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一听心疼坏了,摸摸他的背叹息道:“我对不起你娘啊,小小年纪,就让你自己为今后打算,唉!”
混不吝的贾珍,从来在他面前没掩饰,这也是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贾珍的儿子的原因。
他听了这话正色道:“叔父,男儿功名自己取就是,父母余荫是好,可那样的人几个是有本事的。”
这话要是换成贾蓉说,说不得会被揍一顿,你丫的是取笑老子靠的是父辈余荫是吧。
可对于贾蔷,贾珍才舍不得动手,这是人正常的补偿心理在作祟。
明明是自己儿子,一个能继承一切,一个什么也得不到,作为父亲哪里甘心呀,很自然的就宠爱起后者,在情感上补偿。
四月府试,六月院试,贾蔷毫无意外的成为秀才,而且是廪生,拿工资的那种。
这下贾珍不让他住外面了,召集全府的管家管事等人,凶狠的盯着大家说:“你们二爷必须搬回来,再让我听到那些话,老子剥了他的皮,你们马上去警告下面,不想死嘴巴给我闭紧点,任何二爷的坏话都不要让我听到,明白吗?”
来升赶紧带头,带着大家前院后宅的一处处警告,贾珍自己去了贾蔷家。
一进门就叫道:“跟老子回家,不许犟嘴,老子跟他们说了,谁再搬弄是非,老子杀了他……”
贾蔷还想坚持不去,可再一想,觉得还是住在宁国府更好些,自己现在不仅读书,还要习武。
这处院子不大,练拳脚兵器是没什么,可练骑射就没办法了,只有宁荣两府,才有专门的小校场。
再说要是不骑马,光练习射箭的话,会芳园里就可以。
想了想对贾珍说道:“叔父一定要侄儿搬回去也行,但侄儿要自己挑住处,不然我就不回去。”
“行行行、你想住哪个院子都行,就是要叔父那院子,大不了我跟你婶子搬出来就是,值当什么大事的。”
宁国府贾蔷当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就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
听到贾珍这话,他笑起来道:“哪能折腾叔父婶子呢,侄儿就搬到依山之榭吧,那里清净,正好在那读书。”
贾珍听他要那地方,眉头皱起来道:“那儿不好吧,那地方不是院子,两排的房屋还隔着栈桥,只是游园累了歇息的地方,不成样子啊。”
贾蔷大手一挥,一脸的坚决道:“就那了,那两排屋子,每一处都有五间,我身边就一个丫鬟一个小厮,要那么大的院子干嘛?不对,住在后宅来贵还不能住那,那就一个胭脂姐跟我两人呢。”
贾珍看他坚决,也不再坚持,反正能搬回去就好,遂点着头答应着。
忽然想起来叫道:“蔷儿身边就一个胭脂,不对啊,你分家时你婶子没给你安排婆子和小丫头吗?”
二房就剩下贾蔷一人,他名义上那父亲死的很早,那时候他还没出生,母亲带着他哥哥,挺着大肚子打发了家里的奴仆。
等到他出生后不久,他那大哥夭折了,他母亲真的是伤心去世的,临死前把他交给贾珍,更是把下人全部打发了。
等于从小服侍他的人,全都是宁国府的下人,分家了自然不能带走,因而他就带着来贵和胭脂搬出去。
尤氏本来就讨厌他,你不要她还巴不得,贾珍又是个不管家里事的人,以为这事她会安排好。
现在才知道贾蔷身边只有两个人,顿时脸色变了,眼神中凶光闪现。
贾蔷一看就明白,尤氏要倒霉了,正要幸灾乐祸,忽然心中一痛,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不对,小爷怎会心疼那女人了,难道是因为跟她做过那事?”
他这一寻思,自己都不确定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放过她一次。
赶紧笑起来说:“不是的叔父,太太原先是有派人来侍候我的,侄儿觉得不需要,就打发回去了。”
听他这解释,贾珍的脸色好看多了,嗔怪着说他道:“哪里就不需要了,大家公子就一个丫鬟,说出去咱们家都没脸。”
说着大手一挥道:“回去叫你太太安排人给你,总不能洗衣做饭,侍候你就胭脂一个人,把她累坏了你就不心疼?”
“行行,叔父说了算。”
当天下午他就搬回宁国府,尤氏应该还是被贾珍教训了,亲自过来安排。
看到他眼神躲闪着,可还是鼓起勇气,装出淡然的模样道:“蔷儿,你叔叔说了,为了不让人家闲话,比蓉儿低一等安排,你看行吗?”
贾蔷笑道:“太太说笑了,侄儿说白了是客人,哪有跟大哥同等的,不说别人闲话,侄儿自己都不安心。”
尤氏点点头:“那就好,按例要给你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仆妇四个,婆子两个,外面的小厮两个,车夫一个,马夫一个,护卫两个。”
贾蔷知道这些是贾家正经主子的福利,尤氏这样安排,已经是把他当成贾珍庶子的待遇了。
当然,这是成年的庶子待遇,像贾环、贾琮那样未成年的,可没这么多人。
贾蔷看了看自己的住处,两边隔着栈桥,一共有十间房。
同样的格局,一大四小的两处,他想了想完全能住得下,就笑道:“多谢太太,让您费心了。”
尤氏眼神一躲,马上勇敢的迎着他道:“有件事要跟你说,大丫头还没找到好的,就先等一等行吗?”
“可以的太太,侄儿也没多少事,其实胭脂一个就可以了。”
他这刚说完,门外传来咯咯的笑声道:“蔷儿还不滚出来接老娘,臭小子这回总算回来了,快让我看看你这文曲星是什么样的。”
一听声音,贾蔷就知道谁来了,向尤氏拱手致歉后走出门,笑呵呵的招呼道:“琏二婶子这话说的侄儿脸红,就一个秀才,哪来的文曲星呀!”
“哎呦喂!你也会谦虚呀,不知道是谁,打小就最爱臭屁自己。”
王熙凤扭着小蛮腰,到了他跟前,一点不顾忌的一只手就扶在他肩上,另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娇喘着。
见他笑看自己,白眼儿飞着娇嗔道:“好好的住这么高,累死老娘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