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将军为何他们无故发笑?”屈匄听强小兵如此一问,他对强小兵他们说,
“他们是被下了蛊,”
“啊,是何人会给如此多的人下蛊?”
“其中细节缘由我也不甚明了,只知道是一个叫南即的巫师。”
“南即?莫非是南冠同门之人?”强小兵说。
“极有可能,只是从未见过此人,一个南冠已经祸国殃民,要真是他的同门,只怕更要为非作歹。”屈匄说。
“等回到楚国,一定要将此等人铲除。”强小兵说。
大家跟着屈匄将军走下楼梯,来到七层,一阵饭香从一个房间里飘出来,大家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家小小的饭舍。
“没想到这个地方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饭菜问起来却很香,”一个楚兵深吸一口气说。
大家进了饭舍找到一张干净点的桌子坐下,饭馆还有三桌客人,看他们的打扮应该都是这儿的常客,只是这些人的脸上都是面带笑容。
饭馆里飘着诱人的肉香,强小兵他们点了一些肉食,大家身体损耗很大,肉食可以快速补充体力。
等肉食一上来大家就大快朵颐,昭婄也也顾不得女子仪态,她也跟大家一样伸手抓了一块肉吃起来。
“上货了,”大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到。
“接货,”只听老板对一个伙计说。
一个年龄不大的伙计走出门去,他用力拉动门前的一根绳子,一个东西被从下面拉了上来。
等伙计把那东西扛进来扔到桌子上,强小兵看到那居然是一个人,一个死人。大家都停下手里吃的东西,看着那个死人,除了强小兵他们,其他的食客都围了上去,他们对死人身体不同的部位指指点点,等这些食客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只见伙计拿了一把大菜刀从厨房出来,他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具死人肢解了,血流到桌子下面的桶里,伙计把那些肉块拿到后厨去了。
昭婄恐惧的看那个伙计肢解完尸体,等她看到伙计把那些肉块拿到后厨时,她看看自己手里的肉,她吓得把肉扔到地上,闭着眼大声叫了起来,
“啊……………”
强小兵他们看到伙计肢解尸体,已然料到自己吃的可能是人肉,好在他们自制力比较强,没有像昭婄似的叫出来。
昭婄一叫,一下就惹怒了饭馆内的其他人,他们走到强小兵这边把他们围了起来,虽然他们脸上依旧带着笑脸,但气氛已经十分紧张。
那些人突然转身,他们揭开脑后的头巾翻到脸上,大家看到头巾里面居然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大家瞬时把手里的剑拔了出来,昭婄吓得蹲到地上。
那些人继续朝强小兵他们紧逼,强小兵他们持剑聚拢在一起,就在大家相互僵持千钧一发之际,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就是给屈匄令牌的那人。
他一来,那些面目狰狞的人把头巾盖上,他们转过身来,又恢复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看见此人的威望很高。
“屈将军,我为你们备好干粮,现在就带你们去取冰块。”
屈匄冲那人行礼,大家跟着他出了饭馆,昭婄感觉自己的两腿不
听使唤,强小兵扶着她一层层走下来。
刚才那一幕好险,没想到这些人脑后竟然还有一张脸,还是一张非常狰狞的脸!
在靠近水面的一层,那人带着大家进了一个山洞,山洞很深,越往下越冷,强小兵根据走的距离推断,现在应该在水面以下。
到了山洞底部,里面异常寒冷,这里常年在水面以下,洞里到处都结冰,大家看到这里储存了很多东西,水果蔬菜粮食肉食,在一个小的角落里还有三具赤身裸体的冻尸,昭婄看到后吓的躲到强小兵后面。
那人指指一堆大块的冰块说:“那些冰块就是,你们取走后快点离开吧,”
屈匄指挥人开始往船上搬运冰块,大家将怀王尸身从船底暗格搬到船上,大家将冰块放在下面,把怀王尸身放在冰块上,周围和上面又放上冰块覆盖。
大家搬运冰块时,很多人都在上面看着他们,一切准备完毕后,大家赶紧上船不再停留,毕竟运送怀王尸身归楚最重要,而且这儿的人性格多怪,最可怕的就是脑后那张脸,不知道他们为何被下蛊才变成这样?
众人带了一些干粮上船,屈匄将木牌交还给那人,他冲那人抱拳行礼,那人脸上一副笑容看不出心里想什么,他也抱拳还礼。
大家回到船上,士兵立即开船离开黑池,沿着来时的水路驶出水道,水道入口的那棵大树又被拉到水里。
强小兵他们沿着汉水往楚国而去,大家在船上吃了那人准备好的干粮,昭婄止不住好奇心问屈匄,
“屈大人了刚才那些人为何如此丑陋可怕?”
