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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清报了案,涉案金额30,外加上一顿揍。
回酒店之后谢思清本想再骂陈正直一顿,都是他瞎选的破地方,结果陈正直居然早早地装睡躲起来了。
谢思清知道,陈正直醒着。
既然发生这种事情,自己返回酒店之前,他是不会去睡觉的。
显然他是看谢思清回来,怕会被骂所以才锁了门。
“……”这个家伙……
回到房间,钟扬拿出刚买的冰,用一件他自己带来的衬衣给包住了,让谢思清坐在床上,帮他冰敷。
这样可以延缓血液流动,等下不会肿得太过离谱。
钟扬将那东西拿着贴在谢思清的嘴角附近。
“我自己来就好。”
钟扬却是摇了摇头,突然没头没脑说出一句:“是我的错。”
“……?”
“我应该再早点去找你的。”
“……”谢思清说,“和你完全就没关系好么?我还要感谢你出现。”
钟扬只是看谢思清,却没有再说任何话。
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谢思清忍不住有点心跳加速。
然后钟扬撩起谢思清的衣服袖子,又替他冰敷着上臂上青紫的部分。
真冰——
“对了,”谢思清问,“你的腰没事吧?”
“没有,感觉有一点痛时就带着你跑了。”
“哦。”
钟扬将谢思清的袖子放下来,又伸手解开了谢思清衣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动作显得特别自然。
谢思清吓得立刻向后边一躲:“这个地方真的我自己来就好!”
“……哦。”钟扬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他们上飞机回去。
钟扬坐在谢思清的旁边。
谢思清突然间发觉,他和钟扬差不多是一天24小时都在一起,但是居然完全不觉得腻,他甚至没有甚至一秒钟感到这是一件让他别扭的事。其实挺奇怪的,因为谢思清更喜欢独处。人越多,他就越没兴趣,人们谈论话题的深度往往是随着人数上升而直线下降的。可是最近,钟扬在他身边却没让他感到有何不妥,挺轻松的,一点没比自己一个人时更加心烦,反而是当钟扬偶尔不在之时,谢思清会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不住地寻找钟扬在哪里。
随便聊了一小会儿,钟扬突然说道:“昨天第4届微电影大赛请我去做评委,我觉得现在没多余时间便给回绝了。”
“……第4届?”谢思清忍不住有一点恍惚了。
当时,他参加的是第2届。
现在,第4届都要开始了。
原来,距离那个决赛,已经过了一年半了。
他认识钟扬那么久了吗?
奇怪的是,完全没有觉得。
这一年半过得好快。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竟未发觉时光流逝。
旁边钟扬也说:“对。一年半了。”
“嗯。”
“评委的事,其实即使那个时候,本来我也没有打算做的。”
“哦?”谢思清问,“那为什么后来又接受了?”
“我不知道。”钟扬摇了摇头,“就是突然觉得,过去看看也好。”
“……哦。”
钟扬眼神深沉:“当时,看见你的名字,还有你的作品,甚至当你站在台上、或者和我对话之时……我都没有任何特殊感觉,完全意识不到以后的事。”
“……”
“丝毫不能知晓未来,人这一生挺神奇的。”
“……嗯。”
其实钟扬有时也想,为什么会没感觉呢。电影里面,遇到今生会在一起的人,内心总会有些波动,周围朋友也这么说。难道尧舜禹不是那个人么?到了这时他会有点慌张,虽然很快就会骂自己真是一个蠢货。
“尧导尧导。”坐在前排的小葡萄突然转过头来看,“明天什么时候开工?”
“下午。”谢思清道,“大家都要休息一下。”
“哦!”
“怎么了吗?”
“没事。”小葡萄说,“晚上我去小提子那,他家有一点远,需要计算一下时间。”
“你……”谢思清问,“你们两个成为恋人了吗?”
“不是啦……怎么可能……”小葡萄立刻否定道,“怎么可能是恋人呢?!”
“那……?”
小葡萄小声道:“只是、只是□□关系而已了……”
“……哦。”
“对了。”小葡萄又问道,“尧导,你脚底下还有地方么?”
