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看都不靠谱的查案,偏偏出了问题。
辽东案件,在六扇门中一向是由第三处负责,可此事太大,要大张旗鼓,第三处人员就不够了。
偏偏第三处金牌捕头徐泽,因为跟第八处徐怀忠同姓,因而平时亲近许多。
也因此他手下有个捕快,是徐怀忠托关系去他第三处的。
他是个典型的武人,自己没投靠任何一方,可徐怀忠是水溶的人啊,这下出事了。
顾丽鸿今年二十七岁,其父顾俊原本是第八处捕头,徐怀忠的得力手下。
十年前一场缉捕江洋大盗的行动中,顾俊身中六刀,重伤后还坚持到击杀对手,回去后伤重不治而亡。
十七岁的顾丽鸿刚刚成婚不久,听到这噩耗毅然的找上父亲的老上司徐怀忠,表示要继承亡父遗志,当任捕快。
从小跟着父亲学武的顾丽鸿,性格倔强,可女人当任捕快,徐怀忠如何肯答应。
虽说大吴也曾有过女捕头,甚至还当任过金牌捕头,可那毕竟不是常态,那是大吴刚刚立国时,六扇门刚成立。
当时为了快速形成战斗力,六扇门招揽了一批江湖人,只要武艺高强,有心为国出力就行。
其中就有两位女侠当选,后来更是有一位成为金牌捕头,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
锦衣府也有这情况,可现在人家明确规定,女子不能入锦衣府,至少明面上不行。
可六扇门并没规定,顾丽鸿缠着徐怀忠,整整一年,实在没办法了,又正好第三处需要补充人员,他就把顾丽鸿介绍过去。
又是凑巧,徐泽此人性格坚毅,最看重忠勇之人,顾俊的事他知道,也很欣赏他的武勇,检验了顾丽鸿的武艺后,破格收下她。
在第三处呆了八年多,顾丽鸿没有辜负徐泽,如今已经成为他得力助手,晋升银牌捕头。
这次徐怀忠找上了她,要她彻查此案。
明白此事有内幕的她,本来就对做样子反感,只是上命难为不得不做样子罢了。
加上她欠了徐怀忠一个人情,当年她要当捕快,夫家不同意,闹到她真被第三处录取后,丈夫要休了她。
是徐怀忠出面,让对方和离而不是休妻,她必须还了这人情,遂答应真查此案。
由于是做样子,徐泽大张旗鼓到了辽东后,自己膈应就把查案的事交给手下,自己躲在辽阳城去练武看戏去了。
顾丽鸿一看正中下怀,自告奋勇的接下此事,带着手下捕快真的去排查了。
要是袁克宁不是莽撞之人,不然也当不了亲兵统领,可贾蔷不愿伤及妇孺,任务就难了许多。
加上庄园中还有下人仆役也被放过,终究还是露出破绽。
杀人后袁克宁带着人马撤退,是从海上走的,有人看到他们登船,福建东路现在都是新式战船,样式跟大吴其他水师不同。
这下好了,得到情报的顾丽鸿锁定了福建东路,当然,西洋战船也在怀疑范围内,可杀人者明显是大吴人。
等徐泽接到消息,匆匆赶来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顾丽鸿把调查结果复制了一份,直接派人送往刑部。
这下乐子大了,天天守在刑部等候案情的徐怀忠,马上去找水溶。
赶到刑部的水溶点名要查阅顾丽鸿发来的调查报告,刑部尚书都无法阻拦,人家知道你收到了。
无奈的尚书大人,只好把这事上报,这下轮到嘉正帝头疼了。
左侍郎大人被叫去申斥一顿,火大的他回到部里,招来总捕头臭骂一顿,这一级一级的往下臭骂,徐泽没几天就收到严令。
此事只能接着查,但要再出问题,你自己去上吊。
顾丽鸿此时也很后悔,连累了恩主徐泽,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有目标了只能南下去福建东路。
贾蔷那边收到消息时,袁克宁早就回来了,想了想,他叫来袁克宁吩咐道:“把去辽东办事的人全部召集起来,三天后东印度公司,有一支船队要去印度,你们去那呆半年,等换防时再回来。”
这事其实查不下去的,贾蔷这边开辟了海外后,你真找不到人,只是这样一来他会麻烦些罢了。
袁克宁不甘不愿的去召集弟兄,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把顾丽鸿骂个狗血淋头。
等他带着弟兄们来时,贾蔷笑骂道:“跟了我三年了吧,你也该升官了,这次出去回来后,去北路当任游击。”
“那不行大帅,我就当亲兵统领,别人当我才不放心。”
亲兵营统领其实只是把总级别,但主帅的亲兵见官大一级,正常跟千总同级,升游击是正常的。
贾蔷翻了翻白眼道:“老子又不是小孩,有何不放心的,亲兵营都是你挑选的弟兄,你不放心谁?”
这话堵的袁克宁直翻白眼,他可不敢说不放心兄弟们,不被群殴才怪。
“好吧好吧,那大帅让贾琮那小子回来,当这统领,这总行了吧。”
不情愿的袁克宁,只好退而求其次,贾蔷笑骂道:“胡闹不是,琮儿不说年纪的事,就一条,他不是军中之人,如何当统领?”
亲兵可以从百姓中选拔,但亲兵统领不能,这是朝廷正经的官职,正七品的武官。
是低级军官中最高级别的,在往上就是中级军官了。
被赶走的袁克宁嘟囔着,贾琮已经烦他很多回了,说要去从军,不想呆在公司但护卫队长。
贾蔷赶走他后,还真认真思考了这事,迟疑不决后回去找迎春商量。
他其实不介意贾琮去从军,这家伙天生是武人,今年才十六岁,就已经能力敌一支冷兵器的鸳鸯战队了。
只是迎春一向疼爱这位弟弟,他可不想惹老婆不开心。
“二爷觉的琮儿能去吗?要是可以就让他去好了。”
没想到自己一说这事,迎春会这么回答,贾蔷好奇的问:“二姐姐怎会这么痛快同意啊?你不担心他危险吗?”
挺着大肚子快要生的迎春,无奈的回答说:“他都找我好几次了,我只说他姐夫不允,可这次二爷自己说了,我再也不能说这话了,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