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朵蕾焦急难耐,只好屡次怂恿塞琳娜公主引诱赫梯皇帝,并对付阿尔缇妮斯。偏偏塞琳娜公主从小受过淑女教育,矜持得很,无论她怎么怂恿,甚至说尽阿尔缇妮斯的坏话,塞琳娜都无动于衷。
因此,来赫梯大半年了,莫说皇妃了,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回,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她为塞琳娜公主如何成为赫梯皇妃,然后自己拿到解药救治哈莱的事情伤透脑筋时,那个叫阿妮玛的女人又来找她了。
原以为阿妮玛是来质问她的办事不力,未料却是条件改变了。
只要她能把赫梯帝国的皇子引到指定的地点,阿妮玛就会给她解药。
这是天降好运,对于朵蕾来说,恨不得那两个赫梯皇子赶紧死掉,她在赫梯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捉弄,恨得牙痒痒。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做,就与恶魔无异,她已经没有了良心,脑中只有她的贵夫人梦。
她用计策将阿尔玛骗到赫梯西北方一座废弃已久的山崖边,至于凯洛贝罗斯,因为不知道他和宠物阿鲁去了哪儿,她只得作罢。
阿尔玛虽然年纪小,却相当聪明,可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着了朵蕾的道。理由是在他的眼里,朵蕾是个愚蠢的女人,就算设计要害他,凭他聪明的脑袋也不会让她得逞。再加上路斯比爷爷的去世,皇宫里的官员又好像在忙什么,都没人理他,无聊之余,好不容易找到个乐子,实在是不想放弃。但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杀气腾腾的陌生女人时,就知道大事不妙。
早知就不贪玩了。
呃……幸好贝罗斯不在。
正当如此想时,阿妮玛已经展开攻势,下手之狠毒,摆明了非杀他不可。
他幼小的身体险险躲过,抽出腰间的小匕首挡住她的剑,毕竟他是皇子,剑术是必修的课程,按照他的年龄来说,也算学有小成了。
阿妮玛狠戾之色尽现,虽然和原定的计划不一样,但先杀掉一个再说。至于另外一个,她自会想其他办法。可出乎她的意料,眼前这个粉嫩的小家伙动作如此敏捷,每次进攻都被他躲过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母后教过的,对于那些企图伤害自己的人,一定要试图得知他的身份,否则就太亏了。
“等你见到死神,他自然会告诉你。”阿妮玛冷笑道。
躲进一座小山丘后,阿尔玛想了一下说道:“我猜猜,你是假皇妃的人?”
阿妮玛没想到他如此聪明,随即一愣。
只凭阿妮玛瞬间的表情,对于聪明的阿尔玛来说就足够了。
果然是那个杀千刀的女人派来的。
“你废话太多了。”阿妮玛狠狠刺向他。
阿尔玛身上的小马甲被刺穿,幸好他躲避了一下,否则真的要去见死神了。
不行,如果这样和她打,于他绝对不利,以他的体力根本无法和成年人相比,一来一回,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没有带侍卫出宫,也就是说没人会来救他,他只能自救。现在要想的不是赢,而是如何脱逃。
看看周围:一片废墟,除了风吹起的沙尘……
沙尘!他的小脑瓜子灵光一闪,粉嫩红润的小嘴弯出一道弧线。
有了!
随即,他再次躲进一座小山丘,快速地抓起一把沙土。
“我投降!”他大叫。
阿妮玛笃定他不会耍诈,狂笑一声靠近他,“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过你。”
等她接近后,阿尔玛倏地跳起,将手里的沙尘撒向她眼中。
“阿尔玛特制的芥末沙尘暴!”芥末是赫梯最普通的调味料,他贵为皇子身上却带着芥末实属怪异,谁让他调皮呢,本来想用芥末欺负朵蕾的,没想到却帮上忙了。
阿妮玛冷不丁被撒了个正着,粗糙的颗粒磨痛了她的眼睛,再加上辛辣的芥末,更是苦不堪言。偏偏这里是赫梯境内,她无法使用神力,没想到这个小鬼竟然如此难以对付。
“该死的小鬼!”好痛,痛得她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挥剑乱刺。
阿尔玛不出声,看着阿妮玛朝反方向乱刺,知道她看不见,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向悬崖的方向。
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让阿妮玛以为是阿尔玛移动的声音,听音辨位,她急忙挥剑跃起。
她死定了!阿尔玛可爱的小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谁知朵蕾突然出现,“小心,那里是悬崖!”说话的同时,她已经从阿尔玛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她一直在暗地里偷看,如果他没死,死的就会是自己,说什么她也要亲眼看到阿尔玛死了才能安心。
没想到朵蕾会突然出现,阿尔玛不备,被她钳制得死死的,加上刚才体力消耗,他再也无力挣脱,腾空的双脚只能乱踹。
朵蕾铁了心,无论被踹得有多疼,她都不松手。
因为她不想死。
她被恶魔蒙蔽了心,看着挣扎中的阿尔玛,她的心是慌乱的,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要死,否则死的就会是她。
一咬牙,她将阿尔玛抱向悬崖处。
“放开我!”阿尔玛大叫,双脚更用力地乱踢。
阿妮玛已经渐渐恢复了视力,唯恐有变,她大喊道:“将他扔下去!否则,死的就是你!”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摔下去必死无疑。
朵蕾理智全部丧失,心头的恶魔吞噬了她所有的良知。
他该死!他该死!
