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她抓起漓的手指,用尖利的小牙研磨。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她吃到了哎,好有口福……可惜是生的,如果烤烤熟,再加点佐料……(某摇:喂,那不但是生的,而且是活的。)
漓从她的嘴巴里拔出红肿的手指,跳入潭中,抓出鱼来请她吃,她看着鱼儿甩得欢快的尾巴,提出“烤一烤再吃”的要求时,他就手心里放出一个小闪电,鱼立马成焦炭……
“火候太难把握了。”他无奈的说。所以,这一顿,她吃的还是青涩的果子……
她吃够果子了,也看不得漓动不动就只围一片大叶子,像个原始人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对亲人的思念。爹爹和娘亲不知是否接到她的房子发生爆炸的消息,如果知道了又找不到她,一定担心死了。她的手机开始时还有一格电,却半点信号也无,没有办法打电话报个平安。尝试着给果果发了个短信,也如发送失败。“不是说喜马拉雅山上都有信号吗?这什么破地方啊!”她抱怨道。
“我受够啦!我要出谷!”
漓倚在洞口前的大树下,听到她叫嚣着提出这个要求,就低垂了睫毛,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不情愿,也不太适合人间的生活,他其实很喜欢就这样两个人住在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哪怕是她睡暖床,他睡草窝。哪怕是每天只吃生冷的食物……这与他过去的十二年的孤寂相比,不知要快乐多少倍。可是他也明白,她是人类,终是向往人群,在人间有牵挂的亲人和朋友。她总是要回去的。
“你想去哪里?”他问道。
“当然是回家啦……不是回那个炸焦的家,是回爹娘的家。我们的家就在大海边也,很美的。”她小心的偷看了他一眼。她就不信,见了水族箱都会着迷的家伙,会不想见大海。
漓的眸色却忽然深沉了下去。似乎沉浸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就在橙子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郑重点了点头:“好。”
她原地欢快的蹦了一下,拔腿就往洞里跑。
“喂……你去哪儿?”
“收拾行礼!”
“你的衣服不是都穿的身上吗?”
她却没听见一般,已飞快的钻进了洞里。他好奇她到底有什么“行礼”好收拾,就跟进去看个究竟。却见暖玉床前跪了个女人,正扎撒着她的两只爪子,企图把重达千斤的暖玉抱起来!漓的额上青筋爆爆……
橙子尝试了数次,却如蜉蚁撼树,大石块纹丝不动。她扭过脸来,冲着漓说:“梨子!快来帮忙呀!”
“你要做什么?”漓的牙齿咬的咯吱做响。
“把我.的.大玉石搬出去卖钱呀!”她着重强调了“我的”二字,重申这块玉石的主权已划归她所有。
漓这才晓得自己已失去唯一的一点家当。“……你打算怎么搬出去?”他挑了右眉,好奇的问。
“由你扛出去呀。”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吗?“你可知道,锁雾谷没有出路。”
“……!!!!!”橙子吃了一惊,旋即释然,“你不是会飞嘛。”
“会飞也驮不动那么重的东西!光你一个就够重的啦!要驮你自己驮!”怒啦……
把暖玉床运出去卖钱然后变成巨富婆的梦想告吹,但她还是执意在玉石的一侧刻上了一个标记,心形里面写了个“橙”字。
“你画的什么?”漓问。
“我的特别标志呀!表示这块石头是我的啦,谁也不准抢啦!”
“……”
刻好了个人注册商标,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被漓拖出了山洞……
漓站在空地上,扑啦一声,背上冒出两只巨大的洁白羽翼,伸展了一下,又微微的合拢。橙子张着嘴巴,险些跪倒在他的脚下――阳光洒在他的羽翼和发丝上,俊美的面宠几乎散发着圣洁的光晕,她以为看到了天使。
漓满意的看着她被震住,转过身,背对着她用手示意了一下:“上来吧。”他的羽翼从肩胛骨处破衣而出,翅根与肩胛骨浑然一体。翅膀宽阔,舒展,翅型流畅,有如放大的天鹅的翅膀。
她梦游一般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抬手,手指抚过丝般柔滑的羽毛。“你不是一头龙吗?怎么会生有翅膀?”
“谁说的龙没有翅膀?”
“传说中的龙哪有长翅膀的呀。”
“那仅仅是传说。”
“……”从古至今,中国古代传说中龙的形象被描绘下来,金鳞闪闪,张牙舞爪,却好像从未有过生翅膀的龙的形状。然而确没有人见过真龙,至少没有人拿的出见过真龙的证据。那么谁又敢说,真龙究竟是什么样子?
