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王枭不但焦急,而且孤单。好在不远处有杨蕾的存在,否则的话,在茫茫无际的海面上,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绝对能让人精神崩溃,最后在孤寂中慢慢的死去。
面对着无尽的黑渊,以及无边无际的海面,王枭确实是没有一点办法。他无法征服茫茫无际的太平洋,在此情况下,任何逃生技能,都是他玛德没用的。王枭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无力,如此的莫名其妙惊慌,甚至绝望。
之前在飞机上,虽然那一幕很危险,但王枭并没有真的绝望,可是现在,他真的绝望了。这就好似,如果将一个犯人关在牢狱中,法官亲自告诉对方有被判刑十年,虽然绝望,可犯人至少还能看到一丝希望,因为他心中有底,知道最多十年,甚至更少。可如果将犯人关在监狱中,没人告诉他将会被判刑多年,那么此人一定会崩溃的。
几十年前,德国的一个心理学家,就曾经做过这样的实验,不得不说,这位心理学家也真他大爷的无聊,以及藐视生命。他将两人犯人分别关在不同的牢房中,很明确的告诉其中一人有五年的牢狱之灾。而另外一个犯人,这位心理学家则是什么也没透露,便直接将对方给关起来。
结果一年之后,另外一个犯人因为忧虑成疾,导致死在监狱中。可被判刑五年的那犯人,居然还活着生龙活虎。王枭此时的情况也是如此,他不知要何时才能离开海面,所以很忧虑。
身后,传来杨蕾颤抖的声音。“王枭,过来陪我好吗,我好怕。”
“杨蕾,我马上过来。”
王枭放弃划舟,因为漆黑如墨的夜间,他根本看不到方向,不知是前行,还是绕行一个很大的半圆。来到杨蕾的身边后,王枭触摸到她的手,她的手很冰,脸也是很冰,就好似冰块般。
这样下去,杨蕾肯定会发高烧。一旦杨蕾发高烧,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很危险,虽然王枭有银针,而且他也懂得针灸的医术,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仅仅只是靠针灸,无法治疗高烧。
“王枭,我害怕,我好冷,真的好怕。”漆黑的夜空下,传来杨蕾那楚楚动人的声音。纵然与杨蕾近在咫尺,可王枭依然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杨蕾脸上的表情。他很心痛,也很担心。
“杨蕾,别怕,有我在,我会陪伴着你。”王枭轻轻的拥抱着杨蕾,将她抱在怀抱着。但愿上天有眼,千万不要起海浪,如果这时出现海浪,将小舟打翻,两人不但会成为落汤鸡,而且还会被海水淹死。
而且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就算与杨蕾分开一点点距离,王枭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王枭拥抱着杨蕾,在夜空下的寒风呼啸中,如果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多少能御点寒。杨蕾的身体很冰,好在白天的时候,潮湿的衣裳干燥了,否则,两人现在肯定会被冻死。
“王枭,我真的怕黑。”杨蕾微弱的声音响起。
“别怕,有我在。”王枭轻轻抚摸着杨蕾的脑袋。
自始至终,杨蕾都没对王枭说过口渴,或者饥饿,因为她真的很坚强,不想让王枭担心。而且杨蕾知道,就算对王枭说这些也没用,只会让王枭更加担心难受。
“王枭,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黑吗?”杨蕾微弱的声音继续问道,此时此刻的杨蕾真的很可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冰冷的总裁,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等待救援的幸存者。
“杨蕾,不要说话,你就安静的躺在我怀抱中吧。”王枭不想让杨蕾说太多的话,因为说话越多,也就越口渴。
“不,我想说,你就让我说完吧。”杨蕾躺在王枭的怀抱中,她很自然,并没有担心王枭会占自己的便宜。
事实上,王枭抱着杨蕾,想用自己的身躯,让她感受到暖和,并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
“好吧,既然你想说那你就说吧,我听着。”王枭一边抚摸着杨蕾的头发,一边说道。
漆黑如墨的夜空下,传的杨蕾的声音,她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小,越来越吃力。
“记得很多年前,我那时才几岁,到底是多少岁,我已经忘记了,因为我那时很小,所以记忆很模糊。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有一段记忆,是我挥之不去的。”
王枭安静的听着杨蕾的讲述。
只听杨蕾继续说道:“记得四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我去旅游…………。”
认识杨蕾这么长的时间,相处这么久,还没听到过她妈妈的消息。没想到今天晚上,杨蕾居然会对自己提起她的妈妈。
难道,难道是因为杨蕾心灰意冷,认为必死无疑,所以在临死之前想起曾经的妈妈。
王枭的心情是沉重,难受。