“有。为什么问?”谢思清说。
“我这东西太多,都放不下脚了……给你一半好吗?放在你脚底下。”
“可以。”
“这就好了!”小葡萄道,“上边的行李架都放满箱子啦。”
谢思清接过来,一边随口问道,“你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行李,来时好像不是这样。”
“哦,”小葡萄回答说,“都是一些当地新鲜玩意儿。”
“嗯?”
“我很少会出远门的,这次可是百年不遇,所以我给小提子带点礼物回去喽。”
“………………”
“……尧导你的表情好怪。”
“……没事。”谢思清说,“我会看好这些东西,让你一样不缺地给那个……小提子。”
谢思清直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老板这个全新的绰号。他在眼中,那个表面斯文实质吓人的人,和“小xx”这种可爱的词组根本搭不上边。
……
——从影视城返回之后,剧组人员继续拍戏。
接下来是几个外景。
主角梦里回来之后,对待弓箭不再那么抗拒。
虽然仍然没有答应继承铺子,但他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制弓、参与铺子经营。
父亲想要让他有些新的体验,让他真正开始为自己的家骄傲,于是报名参加了射箭的比赛。
父亲挑了最好的一张去,结果到了那个参赛场地,却被告知无法参赛,因为不符合器具的规定。
他的父亲带他去了一处荒无人烟之地,放眼望去一片尘土,但却很有古代战场之感。
父亲将弓拉起,向着远处放了一箭,说:“果然已经没人需要了吗……?”
万中一和钟扬都表现得很好。
但是,当谢思清看回放之时,却是感觉非常糟心。
他抱着胳膊,眉头紧锁地看着这条。
“怎么了?”钟扬问。
“颜色太单调了。”谢思清说。
他指的是最后一场,这里荒无人烟,到处都是黄色的土。
“再放一遍我看一下。”
谢思清点点头。
完事之后,他问钟扬:“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这么认为。”钟扬点了点头,“整个一片黄的。”
“迈克,你怎么看。”谢思清又问了迈克。
“这个也是我在想的……”迈克同样有些无奈,“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增加色差,但是这样看依然还是很缺乏变化。”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谢思清非常地相信迈克。
之前他也解决过了无数难题。
比如,清朝那段,迈克室内只用蜡烛,同时采用超大光圈来给相机进光,就完全不显得虚假。
再比如,之前有一个长镜头,演员跑过很长一段距离,不太容易始终突出重点,迈克就用了一个很特别的变焦镜头,用了两套无线的跟焦器,他自己控制着焦距,他的助理负责焦点,两人配合,那一个长镜头里实际焦距变化了好几次,但是因为人在运动,利用有技巧的镜头跟随,硬是让人很难察觉得到焦距有变,丝毫不感到不自然。
迈克还为拍摄设计出了很多有特点的轨道,绝不只是直轨,这些特殊轨道全都紧紧贴合剧情。
不过这回,迈克也是有点犯难。
迈克嘟囔着说:“又不能再加其他的东西放在土地上,那样虽然颜色有了,可是看上去就一点没有要的感觉了。”
“……嗯。”
“可是,不放其他东西上去,就只是这样一大片黄色,不管怎么通过摄影加大色差,效果还是挺有限的。”
三个人都很沉默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钟扬突然说了一句:“我看,挖洞吧。”
“……啊?”谢思清看向了他。
钟扬又说:“靠自然光造成明暗已经肯定是不够了。”
“嗯。”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挖洞,里面放灯。这里本身不少坑啊包啊的,找出这种地方不难。我们人为地做出几个高光区,让画面产生层次,不会那么单调。”
迈克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担心会显得假。”
又想了一想,迈克再次说:“不然,我们来试试吧,看看最终效果。”
于是,谢思清叫来吴一森,从美术角度来处理这场景。
迈克说了他的要求,哪些地方需要高光,吴一森便处理挖洞。
最后试了效果,真的还算不错。
至少,观众绝对很难察觉得到这个场景被处理过。
迈克加了一个特殊的附加镜后,人工效果又进一步被弱化。
谢思清再次感觉自己赚到了。
三万块,不仅请到影帝级别演员,而且附带顶级导演属性。
“钟扬……”
“嗯?”
