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站起身走到莫艳艳跟前,莫艳艳赶紧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黑袍人从身上取出一根手杖,他用力往地上一杵,守在莫艳艳旁边的那只怪物立即爬了起来。
“不用装睡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黑袍人看看躺在地上的莫艳艳说。
莫艳艳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她瞪着眼问黑袍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黑袍人没有理会莫艳艳,他径直朝大门走去。
这时车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几节没有火车头的车厢缓缓地驶进车间,车厢在黑袍人面前停下,从车厢里下来五六个人,为首的居然是金中海。
自从上次和刘东一起从子兰墓出来后,金中海和刘东两个人一起被送到了医院,刘东倒是没什么大伤,他做完检查就出院了。金中海在子兰墓里被南冠重伤,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伤口才算是稍微愈合,他一个人住在干部病房里,这种病房是为机关领导退休老干部准备的,只要钱够多没有办不到。
这天金中海坐着轮椅一个人来到医院的走廊上,他看见路笠石带着几个手下朝他走来,
“金老弟,别来无恙啊,”路笠石冲他拱拱手说。
“托路爷的福,这次能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金中海也冲路笠石拱拱手说。
“希望你早点好起来,以后你我兄弟一起发财的日子还多着呢,”
“路爷,经此一行,我想明白一件事,就是钱再多也救不了命,路爷干得都是掉脑袋的事,金某自愧能力有限,不敢再为路爷效力卖命。”
“金老弟这是要和我分道扬镳么?”路笠石走到金中海身边说。
“路爷,不是金某不想效力,只是您看我这样子,只怕要在医院里呆一段时间了。”
“金老弟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后我再派兄弟来接你,路某下午还有他事要办,住院的费用你不用操心,我先走一步了,”
“路爷慢走,”
金中海看着路笠石离开,他掏出手机给几个心腹打电话,让他们开车来接他。他一个人返回病房。
刚开门,他就看见在病房里窗前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袍,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金中海在房门口迟疑一下还是摇着轮椅走进病房,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的病房里?”
“我是谁你无须管,我倒是有问题要问你,你是不是去过子兰墓?”
金中海听那人提起子兰墓,心里不由一惊,“又跟子兰墓有关?”自从他答应路笠石为他寻找万象帛书,这是他盗墓以来第一次受伤如此严重。
“你既然能从子兰墓里活着出来,说明你还是有些本事,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打扮和我很像的人?”
“和你很像?没见过,”
“那你见过一个被傩师封印的人么?”
“你是说南冠?”
“哼,这么说你见过我师哥了?”
“南冠是你师哥?那你是.....”
“我叫南即。”
“我这伤就是南冠打的,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和你可不像。”
“师哥被傩师封印,又中了反蛊咒,定是吃了很多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巫咸之人,来自灵山,你听过灵山十巫么?”
金中海摇摇头。
“我的师兄南冠后来怎么样了?”
“他从铜棺里面出来跳进下面的黑水里面消失了。”
“这么说我师兄逃出来了?”
“我们临走时看到子兰墓上的穿山树烧着了,我想子兰墓也难以幸免,”
黑袍人若有所思,他转走到金中海面前,金中海这才看清了他的面目:他的脸上纹着很多黑色的图纹,眼角纹着两条暗红色的红虫,左右两腮是圆齿形的重叠图案,他的下嘴唇上插着一排动物牙齿。
“你把事情的来由讲一遍,”
等黑袍人走到他跟前时,金中海把在子兰墓的遭遇又讲了一遍。黑袍人听金中海讲到强小兵拿到万象帛书唤醒熊子兰时,“强小兵是谁?难道他是傩师?”
金中海冲黑袍人点点头,“不错,我听徐三修讲过那个强小兵是个傩师,他还有一个墨玉指环,”
“那他一定就是傩师的传人,墨玉指环只有大傩师才能使用,”
黑袍人说完从袍袖取出一件玉器扔给金中海,金中海赶紧接住一看,“彩纹双凤玉龙佩,”他暗暗惊呼一声,这可是国宝级玉器。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黑袍人对金中海说。
金中海把彩纹双凤玉龙佩小心的放进兜里,只这一件就够金中海用一辈子了。
“既然你如此看得起金某,金某愿意效力,”
黑袍人告诉金中海几件事去办,其中一件就是让他找到强小兵。
没过几天,金中海的手下就找到了正阳书局,他把消息告诉南即,南即在地铁上绑走了莫艳艳。
金中海带着人从车厢出来,他指挥手下人把莫艳艳搬进车厢,车厢缓缓地启动驶出了车间。
强小兵回到地宫里,地宫里瓮葬的万松老人金身依然完好无损,快到半夜的时候,苏童带着赵万和田洋洋回来了。
“田洋洋,你的伤都好了?”
