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宗。
一处偏冷的小院外,一名云衣星袍的青*摇摇晃晃的站在月光下,他身后,两名**宗弟子皱着眉,陪着笑,跟着他一起左右摇摆。
"...继,继续喝啊,怎,怎么就都走了呢...呕!"
夜风微拂,一股酸臭袭来,青*扶着门趴在了墙边,他身后那两名**宗弟子屏息敛气,将头扭向一旁,直至青*颤颤巍巍的自己直起腰身,才讪笑着走近。
"二公子,外面夜露深重,咱们回吧?"
"呵——呸!"
青*呸了一口,而后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身边两人,摇晃着进了面前的荒败小院。
"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是,二公子。"
两人一喜,不等他消失在门内便闪身离开。
青*则顺着走廊院道,踉踉跄跄往院内正屋走去,跟其它雕金刻玉的高阁相比,此地显得无比寒酸。
咣!
青*一头撞开屋门栽了进去,而后龇牙咧嘴的起身,嘭的一声将屋门关闭后,小院一静。
而在屋门关闭的刹那,他的脸徒然一变,脸上的酡红与眼中的迷离在一丝丝金芒的游绕下迅速溃散,不多时,他那紫红的面庞再无半点醉意,那迷离的剑眸也在刹那凌厉如刀,让人不敢对视。
"公子。"
兀的,一道黑影从一旁屋角闪了出来。
待影风散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站在了青*面前,老者身形干瘦,一身墨衣,心口绣着一个血色剑字,在月光下寒光闪闪,宛若含鞘待发的利剑,让人侧目。
"剑伯,可打探出宗内出了何事?"
青*眼眸一闪,沉声低语。
老者张了张嘴,默然一叹。
"打探出来了,是少宗主死了。"
噗通!
青*一僵,体内还未散尽的酒气一涌,眼一黑,坐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少宗主凌霄,死了。"
"我爹干的?"
青*一惊,猛地坐起,老者苦涩一笑。
"正在查,不过...老爷的嫌疑最大。"
青*眉头皱了起来。
"公子,老奴觉得,您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好。"
"怎么,你觉得有人会对我动手?"
"凌霄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您,即便您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他们恐怕也不会放过您,*一有人红了眼,趁老爷不在的时候...公子,不可不防啊。"老者忧心忡忡的劝慰道。
青*抿嘴,沉吟片刻,点头道:"剑伯,从侍剑楼调一些人来吧。"
"老奴已经安排好了,最近几日,老奴也会留在这里陪着您。"
青*一笑。
"剑伯,辛苦你了。"
"老奴这条命是老爷给的,应该的。"
青*点了点头,**再多言,而是在老者的目视下转身进入了里屋,酒红的眼眸充满疑惑。
'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呢,难道真是父亲...不应该啊,这么做不会太冒险了吗...';
...
极东冰域,位于分魔岭以北极东之地,东靠冰海,北入净土,南进魔疆,西与九大玄门之一水月宗相邻,占地亿*里。
而与**宗所统辖的云域不同,此地四季如冬,常*冰天,平日里除了坐落于此的冰心谷弟子,以及一些修习冰系灵技的修士外,鲜有外人涉足此地,人烟极其稀薄。
此时,冰域中心冰心山脉外围,冰心城内。
"嘶!"
熟悉的扭曲带着一丝淡淡眩晕从眼前没入脑海,当眼前扭曲的世界重归于静,叶星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冷!