尖叫一声,她狠狠地将阿尔玛扔向悬崖……
阿尔玛束手无策地跌入悬崖,无法控制地往下坠落,视线里朵蕾那张丑恶的脸也渐渐消失……
他要死了吗?
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母后……还有臭皇兄……
唔……胸口好热……好热……
他就要摔成肉饼了……
“放心,你不会摔成肉饼的。”
咦?!是……是谁在说话?
他努力睁开双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
葡萄?!
不知道能不能吃?
“太过分了,你们母子怎么都想着吃葡萄,亏我感应到你有危险,来救你!”
“你认识我母后吗?你是谁?”
“神眼!”
“哈?”
“不和你废话,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母后在赫梯的东北方,记住,东北方!”
“母后在赫梯的东北方,是诺努亚,还是埃勃拉?”
“抱歉,虽然我是神眼,但我看不到外界,只能感知能源的方向,其余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你还真没用耶!”
“你真是个坏小鬼!”
阿尔玛似乎看到葡萄在跳脚,一身的果实都在抖动。
他好心地提醒道:“别抖了,葡萄要掉了!”
葡萄气得冒烟了。
“不跟你废话了,我已经告诉你,你的母后在东北方。”
“我就快死了,怎么救母后?”死人怎么告诉别人母后在东北方呢?
“你放心,你还不会死,我会暂时借给你力量。是有时效的哦,听清楚了,只有一个半月。”
“力量?!就是说我可以不死了吗?”
“当然,谁让我是神眼!”
“可是你好小气。”才一个半月,万一他还没找到母后,那不是白搭吗?
葡萄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不能再多给一点时间吗?”阿尔玛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他竟然在跟一串葡萄讨价还价。
“不能!另外,你要记住,当你醒过来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感到惊奇,因为我把力量借给了你。除了期限一个半月之外,你也要记住,千万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你的力量就会消失。”
“为什么?怎么你的要求这么多啊!”阿尔玛嘟囔道。
葡萄显然不想和他啰唆,摆了摆枝叶,或许已经被他气过头了。
“你好自为之,再见!”
“喂……”阿尔玛急呼道,还有很多事情他还没问清楚呢。
可葡萄根本不理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葡萄消失。
突然,他觉得身体越来越难受了。
好热——胸口有团火球在燃烧。
好痛——全身都要被撕裂开了。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疼痛让他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渐渐苏醒,闯入眼帘的是清晨乍现的曙光,鸟儿在枝头歌唱,离他不远处有一条河水,金色的曙光在河面上闪出点点光亮,仿若仙境。
他死了吗?
“唔……”好痛,他看向手掌心,那儿被地面上凸起的尖锐石块蹭出了一道血痕。
咦?会痛,那就代表……
他上上下下地抚摸自己,好温暖哦,他还有心跳,很有力的。
他还活着!
这个事实让他雀跃不已,突然想起坠下悬崖时发生的事情。
葡萄?!
难道说不是梦,是真的?!
他的脑袋瓜子飞快地转动着,如果不是真的,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他不可能不受伤;但如果是真的,葡萄说等他醒来会有惊奇的事情发生。
惊奇的事件在哪儿?
他来回张望,眼前除了美轮美奂的风景之外,他确实没看到任何让他惊奇的事情。
但,有些什么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儿。
是什么呢?
他视线朝下看,自身体上缓缓移动:首先是胸,然后是肚脐眼,腹部,最后是……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无比地盯着自己的某个部位——怎么会,变大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气息猛地紊乱起来。
难怪他会觉得身体异样,他抚摸着自己的胸,不再肥嘟嘟,而是坚实有力的,腹部甚至呈现出六块小腹肌,还有如石头般坚硬的大腿肌肉,以及线条如雕刻的小腿。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他迅速奔向附近的河流,将自己的脸倒映在河水中。
水面如镜,将他的容貌丝毫不差地倒映出来,哪里还有粉嘟嘟的小脸,而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原本圆圆的眼眸变得狭长,闪着迷人的紫色光波,还有挺立的鼻梁、感性的薄唇。
绝对是一张美丽的、成年人的脸孔,年纪约摸二十岁,美丽得足以让任何女人尖叫,却不失成年男性的分明棱角——一种介于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中性美,更是英姿飒爽的美。
阿尔玛不敢置信地伸手,胡乱地摸来摸去,又掐又扯,但无论他做什么,水面上的脸孔都跟着他的举动而变形,最后又回归了原先的美丽。
“我的神……我的神……”他惊呼道。
他长大了,他竟然长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