“早就没事了,”
强小兵看看赵万无奈的表情,知道是田洋洋非要跟来的。
“出什么事了强小兵,”
“艳艳被抓走了?”
“谁这么大胆?”
“你们看新闻没有?我想这件事和万象帛书有关,”强小兵把事情的经过一说,
赵万一拍桌子,“肯定和那个逃走的南冠有关,”
“我也是这么想”
强小兵把纸条递给赵万,赵万看看纸条上的地址,
“我知道那个农场,那里以前是解放军的后勤物资供应基地,有一条铁路直接通到农场里,农场外面是一个小的火车货运站,周围有很多木材公司,听说后勤基地已经撤销了,不知道现在做什么用。”
“想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赵万你和洋洋回去准备下东西,我们准备得越充足胜算就越大。””
“要准备枪么?”
“备一把。”
赵万和强小兵已经很默契,不用强小兵告诉他要准备什么东西,他自己就知道需要那些东西。他们和强小兵又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出了地宫就去黑市买所需的东西。
北京的黑市外人难窥其一二,没有多年的关系恐怕你连门都找不到,它不像潘家园的古玩城有个具体的地址,黑市就是一张地下关系网,赵万和田洋洋虽然经常淘腾一些违禁的东西,也算是黑市的半个熟客,混了个脸熟。但他们从不在黑市贩卖东西。
两个人自以为做事非常隐蔽,没想到他们在黑市的行踪还是被人盯上了。
在三江会馆的院子里,路笠石正在喂他的两头鹿,三江会馆的负责人站在路笠石的身后正在汇报这几天的情况,一个手下从门外跑进来,他在会馆负责人的耳边耳语几句,会馆负责人等他说完让他退下去,他走到路笠石一侧说,
“路爷,黑市有那个强小兵的消息,”
“哦?”路笠石停下手中刚要喂投的鹿食,
“上次和强小兵一起来的那个人现在在黑市上买枪,”会馆负责人说。
路笠石看看左右的人,他把手里盛鹿食的盘子交给一个手下,他对会馆负责人说,
“去房间里说。”
会馆负责人跟在路笠石后面进了之前的拍卖大厅,路笠石走到墙边的一座青秞白花粉彩瓶前,他用力转动瓶子,在墙根地面上,一个弧形的拼花地砖转到墙根下面,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会馆负责人非常吃惊,这么久他居然不知道此处还有一个密室,路笠石冲他一招手,他赶紧跟着路笠石钻进密室里。
为了保持老北京历史原貌,不管你是大官还是百姓,北京二环以内的四合院严禁私人随意在地面上建造房屋,于是很多有钱人开始往地下扩展,往往他们在地下挖出的面积要远大于地上面积,有的甚至会挖到邻居家的地下。
路笠石的密室里灯火通明跟白天没什么区别,密室里安装了监控室,一块绣着巨大牡丹花的地毯铺满整个地面,路笠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接着说,”他对会馆负责人说。
“刚才手下说那个叫赵万的正在找翰林贸易行的老木买枪,”
“他没说买枪做什么?”
“老木那边还没有消息,”
“盯紧那个人,找到他我们就能找到强小兵,告诉老木,让他把枪卖给他们。”
“路爷放心,一定办妥。”
“放心?上次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人还不是跑了?”
“路爷,这次我一定把人带回来,”会馆负责人有些慌张地说。
“你和刘东一起行动,不要再失手了。”
“路爷放心,要是再失手,随您处置。”
“去吧,”
会馆负责人退出密室,他看看自动关上的弧形拼花地砖若有所思。
赵万和田洋洋从翰林贸易行买到三把从南方走私过来的手枪,他们带上其他装备回到正阳书局,一路上尽管两个人十分小心警惕,还是被路笠石的手下跟踪了。路笠石的手下看着两个人进了正阳书局,他们马上打电话给会馆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