不是天地一色的酷寒,也不是霜屋雪檐的森冷,而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好像空气结了冰,吸一口都能让人从灵魂深处感觉到冷,刺骨的冷。
运转灵力,压下颤栗不已的心神,叶星扭头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处百丈大小的空地,地上刻着一幅巨型六芒图案,大体跟九魔山内那传送阵没差。
而空地之外,冰楼密布,巷道交错,有人匆匆而过,有人悠闲散步,还有一些散修摆摊坐地,即不叫价,也不喊人,就那么直愣愣的闭眼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淡淡然。
"呼噜噜噜..."站在传送阵中,秃噜着嘴抖了三抖,叶星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下走出了大阵。
"舒服,还是咱们净土的空气好呀。"
拍着肚皮,他摇头晃脑的走向城门外,他身后,一身冰袍的冰月默默跟随。
目的地,城外冰心谷。
计划,加入冰心谷成为其中一员。
具体计划,木有。
但在叶星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毕竟再怎么说咱也是你们冰心谷天骄的救命恩人,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没我王狗剩,这丫头能活着回来吗?
不能。
"...听说了么,**宗出大事了。"这时,一旁的路人们开始推进剧情了。
"怎么了?"
"**宗少宗主,那位被誉为百*一遇的天才凌霄死了,听说死在了分魔岭,距离**宗所在的**山脉只有百里之隔,而且同行的**宗高手全部陨殁,无一生还。"
"这么狠,谁干的?"
"不知道,**宗正在查,不过我听有人猜测是**宗大长老凌桀干的。"
"凌桀?为啥?"
正准备跟这些旁白路人擦肩而过的叶星一愣,下意识的驻足扭头看了过去。
他身后冰月也是一僵,错愕抬头。
还有这么个说法?
"听说是为了下一任**宗宗主之位。"
"他?凌桀?他当*不是争夺**了么,按照**宗的规矩,**了的人是不能再谋夺宗主之位的啊。"
"他不行,可他儿子可以呀。"
"你是说他那个成天只知道寻欢作乐喝花酒的废物儿子凌天?"
"废话,他除了凌天还有其它儿子吗?"
"净扯淡,凌天天生绝脉,不能修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就算凌霄死了,这宗主之位也轮不到他,**宗那么多天骄子弟,能轮得到他这个废物?"
"呵,他当不了宗主,当个傀儡总行吧。"
"你是说...?"
"嘿嘿,***。"
"..."
顿时,几人陷入了沉默,其中一人扫了一眼鬼鬼祟祟凑过来听的叶星,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刚刚改元就发生这等祸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改元?什么改元?"正听的津津有味的叶星一愣,诧异道。
那人眉头一皱。
"你不知道?"
"一直在魔疆,这不,刚从魔疆回来,还没来得及回谷。"叶星抖了抖身上满是血迹的长袍。
"回谷?"
那人一凛,连忙正身拱手。
"敢问阁下是...?"
对此,叶星拱手一笑。
"好说,冰心谷弟子王狗剩是也。"
"..."
那人嘴角一抽,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王狗剩...
你特么怎么不叫刘二蛋。
"原来是冰心谷高徒,在下玄冰门柳三,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天下灵修是一家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跟老弟我说说这改元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去*不是净元历一**么,按照自古以来的惯例,在*尽的时候便需要改元定号,以示进入新纪元之意,而在三个月前,也就是人皇传承现世时,净元历尽,九大玄门便发布诏令,将净元历**封魔,现在,应该叫封魔元*。"
"是了?"
"嗯。"
"原来是这样,多谢多谢,老哥以后有空可以来冰心谷坐坐,我请。"
"好的好的,改日必当上门叨扰。"
"行,到时候报我王狗剩的名号。"
"一定一定。"
"告辞告辞。"
"慢走慢走。"
"..."
哔哔叨叨半天,叶星转身离开,留下满脸冷汗的柳三与他身边嘴角抽搐的同门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封魔历...嘿,这是在表示你们赶尽杀绝的决心吗?';摸着下巴,叶星带着同样若有所思的冰月离开了冰心城。
悠悠*古,漫漫岁月,或为了祭奠前人,或为了展望未来,人们将时间隔开,以**一纪元,彰显天道轮回,新旧交替之意,如上古神皇历,近古净元历,无一不是有着特殊含义在里面,而这个封魔历...
联想到修罗岛的覆灭,不出意外的话,乱世怕是要到了。
罪魁祸首嘛...嗯,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