漓侧过脸,瞥了一眼她看到完全呆住的样子,眯了笑眼,催道:“上来啊,去享受一下天空。”说着微微的躬了背。橙子小心的伏了上去,环住他的颈子,生怕压到他漂亮的羽毛。
“抱紧了。”说着,漓的翅膀伸展开,挥动了几下,带动了翻卷的气流,向着前方斜斜的升空。橙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又是害怕,闭着眼兴奋的尖叫起来。
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看,锁雾谷多么美丽。”
橙子小心的将眼睁开一道小缝,发现他们飞至锁雾谷的正上方,漓拍打着翅膀原地停止不前。她向下看去,只见锁雾谷处在一片高耸的秀丽群山中,谷顶淡淡盘旋着雾霭,隐约可见寒端水晶莹碧绿如一块美玉。他们可能是处在一千多米的高空了,这样的高度让她眼晕,风景再美也无法镇定的欣赏,所以只看了一眼,便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漓却幽幽的说:“如果你在外面过的烦了,我们再回到这里来,好不好?”
橙子却只怕自己掉下去,手臂紧得险些就要勒死他。他也不再索要她的回答,扑了一下翅膀,向着太阳的方向轻盈的滑翔。橙子先是被呼呼掠过耳边的风吓到身体僵硬,八爪鱼一般盘绕在漓的身上。几分钟后渐渐适应了,才试探着睁开眼,看着群山从脚下掠过,空中滑翔的晕眩快感几乎让人痴迷。
漓在快要群山的边缘时缓缓降落在山间一块空地上。橙子意犹未尽的嚷嚷道:“怎么啦?怎么不飞啦?”
“再往前飞就有人烟了,会让人当鸟打下来的。”
“哦。”
“你没飞够是吧?”
“你怎么知道?”
漓的眼睛往下扫去,瞄在她仍紧紧盘在他的腰上的两条腿。橙子恍然发觉漓已然隐起了翅膀,自己却还猴在他的身上。赶紧的松了手,跳到地上。却忍不住好奇,从他背上衣服的破洞伸进手指去,探摸他光滑的皮肤,看那翅膀究竟是缩到哪里去了。漓被这突如其来的撩拨搅得一阵酥麻,脊背收紧,倒抽一口冷气,反手抓住她不老实的爪子,一把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橙子吃了一惊,张大眼睛,看着他突然涨红的面颊,结结巴巴道:“你……干嘛?”暗暗的挣扎,想脱离爬行动物突如其来的掌控。
她的挣扎却使得身躯微微扭动,蹭得他更加心乱如麻,手上加力,将她的腰紧紧扣在自己身上。
“我饿了。”他的目光如水般深沉柔滑,顺着她的睫滑下,一直滑到那她浅红的唇上。
“哎?……”他饿了?可他的眼睛完全没有平时饥饿时的绿光,蓝眸的色泽却是幽深至极,暗流汹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俯下脸,精巧的鼻翼触到她的鼻尖,粉色的薄唇微启着,凑向她因为紧张而紧紧抿起的嘴巴。
她下意识的甩了一下头,两张唇的边缘轻触着滑过,漓的这个吻就落在她的颈子上,濡湿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哼哼了一声,这声音落在漓的耳朵里,却分外的刺激,唇非但没有因为错过了目标而离开,反而深深的吸吮了一下。橙子半边身子一麻,原本在推拒的双手居然软了,神志却保持着一丝清明,抗议的唤了一声:“漓……”
漓却误将这一声当做了欲求不满的呼唤,闷哼了一声做为回应,唇一路上滑,一直滑到她的耳边,柔软的厮磨一下,辗转去探索她的唇。她却将头一低,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扮演驼鸟。
漓的唇落在她的发际,落寞的停留在那里。手却依然箍着她没有松开。橙子的手渐恢复了力气,轻推了一下,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却绯红着脸,抬眼到处乱看,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漓的眼光却落在她的颈子上的那一朵淤红,邪邪的笑了一下。她眼睛的余光扫到了这个笑,立刻警觉的聚焦,盯着他:“你笑什么?”
漓却轻松的看向别处,伸手过来扣住她的手心,微笑着说:“走啦,找地方歇息。等天黑了再飞行。”
听听,飞行。她现在搞不清她的超级宠物究竟是爬行动物,还是鸟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