只听杨蕾说道:“那一次,爸爸与妈妈带我出去游玩,至于是去哪里,我已经忘记了,因为由于年龄很小,所以我当时的记忆很模糊。我只是记树林中突然间刮起大风,爸爸与妈妈露出恐惧表情,之后他们把我藏在一个地洞中,叫我不要出声,那个地洞很黑,就像今天晚上一样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爸爸与妈妈离去之后,我独自一人很害怕,痛哭失声。”
听到杨蕾的讲述,王枭感同身受,虽然他没有经历那种情况,但是能想象得到一个几岁的孩子,离开爸爸妈妈之后,在漆黑如墨的地洞,肯定极其恐惧。
“我当时在漆黑的地洞中,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很久很久,我又冷,又饿,又怕,所以在漆黑的地洞中一直哭泣,只希望爸爸与妈妈快点回来。可是等了很久很久,爸爸与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害怕的哭泣中,我好像昏迷了几次,应该是饿的昏迷,也有可能是睡着了又醒…………。”
王枭紧紧地抱住杨蕾,没想到杨蕾小时候,居然遭受过这样的处境。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记得,只有爸爸一个人回来,妈妈则是不见了。爸爸将我从地洞中抱出来,我哭着要妈妈,爸爸告诉我,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多年之后才回来。后来我逐渐长大了,每次向爸爸问起这件事,爸爸的表情都很严肃,而且还告诉我,这件事永远都不要提。我真的好想妈妈,可是我不知道妈妈在哪里,由于我每次提起这件事,爸爸都很伤心痛苦,所以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提起。而且长大之后我就怕黑,如果一个人在黑夜中,会忍不住的恐惧”
随着杨蕾的讲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要睡着了。听着她的讲述,王枭怀疑,杨蕾的父母,当时肯定是遇到仇家了,所以两人将杨蕾给藏起来,之后一起去对付仇家。
或许因为仇家的实力太强大了,所以两人不敌。或许杨蕾的妈妈,与那人同归于尽,也有其他可能。波叔独自回来后,便从地洞中将杨蕾抱出,之后将杨蕾被带走,从此以后独自抚养她。
由此看来,波叔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别看他平时疯疯癫癫的,似乎神经有些不管事,但或许,他的身份背景不简单,有可能是大隐隐于市,原本是一个武林人士。
“杨蕾,如果你想睡觉,那你就睡吧,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一辈子陪伴着你。”王枭轻轻吻着杨蕾的额头,而杨蕾则是一动不动,并没有躲避,或许她已经不在意了,也或许,她将王枭当成自己的男人。
从飞机出事到现在,至少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为何还没见到救援队伍。玛德,那些人办事真是拖拖拉拉的,一旦效益也没有。不过也不能怪那些人,因为他们办事,得要讲究流程。
曾经有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农民家的田被水淹了,于是他找相关部门。之后,一号领导召集本部班子的人召开会议,商量这件事怎么处理,然后,有人说这里农业局的问题。
于是,这个领导找来农业局的人开会,农业局的人则是说,这里水利局的问题。于是,这个领导又找来水利局的人,谁知水利局的人说什么,这问题太复杂了,需要地质队等等部门的配合。当开了几次会议后,决定所有人一起去看看,结果走到田边,发现那个农民自己去田中挖了一条排水沟,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所以王枭知道,救援队伍的人还没到,肯定是召开会议耽搁了太多的时间。首先请气象局的人来,了解气候问题。气象局的人肯定会说,海面上昼夜温差很大,将会给救援来到一定的麻烦。之后,其他专家又说,无法确定位置,只能加大范围,这为救援带来麻烦,还有其他专家又会说,估计就算幸存者成功的跳伞,降落到了海面后,也是九死一生。
尼玛,所有人都发言,都说一些没用的话,这些问题,就算一个普通百姓都知道的。等那些鸟人开会几个小时后,黄花菜都凉了。海面上吹起了海风,好在海风是从身后传来。
随着海风的出现,降落伞制作的小舟,则是一路飘飘荡荡的前行。王枭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他只能感觉到,小舟如此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随着海浪的涌动上下起伏。
好在海浪不大,否则的话,一旦掀翻了小舟后,他与杨蕾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海水给冻死。尼玛,但愿今夜海风不大,能风平浪静,就算要翻船,也等天亮后再说吧。王枭抱着杨蕾,坐在小舟上,而随波逐流的小舟,则是将他们送往前方。
此时的王枭,也只能顺其自然,只能祈祷上天了。寒风刺骨,王枭的身体因为寒冷,也变得逐渐僵硬,他抱着杨蕾的双手,也是越来越麻木。本来想给杨蕾输送一点真气,让她的身体暖和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