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这个钱其实不多,昆仑山内地形复杂,你一个外地人,如果自己进昆仑山,在没有人引路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死在里面,一千块钱跟命相比,哪个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罢,老头自顾坐在了桌前,倒了一杯水自个儿喝着,一点儿让我坐的意思都没有,看起来不是很好客。
我站在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番,这老李头的屋子是老屋子,可能是这里气候冷的关系,锅灶直接支在正屋里,长久生火做饭的原因,屋子在烟熏火燎之下整个黑漆漆油腻腻的,屋子里的摆设倒是挺简单,除了一些生活的必须品外,就是一个木头架子,木架上放着一个个透明塑料袋儿,里面装着一些碎叶子,我估摸着该是老李头在昆仑山采的草药啥的。
简单的扫视了一圈,我也在桌前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老李头没说话,似乎在等我跟他讨价还价。
我放下杯子道:“我不想进山,我只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老李头一怔,也没问我打听啥事,直接道:“打听事五百。”
我忽然觉得这老头挺逗乐的,我说:“成,只要从你口中能得到我想知道的消息,钱不是问题。”
我这么一说,老李头反倒是警惕了起来,他盯着我,微皱了皱眉头道:“你一个外地人,来这里不探险,不旅游,你打听啥事?”
我问他:“大概一个月前,可有四个外地人,从这里进了昆仑山?”
“一个月前?”老李头垂目略一思索,道:“一个月前倒是来了好几波人,我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四个人,他们没有一拨人找我做向导,结果,到现在,他们一个都没出来,估计是凶多吉少咯。怎么?你要进去找他们?”
老李头还惦记着一天一千块钱的事儿呢,跟我玩着心里暗战。
“你们这里,平日里进昆仑山的人多吗?”我又漫不经心的问道。
提起这茬,老李头唉声气道:“来昆仑山的人多,到这个村子的人也不少,可这个村子本就在昆仑山内部,自村子往里,那就是无人区了,除了偶尔有冲动的愣头青外,鲜少有人进去,上个月算是最多到了,你想啊,进的人要多,我也不至于一开口就是一千块啊,小伙子你看看,我一个孤寡老人在此,生活窘迫,又没有点经济来源,也只能给人带带路,赚点儿辛苦钱了,不然到老了我怕是要饿死在这山里。”
说起这茬,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当地人,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
“我也不想住在这里,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
老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似乎有啥难言之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隐私,他既然不方便说,我便也没再问。
不过在我心里,却多少有了点谱儿,昆仑山内基本无人进去,上月却一下子来了好几拨人,那些人不要向导,进去月余至今没出来,很有可能就是找仙人冢的人。
我问:“老伯,你可知道那些人进山干什么?又去了哪儿?”
老李头摇头道:“昆仑山那么大,我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至于进去干嘛,我也不清楚,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来旅游探险的人,有几个人还穿着道士的衣裳,我怀疑他们可能是要进山修行。”
我一听话题既然扯到了这块,就顺水推舟道:“我也听说这昆仑山中有神仙,引得一些道家之人进山寻找仙迹,这是真的吗?”
老李头这人开始还跟我摆谱想赚我钱,聊起来后,他似乎把赚钱的事儿忘了,还蛮健谈的,说起仙,他道:“昆仑山,广万里,高万一千里,神物之所生,圣人仙人之所集也,关于昆仑山中有仙的传说由来已久,《海内西经》曰:昆仑山为“帝之下都”。《淮南子》谓:“太帝之居”。《大荒西经》则说,主宰昆仑山之主神为西王母。不过,这些终究是传说中的事情,昆仑山中究竟有没有仙,这个谁又说的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里自古就是道家修身养性之所。”
老李头这话虽然我没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却让我很是惊讶,一个大山深处的孤寡老人,一开口竟然说出《淮南子》《大荒西经》等古籍,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我看走了眼,这老头不是个普通的老头儿,还是个什么隐修者?不然他一个外乡人,缘何跑到这里居住?
我重新打量着老头儿,六七十岁的年纪,黝黑的皮肤上刻满了一道道的皱纹,年纪大了的原因,他的双目中有着老年人特有的那种浑浊,头发灰白,怎么看怎么就是个普通的山野老人,并且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出一点儿修者的气机,不是修炼之人。
“老伯对这方面之事颇有研究啊。”我奉承着。
老李头摆手道:“研究谈不上,在这昆仑山中久了,自然而然的听说了一些。”
我点了点头道:“我始终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既然世间流转有那么多关于昆仑山上有仙的记载,八成是在很久以前,昆仑山中真的有仙的存在,这个村子在昆仑山的怀抱中,一代代下来,就无人发现过仙踪或者古仙遗迹吗?”
我问着,做出一副一脸好奇的样子。
这话问出口,我明显在老李头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抹不一样的目光,那种目光一瞬即逝,但却让我意识到,或许真被五爪金龙说中了,这村子里有什么与我们此行有用的传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