“那些人最初也是普通人,我是在与秦国的一次战斗中受了伤,顺着水流漂到那里的,那儿的人以为我死了就想吃了我,就在他们准备杀我的时候,我突然醒了,这才保住了性命。后来我就认识了他们那个给我们木牌的人,是他告诉我他们最早是住在巫山附近,后来一夜之间大家醒来就变成了这样,周围的人都开始害怕他们,于是他们被周围的人联合起来赶走了,”
“那他们也是很可怜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弄成这样么?”
“能有这种能力的只有巫山上的那些巫人,”
“巫山是十巫居住之处,据说他们各个身怀异术,他们平日很少离开灵山,南冠就是其中一个,”
“那他们岂不是非常厉害?”
屈匄点点头说:“不错,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力量相助,无论做什么都会胜券在握。”
“现在南冠已经在助熊横,想必其他巫人也会助熊横上位。”
“听说十巫的势力很大,十巫的首领南咸还在建造了南咸城。”
“在《吕氏春秋·勿躬》中记载:巫彭做医,巫咸作筮。《楚辞》中说:巫咸将夕降兮,可见巫咸声望之大,”强小兵说。
“不知道雍门卜尹所说的《吕氏春秋·勿躬》与《楚辞》是何书?我等都没有看过,”
强小兵一想自己现在处在秦昭王时期,而这两本书都是后来吕不韦门人、屈原被放逐后所写,现在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此二书乃是我傩师秘传之书,主要是对后世的推论,故大家不曾听
过。”强小兵掩饰地说。
“原来是雍门卜尹的宝物,”
“不管他们势力如何强大,我们一定能将怀王尸身运送回楚,”强小兵岔开话题说。
“不知道怀王是否有遗诏传下?”
“自有遗诏,等我们顺利返回楚国我便会将遗诏宣读出来。”
“如此大臣百姓自会信服,”
“相信熊横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路途恐多波折。”
“过了汉水只要进入淮水就是我楚国的地界,如果百姓知道我们运怀王回来,就不怕熊横他们多生事端。”
“有道理,百姓知道我们运怀王尸身归楚,自然会更加信任我们。”
“通知士兵,全力前进,”屈匄将军说,
汉水多凶险,天气更是变幻无常,往来船只倾覆的不少,尤其是碰到大风浪时。白天天气还是万里无云,到了晚上就已经是狂风暴雨。
强小兵他们乘坐的船在风浪中时起时落,大家也是紧紧抱着船内两侧的船舷,江水不时地灌进船舱里,强小兵他们用士兵的头盔往外舀水,昭婄吓得花容失色,就在大家努力将水一点点倒出船舱时,船身突然一震,船底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大家被撞得在船舱内东倒西歪乱成一团。
“大家不要慌,我出去看看,”强小兵不等其他人回答就钻出了船舱,水面上波涛汹涌,强小兵他们看到几个士兵正在降帆,否则大风一吹船很容易被吹倒。
强小兵蹒跚地走到船舷边上,他扶着船舷往水面上看,水浪一波波涌来,这风雨来的太过突然,大家根本没有准备,突然强小兵看到一个东西跃出水面又没入水中,强小兵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看见那东西的尾巴很长,速度飞快。
船又剧烈的震动起来,强小兵这次听到有东西在用力的拍打船底,
“保护怀王尸身,快去把怀王尸身搬到船舱里,”强小兵大声喊到。
屈匄将军和两个楚兵钻进船底的暗格中去搬运怀王尸身,刚一进去,他们就听到船底不停地传来巨大的拍打声,船舱的缝隙里开始有水渗入,不用多久就会进水。
三个人拨拉开冰块,将怀王尸身搬到船舱里,船舱里的水开始没过脚踝,
“我们要尽快靠岸,这样下去船会翻的,”屈匄将军大声对强小兵说。
强小兵看看两边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两边都是高山,船一旦撞上就会船毁人亡。
“尔等把怀王尸身交予出来,”黑暗中不知道谁说道。
强小兵看看船的两侧,并无他人,忽然眼前一面“墙”从脸前滑过,强小兵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艘大船,大船的船体比他们船舱顶还要高处一截。
大船停在强小兵他们眼前,虽然现在有风浪,但这艘大船却只是微微摇晃,看上去非常坚固。
在大船船边站着四个人,每个人都穿一身黑色的长裾袍,其中一人强小兵认识,就是南冠。在巫傩分化以后,他们傩师与巫人势同水火,在楚国朝堂之上两个人也都是计来策迎,在拥立新王上,傩师集团拥立深得民心的子皙,而巫人则支持暴戾的熊横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