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边带我们往屋里走,一边给我们介绍说,这个村子叫“井村”,是这片地域最偏远的一个村子,村中只有五六十户人家。还说他姓刘,老伴几年前走了,儿女也早都成家了,现在家中只有他自己,让我们不要拘谨。
井村?我在心里重复着,觉得这村名应该跟村头的那眼井有关系。
素素的师叔问刘老伯:“刘老,你们这村名好生奇怪,为何叫“井村”呢?这名字可有什么由来?”
老头呵呵笑道:“这村名还真就有个说道。传说我们村的老祖宗,是打旱地方逃荒出来的,那年头千里大旱,连年无雨,河干泉竭,大家缺水都缺怕了。祖宗们誓要挖一眼好井再定居,于是,他们每走到一个地方就先挖井。”
“他们一路走,一路挖,井倒是挖了不少,可都是那种水舀干了半天蓄不起来的泥井子,直到他们走到了这里。”
“初来这里时,井挖得也不顺利,连挖了两眼都没好水,祖宗们都丧气了,打算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他们遇到了一个在这个山中修行的老道,那老道听说了祖宗们的事情之后,说:这世上没有没水的地儿,只有不会找水的人。你们既然到了这儿,也别走了,我来帮你们找一眼好井。”
祖宗们对自告奋勇的老道半信半疑,问道:“你如何找?”
老道士笑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碗来,将碗口朝下,倒扣在地上,在碗底贴了一张符,嘱咐众人,千万不要动那个碗,等明天的时候他来找水。
次日日出之前,老道来了,众人也早围着碗等着了。
“那老道士把碗翻了过来,就见碗内有一股雾气随风飘去,老道顺着雾气漂去的地方找,众人也不知道他找什么,都在他屁股后面跟着瞧热闹,找了一会儿,那老道在某处蹲了下来,捡起一块土坷垃,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道:“就打这里往下挖吧。”
“众人往他画的圈中看去,就见圈内有一根针尖似的草芽子萌出地面,清亮亮,翠幽幽的,在大旱之年,看上去甚是喜人。于是众人遵照老道的话,顺着那个圈往下挖,一直挖了十来天,挖了十丈有余,也没挖出一滴水来。”
“这下大家伙都没信心了,觉得被老道给蒙了。可看那老道又不急不躁的,每天都倒背着手来这井边转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这样,大家又耐着性子挖了几天。直到某天,那老道突然喊不挖了。众人这才从井里爬上来。
有脾气不好的这会也火了,说在这荒年,饭都吃不饱,还要搭上力气挖井,这挖了半个多月了,阎王爷都快挖出来了,愣是一滴水没见着,让老道给个交代。
那老道啥也没说,呵呵笑着自个儿跳到井里去了,大家探着脑袋往下瞅,也没瞅明白他到底在井底干了啥,但见干枯的井里忽然就涌上了水来,水势很快,像通了河,破了底,不多时就涌到了距离井口一两米的地方。”
“这下大家都惊呆了,将那老道视为神人,问他在井底做了什么?”
老道笑道:我就是下去捅了个泉眼,泉眼一破,水自然就上来了。老道还说,这井多旱的年头都干不了,通着“青河”泉眼呢,除非整条青河都干了。
众人都不信,说青河不是在几十里开外吗?
老道于是叫人去青河某处等着,他抓了只野鸭,在鸭爪上栓了个红布条,丢进了井里,结果三天后,那只野鸭真的出现在了青河上!
老祖们都觉得他们挖了一眼神井,就在此定居了下来,并定村名为“井村”。
刘老伯一边给我们讲关于井村的传说,一边给我们沏了茶。
我喝了一口茶,道:“刘老伯,这传言有假呀,那清河距此几十里地,野鸭它再能游泳也不是个潜水艇啊,它能一口气游三天,游几十里地到青河去?”
刘老伯哈哈笑道:“传说嘛,总是带一点夸大的成分,不过我们村那眼井确实从没干过,井水清澈甘甜,冬暖夏凉,夏天劳累一天的男人们,光着膀子舀两瓢水冲洗一番,一天的疲劳都冲刷没了。冬天女人们围着水井洗衣服、洗菜,那井水都是冒着热乎气儿的,我们村里的人都说啊,那眼井里住着龙王。”
“我咋进去没瞧见龙王呢?”五爪金龙嘀嘀咕咕的。
“你说啥?”刘老伯没听清楚。
这会儿,没待五爪金龙吱声,素素沉不住气了,她问道:“老伯,你们村这眼井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呀!”
刘老伯奇怪的看着素素问道:“什么样的事情算不寻常的事情?”
素素试探着道:“比如井里面淹死过人,在井边遇到鬼打墙转不出来,喝了那眼井里的水会死之类的事儿。”
刘老伯听了素素的话,哈哈笑道:“小丫头真会逗趣儿,那井中的水我们全村世世代代都喝,怎么会喝死人呢?不仅喝不死人,我们村还是出了名的长寿村呢,村中过百岁的老人就有十几个,大家都说是喝那井水喝的。至于淹死人跟鬼打墙,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听了刘老伯的解释,我们大眼瞪小眼了一番,要说喝水死人这事可信度不大,可被困在井边走不出来这是我们亲身经历的,难道在我们来之前就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又或者,刘老伯说了慌?
我看了眼刘老伯,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再说他也没必要说谎啊……难道今晚那一系列诡异的事情,都是那个五爷搞出来的?
我正想接着问问五爷的事情,刘老伯忽然道:“你们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一点吃的。”
说起吃的,大家是真饿了,翻了一下午的山,又在井边兜兜转转了半晚上,肚子里早就空了,有啥事也等吃了饭再说吧。
刘老伯进了厨房,我跟素素帮着打下手,很快就弄了一桌简简单单的吃食,吃饭的时候我才又问起,“这村中可有个五爷?”
“五爷?”
刘老伯重复着我的话,似一时没想起来。
素素的师叔道:“是一个七十来岁的干瘦老者,会道术,有一定的道行。”
刘老伯听了素素师叔的话,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们说的是邢老五吧?这羊倌还成五爷了?”
“啥?他是放羊的?”五爪金龙惊呼一声,随即沮丧道:“龙大爷我差点被一个放羊的给削了,这要传出去,我颜面何存啊!”
刘老伯小声道:“怎么?你们招惹他了?我劝你们离他远一点儿,他以前是个纯放羊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会道术了,放羊之余也给人破个事儿啥的?不过他……”
刘老伯说到此顿了下来,嘬着牙花子似一时不知怎么说了。
“不过怎么着啊?”我们不约而同的问道。
刘老伯道:“不过~他好像不是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