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星月苑。
叶星在沉思。
他面前,明月楼少楼主晴月,暗日明月楼一百零八玄煞也在沉思。
众目对望,气氛安宁而祥和,**半点沉重与压抑。
直至许久后,两道身影从夜幕中走出,这份安宁与祥和才被打破。
"喲,老家伙来啦,坐。"
叶星起身,他面前诸多同门散开,暗影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坐在了叶星原先坐的地方。
随后叶星一溜小跑到月钥面前,点头哈腰的搀起月钥的玉臂将其引在了暗影身边。
"嘿嘿,月姨好久不见呀,您又变漂亮了。"
"是啊,好久不见,你最近蹦跶的挺欢么。"月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顺势落座。
"嗨,快别提了。"叶星自嘲一笑,抬手翻出两樽**,一边递向两人,一边唏嘘不已的道:"被人追的跟个兔子一样满地乱窜,差点儿回不来了。来,冰心谷特酿'冰清玉洁';,味道很不错,据说还有驻颜之功,月姨您尝尝。"
"行,放这吧。"
月钥抬手点了点桌面,没接。
顿时,叶星心头一咯噔,讪讪的将**放在了对方面前。
而后,垂头搓手片刻,他眼珠一转,开口岔开了话题。
"怎么着,您二老来此是我那件事有着落了?"说着,他一脸希翼的看向了月钥。
他面前,月钥笑吟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
"好吧。"
叶星砸了砸嘴,不吭声了。
对于眼前两人的到来,他并不意外,毕竟自己一直以来就属于被监视的状态,见面是迟早的事。
眼下他关心的是这俩想干嘛。
是想囚禁自己打探人皇传承的秘密,还是...
想着想着,他突然有些心塞。
想我叶星纵横天下二十余载,血里来刀里去,硬生生的凭一己之力闯下赫赫威名,威震四野,直至现在,本人一个久弃不用的化名还在大**方传唱,让整个大陆都为之颤栗,魔疆一个久负盛名的邪岛更是被本人化名之威吓的自我解散,这是何等的英武,何等的霸气!
可如今...简直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何等的悲催,何等的让人痛心!
唉,为今之计也只能希望这俩是自己希望的那一种吧,否则小爷今天怕是要躺着出这个院门了。
讲真,以他现在拥有的实力与手段,面对这两人是没什么办法的。
别说眼前这俩,就是四周围着的诸多同门他也蹦跶不起来,眼下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希望他没猜错,否则,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将人皇大大的一生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了。
放心,这是经过剑灵同意滴,而且人皇大大在传承时也对他耳提面命过,来日若身份暴露,身陷绝境,可以把他的一生事迹,包括当*种种辛秘,乃至皇朝秘藏的地点系数告知他人,从而以苟全自我。
只要别把悟道珠的事捅出去就行。
"小子,凌霄是你杀的吧?"兀的,一旁看着桌上黑**具发呆的暗影开口了。
叶星一愣,眨了眨眼,疑惑道:"嗯,是我杀的,怎么,**宗找来了?"
"差不多还有三日的脚程。"暗影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了他脸上。
"这样啊..."
叶星眉心一蹙,俊俏且英武的面容皱成了一个疙瘩。
还别说,他长得真的挺耐看。
耐看啥意思?
就是那种乍一看,噫,好白的脸,跟个鬼一样。
但细看,咦,有鼻子有眼,还行,人模狗样的。
这就是耐看。
当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小子,说说你的计划吧。"
暗影敲了敲桌子,惊醒了沉思中的叶星,但紧接着,叶星便是一怔。
"啥意思?"
"哼,啥意思,你小子是个什么德行我比你自己都清楚。说吧,你是怎么盘算的,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叶星一懵。
但转瞬他就反应了过来,心头一震,眼底闪过一抹喜意。
"月姨?"
"如你所想。"
"懂了。"
瞬间,叶星乐了,嘴咧的跟个鞋拔子似的,背也不弯了,腿也不软了,一挥袖袍,一屁股坐在了暗影对面,抬腿斜眼抖擞起来。
"妈个鸡的,老东西你丫就不能简单直接一些吗,非要藏着掖着,吓死小爷了,小爷还以为你..."
"是找你要东西的,对吧?"
"呃,嘿嘿。"
"放心吧,咱们这类人虽贪,但能活到现在的都是最理智的那一批人。所以,我们对你身上的东西没兴趣。"
"早说嘛,哼。"
昂首一哼,叶星手一翻,隔空摄过暗影面前的**,掀开壶塞将里面暗藏的毒酒倒出,又唤出一把短刃,对着自己的手腕一划。
随后,噗呲一声,暗金色的鲜血便咕嘟嘟的冒了出来,隐隐还有一抹淡淡的甜香溢散...
尼玛,这货怎么越看越像一个古典知名人物,要是把头上的毛剃了,更像了。
片刻后,冰白色的**变成了一尊暗金色的玉壶,表面流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辉,看的四周众人眼皮不住跳动。
"咋滴,一壶够不够?"
叶星的脸更白了,如果说之前只是皮肤表面的光泽,现在就是从里到外惨白惨白的,跟鬼一样,比较渗人。
他面前,喜笑颜开的暗影看着那暗金色的玉壶,咧着嘴不住的点头。
"够了够了,小滑头,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行了,滚出去看好了,别让人进来,如果能治好,老夫亏待不了你。"
"得嘞!"
...
院外,叶星重新带上了面具。
月钥说脸太白了,夜里看着不舒服,忍不住想动手斩妖除魔,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他麻溜的带上了。
现在,贼头贼脑的蹲在院门台阶上,看着眼前这个环肩仰望天,看着是个女子,其实是个老妖婆的老怪物,他眼底闪过一抹坏笑。
"月姨,您是不是喜欢我师父啊?"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仰头望月的月钥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转头呵斥。
"小屁孩说什么胡话,找死不成?"
"哈哈,月姨您脸红了,脸红了,哈哈。"
月钥一僵。
看着眼前指着自己脸哈哈大笑的玩意儿,本来正常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然后,她猛地反应过来,抬手欲打,却发现对方早就跑到远处,抬脚欲追,又想到院内还有人做正事,只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撇过头不予理会。
"小混球,跟你师父一样没个正经。"
"那是,弟从师,子从父,天经地义的嘛。"
远方,见她偃旗息鼓,叶星贱兮兮的猫了过来,在月钥面前十丈外站定,看着眼前女子,他眼中的贱笑渐渐敛去,转而化为一抹郑重。
"月姨,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哼。"
"说真的月姨,我师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满身小女人姿态的月钥一愣,美眸闪了闪,轻声一叹。
"他呀,是一个..."
"坏人。"
正欲开口说些闲话,却冷不丁的被一道中气十足的轻笑打断,两人尽皆一怔,豁然回头,便见院内缓步走来一名...嗯,一名卓尔不凡,风度翩翩的中*人。
一袭暗红长袍,锋锐而冷冽的眼眸,黑白各半的长发,刚硬中带着一抹阴狠的面庞,以及单薄而微翘的嘴唇,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不像什么好东西。
叶星看的一愣,随即一呆,而后脸色一变。
"哟嚯...帅气,英武,俊朗,牛皮啊师父,原来你长得这么潇洒,怪不得迷得月姨神魂颠倒的,连说个话都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
咣!
"啊!"
"臭小子,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