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贾蔷顿时傻眼,老师给自己找侍姬,而且这老师,自己还喜欢他女儿,这要是成了,那不是老丈人让女婿搞外遇吗。
林如海说的翁同知他知道,就是那富态的盐商翁继伦,捐了个五品的同知,不是实职。
林如海笑道:“做戏要做全套,为师早就知道你要怎么行事了,听闻在京中,你以前就是浪荡子,重做纨绔更容易不被人怀疑。”
“可是……可是、那不太好吧?”
支吾了两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林如海捻须微笑的看着他:“做人做事守住本心就好,有些事是手段,不得已而为之,不得不为明白吗?”
这是在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了,贾蔷忙点着脑袋连连应答。
忽然,他眼珠子一转,抬头看向林如海道:“恩师,学生觉得您应该要个侍妾,别打我,听学生说完理由再打。”
抱着脑袋的贾蔷,警惕看着放下手的老师,正气凛然的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恩师再过几个月就能如常人一样,再说妹妹一个人,您得为她想想,总得有个让她牵挂的吧。”
林如海怔住了,说实话,当初贾敏一死,他就断了有后代的奢望了,遣散家中的妾室,送女儿去京城,本来就打算自己活不了多久的。
可今天贾蔷这话打动了他,不是为了留后,而是为了黛玉。
过了好半晌,他叹息道:“看来我当年想错了,玉儿的确太孤单了。”
……
扬州城西,一处深宅大院。
“你说什么?宁国府那个贾蔷治好了林海!”
贾蔷要是在这,就能认识这气的拍桌子的人,正是甄家二房那甄应喜。
连林如海的大名都叫出来了,可见他多生气。
如海是字,林如海真正的名叫林海,同辈之间没有叫名的,那是不尊重。
下首站着三个人,一位下人打扮,一位管事打扮,还有一位是甄家三房,在扬州的主事人甄赫。
甄赫跟贾珍同辈,是甄应喜的族侄,风度翩翩,长相俊美,但此时满脸阴霾,破坏了美感。
被甄应喜一问,他咬牙切齿道:“喜二叔,一不做二不休,杀上门去,灭了姓林的全家,正好连他也干掉。”
“住口!袭杀朝廷御史,你以为闹着玩啊,能干的话还用得着王爷费尽心思,供奉那江湖人,拿那无影之毒,用脑子懂吗?”
甄应喜本来就被林如海又活了气的够呛,这侄儿这骚主意更是火上加油。
真当甄家是土匪,无根无底的飘萍,这要多傻的人才能出这主意。
自古谋杀朝廷官员不是没有,毒杀、刺杀都可以,但一旦上门袭杀,那兴致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造反才能做的事,到时候别说政敌,就是队友都可能干死你,你这是掀桌子的行为,会坑死自己队友的。
甄赫被骂的讪讪的,只好退一步道:“是侄儿心急了,那要不刺杀贾蔷呢?”
甄应喜见他认错,这才缓下神情,沉吟后叹息道:“刺杀贾蔷不是不可以,但就怕别人被抓住把柄啊,贾家毕竟是自己人,要是知道是咱们下的手,宁国府可能跟咱们翻脸,这一点你要想到。”
“宁国府!为何?珍大爷不是跟咱们利益一致吗?”
甄赫不解,甄应喜揉揉眉心,苦恼的说:“那混蛋是珍哥儿养大的,还情同父子,可偏偏这次是他坏了咱们的事。”
这时,站在一边那管事上前半步,拱手道:“喜二老爷,有个没证据的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甄应喜抬抬手,不悦的说:“都这时候了,有话就说,只要对咱们有利的,就别藏着掖着,”
“是,二老爷。”
管事恭敬的回答后,低声说道:“前年宁国府内谣言珍大爷看上那个蔷哥儿,王爷那才注意到他,调查后发现那完全是子虚乌有,却意外发现,珍大爷宠爱他另有原因,从宁国府老人嘴里得知,蔷哥儿可能是珍大爷的亲儿子。”
“什么?”
甄应喜叔侄两错愕地望着他,好半天甄应喜点着头自语道:“还真有可能,贾珍那混不吝的性子,这种事他还真干得出来,要是这样,那贾蔷就是咱们家的外孙了,这……”
“二叔,那要是这样,咱们还刺杀他吗?”
甄赫这下不敢乱来了,小心的问道。
贾珍再宠爱的族侄,跟贾珍的亲儿子那完全是两个概念,族侄死了可以用利益交换,可要是亲儿子,那就是结仇了,而且这仇还结大了。
这决定谁敢下,甄赫才不傻,要是事发了,家主都可能拿自己的命去向贾珍交代。
甄应喜同样不敢决定,瞪了他一眼道:“还刺杀个屁!这事传回金陵,让嘉大哥决定。”
林如海和贾蔷没想到这问题,贾蔷是想不到,林如海则是不知道,因此两人定下引蛇出洞的计策,就这样因为贾蔷的身份夭折了。
可他俩不知道啊,第二天开始,贾蔷还大摇大摆的上街,去认识扬州的士子,文会、诗会、青楼、花船,他开始了浪荡生活。
这本来是他的老本行,一点都不露怯,不到半个月就名扬扬州欢乐场了。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感觉到不对劲了,没人惹自己,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都没人针对自己。
“这不对呀老师,都这么多天了,连个呲牙的人都没有啊。”
林如海也觉得不对劲,想了半天迟疑着说:“对方不会是偃旗息鼓了吧,不应该呀,我要是不死,下一步就是重新核定盐引,这是去年定下的事,也是因为这事,对方才下手的。”
“核定盐引不是正常的吗,对方为何要害老师您?”
贾蔷不懂,作为巡盐御史,过几年都会重新核定盐引,其实就是重新分配各人的份额。
这是朝廷的制度,不应该作为被暗杀的理由才对。
林如海知道他不明白,和蔼的解释道:“按照惯例的核定是正常的,但为师这次的核定不一样,就是为了斩断一些人的手,对方才狗急跳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