谢思清说:“你真是好用啊。”
“……”
顿了一顿,钟扬又道:“那么你可以一直用下去。”
“……”谢思清觉得自己刚才给自己坑了个大坑。
“不过,”钟扬语气有点欠揍,“你要仔细想想,你需要是我什么人,才可以一直用下去。”
“……”
“突然想起,有次你说,你会喜欢和你不同领域的人——”钟扬又说,“我不懂为什么。同行业的,比如我们两个这样,有什么不好么?”
“……”
听钟扬这么样一说,好像确实是挺好的。
所谓一辈子的爱人和伙伴,应该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加精彩吧。
事业上面互相扶持,好像是件美好的事。
谢思清不是个会对其他的事很感兴趣的人。这样看来,对方从事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对自己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好的。
停停停,谢思清想,别又被忽悠了。
钟扬胡扯那个本事可是说是叹为观止,影帝才能已经渗透到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
——外景的戏就这么拍着,谢思清也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里。
他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事——直到看见一条新闻。
这条新闻让他不得不将心思转移到了这里。
那新闻上面说,谢思清的亲属将拍卖一部分谢思清的遗物。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房子将被出售。
谢思清的父母前几年已过世,同时没有任何的兄弟或姐妹。
所以,由于没有第一顺位的继承人,所有财产到了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手上,就是他的祖父祖母等人。
谢思清想是有一些亲属一直不间断地怂恿他们将他遗产都换成钱,然后时隔将近两年,祖父祖母等人终于是拗不过答应了。
谢思清仔细地读着新闻:
【谢思清百余件遗物将会被拍卖。】
【谢思清的亲属表示,住的房子就在那里,让人感觉非常难过……老人身体算不上好,希望能够转换心情,从悲伤中渐渐走出,因为决定出售房子。房子里面东西很多,我们不愿这样丢弃,于是想要将其拍卖,留给喜欢谢思清的人。】
“……”
谢思清请钟扬带他去拍卖会。
他想最后看看自己那些东西。
那代表着他过去很多年的人生。
作为一个还算有钱的人,谢思清遗物少得很可怜。
基本,只有奖杯、书和dvd等,还有就是一些别人送的东西。
谢思清本来以为自己会非常伤感,实际倒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
会场里面吵吵闹闹,不停有人闪光拍照,实在酝酿不出伤感情绪。
而且,谢思清他觉得,这个重生,也没什么不好。
他突破了自己以往那个世界,从而可以看看其他风景。如果不是这莫名的重生,很多事情他都无法体会。
比如……比如旁边的这个人。
过去,谢思清从来都无法想象,钟扬会是这世界上最能让他安心的人。
如果这样告诉那时的他,恐怕只会收获一个“……”。
意味深长的“……”。
让谢思清比较意外的是,价格比较高的全是别人送的礼物。
不如,某个人亲笔写的字,某个人亲笔画的画。
他自己的倒不给力。
当大屏幕上放出一张照片时,谢思清感觉自己的手指一下僵住了。
——限量版的。
他最喜欢的两部电影。
但是,让他僵住的并不是因为限量版电影。
而是因为,这个东西是池文越送给他的——是池文越专门为他想方设法地拿到的。
上辈子的自己非常珍惜,那是池文越唯一一次特意想要他开心而准备的礼物。
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只怕即使发生火灾,也会执意带着走吧,即使扔下其他所有。
“……”
那时他喜欢池文越,但是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来不敢提出要求,生怕对方讨厌自己。
他当时完全没办法想象与喜欢的人自在地相处是个什么样。
正在胡思乱想着,旁边钟扬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你想要么?”
“嗯?”
