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贾蔷回到阔别了一年的神都,林家的老宅早已修缮好了,去荣国府拜见了老太太后,黛玉自然跟着父亲回家。
已经订亲的黛玉,贾母已经没理由留下她。
贾蔷送了一堆礼物给家里的大小人等,特别是惜春这位亲姑姑,他特意准备了全套的画画工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薛大爷被人伤了命根子,差点没命?”
去荣国府内宅送礼物的茜雪、晴雯一回来,就给他带来一个劲爆的消息。
半年前薛蟠喝醉酒,跟人起争执,被人一脚踹在命根子上,差点死了。
如今虽然保住命,可失去人道能力,原本定下纳妾香菱的事也不了了之。
贾蔷转了几圈后,决定亲自去看看,毕竟自己跟薛蟠关系不错,大傻子虽混蛋,但对自己极好。
不一会儿到了薛家暂住的小院,荣国府东北角的一处幽静院子,里贾蔷住的依山之榭其实不远。
会芳园围墙跟荣国府之间就隔了一条私巷,这也是贾家的地,只不过留出来隔开两府罢了。
各自开了一个角门,可以横穿私巷直接进入对方府邸,只不过一般拜访人家不会这么走。
但薛家搬到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角门进出,不需要走荣国府大门,毕竟他们的常住人家家里,不是做客几天的事。
薛家同样有故旧亲朋,如果走荣国府大门拜访他们实在不方便,故而这个角门其实现在是作为薛家大门用的。
这样贾蔷过来就很快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到了薛家人住的院子。
“宁国府贾蔷见过薛家太太,方才丫鬟回去说了,我才知道薛大爷的事,过来看看以尽朋友之谊。”
话说的保守,他其实是想看看薛蟠还能不能治,只是不愿给人希望后又落空,故而说的就保守了。
薛姨妈听他这话止不住的眼圈湿了,这大半年来,除了最先开始时,还有薛蟠的狐朋狗友来探望,可自从知道他治不好后,再也没人理会。
谁都明白,薛家长房如果绝嗣,那薛家剩下的就说被瓜分。
薛蟠自打知道自己完了后,就死气沉沉,一日甚过一日的自暴自弃了,恐怕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现在看笑话的人多,还关心他的人除了自家人就没有了,就连王夫人这亲姨妈,都快忘了他。
偶尔提起也是因为自家妹妹伤心难受时,劝慰几句的事。
而且王夫人更是盯上薛家的产业,加紧说服薛姨妈把宝钗嫁给宝玉,流露出的意思,就是薛家可以把产业给宝钗。
至于薛家族人,荣国府愿意出面打压,薛姨妈算是看透了自己这姐姐,一直不答应拖着,是在等哥哥王子腾回京。
“哥儿有心了,香菱快去请你大爷出来。”
“是、太太。”
贾蔷起先很守礼的进来,目不斜视的拜见薛姨妈,并不曾去看别人,可香菱搭话时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如被雷击一般的怔住。
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好像这女孩跟自己有极深的纠葛一般,让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瞬不瞬的。
香菱被他看的害羞了,赶紧转身就跑,薛姨妈见状眉头微微一蹙,但并没有说话。
好半晌贾蔷才回过神来,想起不妥来,不好意思的看向薛姨妈,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原本还感激他来看自己儿子的薛姨妈,心里骂开了,哪有这样做客的,盯着人家侍女那一副色鬼的样子。
现在更是盯着自己看,要知道她虽是长辈,可也是寡妇啊,而且还是个极美貌的美妇,不然也生不出宝钗那样的女儿来。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被一个年轻男子盯着可不是好事。
要是被多嘴的下人说出去,不定传成什么样的谣言。
薛姨妈有些怒了,正要翻脸时薛蟠出来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见到贾蔷也没有丝毫的喜悦。
贾蔷这才连忙站起来,跟他见礼后说:“薛大叔,要不小弟给你把把脉如何?”
“把脉?蔷哥儿你会这东西吗?”
薛蟠怀疑的看向他,倒也没反对,嘴上是怀疑,手还是伸了出来。
不是他相信贾蔷,而是无所谓了。
贾蔷也不答话,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脉门上,闭目诊脉了一会儿才睁开道:“还好,我回来早了点,不然再迟上一年半载,那就真没治了。”
“哦哦,你怎么早回来了?”
薛蟠心不在焉的没听他说什么,问着家常话敷衍道。
薛姨妈那边先是愣住,待他说完才醒悟,忽的一下站起来,踉跄的跑过来,一把抓住贾蔷的手道:“你能治好……治好蟠儿……”
此时的薛姨妈已经顾不上男女有别了,更不管眼前这人起先还肆无忌惮的看香菱和自己。
贾蔷可不知道她起先的心思,要是知道一定大喊冤枉,薛姨妈再漂亮,能比得上他的林妹妹吗,他才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被她抓住手,贾蔷还不还意思的轻轻挣了一下,退后一步后作揖道:“薛家太太放心,薛大哥这病我能治,只是没那么快,要慢慢调养针灸,要一年左右才能恢复。”
这下薛蟠听清楚了,尖叫一声,两眼通红的抓住他的双手道:“兄弟……兄弟你说真的?我真的能治好……”
贾蔷反握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在座位上郑重点头说:“我能治,薛大哥、哦不对,薛大叔安心,先静下心来调养几天,我再给你施针。”
“兄弟……呜呜……你救了我的命啊……呜呜呜……”
薛蟠哭的像孩子一样,紧紧的抓住他不放,薛姨妈也捂住嘴痛哭失声,慌得丫鬟们忙过来服侍。
贾蔷忙劝着他母子两,这边还没停,里面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转出一个绝色美人,不是薛宝钗还是谁。
得到丫鬟汇报的宝钗,此时也顾不上贾蔷是外男了,一路小跑的赶来,见到后才深吸一口气停下。
“见过蔷哥儿,听丫鬟说蔷哥儿能治好我哥哥的病,宝钗无状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