可入楚,”
众人骑着分水兽来到木关口水域下面,水面上是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在木关口的岸边也停靠着大大小小上百只船只。
“大人,你看上面那些船只,楚国的官船都会在船底留下记号,”景婳指指几艘船底有红色鹿头的大船说道。
“确实如此,不知道为何要在船底留下记号?”虽然在楚多年,但雍门中许从不涉及水军,故他对楚国水军却不了解。
“大人不知,楚国水域众多,许多兵器粮草辎重都经水路运回,与他国交战时,我楚有一支军队专门用来破坏敌方船只,”
“难道是派人将敌方船底凿穿?”
“正是如此,为防止战乱时出错,我楚所有船只便在船底涂以鹿头以示区别。”
“难道熊横他们所乘船只也是官船?”
“正是,”
“没想到景婳姑娘知道如此之多,”
“大人见笑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以免被士兵发现。”
分水兽载着众人继续往云梦泽而去。
熊横和南冠所乘之船载着怀王的尸身到达木关口,庄辛令士兵将船停靠在岸边,
“庄大夫,为何不让船进城?”
“大王,我们为何要去往秦国?”
“自然是为阻止子皙运回父王尸身,并拿到父王遗诏,”
“那子皙运回大王尸身后百姓会如何作想?”
“认为子皙厚德忠孝,百姓自会拥戴,”
“如今大王你将大王尸身运回,若是百姓都知道了,百姓自然会拥护大王,大王为何不先将消息传入城中,让百姓前来相迎?”
“庄大夫言之有理,如此一来,这城中百姓自然就会拥戴本王了,即可下令,将父王尸身归楚之事传遍城中,”
城中百姓早就期盼怀王归楚,等消息一来,大家纷纷奔走相告,城中百姓纷纷来到木关口迎送怀王,百姓从木关口城门沿着街道一直排到内城。
熊横庄辛等人在船上看到关口百姓已经是人山人海,“大王,时机已到,可以进城了,”庄辛说道。
《礼记.檀弓上》:“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也棺一;梓棺二。”
迎接怀王的棺椁早已做好,按制怀王之大棺九寸,属六寸。内棺用红色丝帛贴四周,绿色丝帛贴四角,金钉入木。棺木之缝隙以漆涂之。
兵士将怀王尸身从船上放入内棺,棺内放圭璋璧琼璜琥等玉器,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以此象
征六方神灵。
司巫宗内各司众人在长鱼胜的带领下来到关口,众人跪拜怀王,长鱼胜来到船边,他对熊横施礼说道:“长鱼胜拜见太子,”
“一切可否备好?”
“均已备好?”
“輲车是否已到?”熊横问长鱼胜。
“已到”
“升柩入城,”
“升柩入城,”
长鱼胜转身大声说道:“升柩入城,执羽旌,”
只见左右八人将怀王棺柩抬到輲车上,几人在棺柩左右执插着彩色羽毛的旌旗保护怀王棺柩。所以城内的诸侯大夫司马跟在輲车后面开始痛哭,道路两旁,所有的百姓都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自此因怀王之事,各国都鄙夷秦国所为。怀王尸身被安放在城中一座高台之上,只等司巫宗占卜出下葬之日后将怀王棺柩放入祖庙行殡庙之礼,让怀王魂灵与先祖告别,以此彰显怀王之孝。在此期间,庄辛告知熊横要一直守在祖庙以显仁孝。
熊横虽心有不愿,仍守在祖庙中,正如庄辛所料,城中百姓均称赞太子横厚德忠孝,太子横知道后大为高兴。
景婳带领众人骑分水兽往东而去,雍门中许发现水面之上天色渐暗,继续往前走,众人竟然都露出了水面,大家发现周围的水域突然异常开阔,只见景婳站起身来,她身下的分水兽竟然消失不见。
“大家可以起身了,脚下便是陆地,”景婳对大家说。
雍门中许等人站起身来,果然脚下已经是陆地了,他们所骑的分水兽突然齐齐消失,众人脚下的水异常清澈,水没过众人腰间,大家不明白为何要停留在此处。
“景婳姑娘,为何我们不上岸?”
“此时已是人定之时,大家身下所骑的分水兽每至此时便会变化,它们白日为兽,入夜为灵,夜晚它们从云梦泽沿江逆流而上,魂灵聚于白熊山断崖下的白潮深穴中,只有我用鹿角节唤之,它们才会前来,白日他们只有两个时辰为兽,两个时辰后它们如同黑夜一样都会消失为灵回到白潮深穴。”
“景婳姑娘,上次我就看你拿着这个鹿角节,你就是用它来召唤楚王兽师么?”
“正是,只有持鹿角节之人按照鹿角节上的文字吹奏出相关音律才可。”
“景姑娘能得大王如此信任掌管兽师,景婳姑娘忠心可鉴。”
“景婳乃一女子,能得大王信任景婳此生感激不尽。各位大人,一路归途艰险无比,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景婳姑娘言之有理,”
“各位大人,你们看到这些高台么?”
众人顺着景婳指的方向,借着星月之光,他们看到在周围居然有大大小小几十座高台。在月光星辉下,这些高台静静矗立在水中。座座高台一直延伸到远处。四周没有一丝风,水面上没有一丝波纹。
“各位大人,这些高台乃是历代楚王所造,每座高台作用不同,在这九百里浩瀚云梦泽内,历代楚王均在此狩猎,每个高台都有不同的故事,在楚时,景婳除了在宫中,剩下的日子就是在这云梦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