“5000而已。”
这个东西价格不高。
现在喊出的最高价格也只有5000。
换了刚重生时,别说5000,5万、50万他也会要。
但换了个身体,离那个人远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看清了,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既然换了身份,那么所有一切都该重新开始。
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契机。
谢思清转头看了看钟扬,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要。”
“真的么?”钟扬有点纳闷,“刚才你紧紧盯着它。”
“是我不好。”谢思清又看着钟扬的眼睛说,“随它去吧。爱到谁手里就到谁手里。”
“……”
过了一会儿,钟扬突然说:“你和谢思清喜欢的电影都是一样的。”
“……嗯。”谢思清回了句,“可能因为我们两个性格非常相像。”
“哪里相像?”钟扬又说,“我认识他,你相信我,你们两个一点不像。”
“……”谢思清忍不住想,钟扬过去到底对自己误会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自己同样对他误会到了一定程度。
谢思清第二次有一些受触动,是当他在大屏幕上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一座奖杯时。
那时自己还非常年轻,出人意外地拿到此奖。
谢思清看着看着,突然想要拿回自己手里。
刚才才说要告别过去,才几分钟就算不得数了——
不过,只留下一样来代表过去,听起来似乎也挺不错的?
那个,就是自己必须要超越的过去。
电影仍然在他生命里面延续,连接着曾经的他以及崭新的他,是他从未割舍过的,而池文越不是。
想到这里,谢思清举手做了个手势,加钱。
钟扬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个,”谢思清指了一下,“就是我要超越的。”
“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比谢思清强呢?”钟扬有点纳闷地问,说完又是急忙解释了下,“当然我不是说你一定做不到,我只是不懂为何那么在意他。”
谢思清笑了:“因为我就是比他强啊,超越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这是当然的。怎么可能不如当时?
“……你小声点。”
今天来这里的,一多半是谢粉,这么嚣张的话是会被揍的吧。
“这个是实话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当然。”钟扬回答,“在我心里,肯定是的。”
最后,当拍卖结束后,谢思清去正式交接,付款、拿到东西。
当再次摸到那个东西时,他的心里真是各种滋味。
唯一可以被清晰提取出来的信息就是:它又回了我的手中。
没错,我的,我的过去,我的将来,都是我的。
从会场出来,钟扬说了句:“谢思清的东西……就是这样被拍卖了啊。”
“……嗯。”
“再过一阵,连房子也要被出售了。”
“……”
谢思清低头又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轻轻地说:“钟扬。”
“……嗯?”钟扬感觉到了不对,问谢思清,“你怎么了?”
“我想请求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在刚才那一瞬间,谢思清决定要冒一次险。
冒险相信钟扬不是凶手。
他没有根据,只是一厢情愿地那样认为着。
这件事情无疑是横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一道壁障,谢思清想相信钟扬,然后由他们两个人一起共同打破这道壁障。
如果最后真的就是钟扬……那只能怪自己,信错了人。
就连邵羽,他都没有这么相信。
于是谢思清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钟扬……当初,谢思清被杀案子的警察,你知道怎么联系上他吧?”
“对。”钟扬问,“怎么了?”
谢思清说:“我想去谢思清家里看看,去他被杀那个现场看看。”
“……嗯?”
“只要你说,你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希望再去那房子回忆下,他们会和屋主沟通一下,放你进到里面转一转的。”
“……”钟扬露出一脸困惑。
这个想法谢思清早就有。
不过,之前,那些亲属一直都说:“房子始终保持着谢思清最后还在时的样子,什么东西都没动过,这样我们可以感觉他还依然在我们的身边。”
所以谢思清倒也没很急。
他也根本不太知道如何进去。
搭讪自己亲戚,一层一层地认识到祖父祖母那吗?然后让人带自己去谢思清的房子参观?听上去超奇怪。
然而现在,突然之间,它就要被出售了。
再不去,就没有机会了。
不,说不定,已经没机会了。
为了拍卖,家里一定被动过了。
可是,不管怎样,还是要去看看,万一还有线索呢?万一还有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线索呢?
冒险相信钟扬,请求钟扬帮忙,这是谢思清迈出的极大一步。
为了真相,为了自己,为了钟扬,迈出的极大一步。
钟扬又很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我想查清这件案子。”
“可是……为什么?你认识谢思清?”
“钟扬……”谢思清说,“抱歉……我不能说,你也别问好么?”
钟扬听着谢思清看了挺半天:“……好,我不问。”
“我能告诉你的是,”谢思清看着钟扬的眼睛,“我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谎,我表现的一切全都是真实的,只是这件事我还不想讲。”
钟扬又是点了点头:“你不想讲,那就算了,我不在意。”
“嗯。”谢思清想了想,又说,“谢谢你。”
“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
“对。”
“那我联系一下那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