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苗疆医馆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恍惚间,我看见外边的天空不知不觉的下雪了,气氛显得很是清冷,我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
沉思良久之后,我看着白老爷道:“老大爷,我看还是算了吧,子鱼姑娘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我想她应该找一个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而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白老爷子用筷子夹了块鸡蛋,扔进嘴里嚼了嚼,一脸深沉问道:“你知道一个男孩和男人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嘴唇,看向白老爷子道:“您说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是责任,一个男孩只有学会承担责任,他才能蜕变成一个男人!”白老爷子语气平和道。
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颇有自嘲意味的笑了笑,“我就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好牵挂的,来回飘啊飘,就像树上落下的一片叶子一样,散漫惯了,不懂是什么责任,也许是我还小吧!”
白老爷子不再说话,开始一个劲的跟我喝起酒来,我望了一眼店外的簌簌落下,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然后和白老爷子碰杯,喝酒。
在觥筹交错之间,我看着白老爷子,不由想起那个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智珠在握,城府极深,看破浮生的孙老头。
不知不觉中,我感觉喝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在用筷子夹起桌上菜的一瞬间,我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白老爷子却是清醒着,他的眼神显得很是明亮。
白老爷子朝子鱼招了招手,低声道:“子鱼,你过来,爷爷给你说几句话!”
子鱼眉头微皱,将身子凑到了白老爷子身边,她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嘴唇嗫嚅道:“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爷爷老了,恐怕日子不多了,就不能保护你了,我觉得小秦这孩子挺不错的,他做人中正,很有原则,你以后就跟着他吧!”白老爷子一脸认真开口。
子鱼撇了撇嘴道:“可是爷爷,我刚才治伤的时候,好像看见他背后有许多通红指甲印!”
白老爷子咂咂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瞎胡闹是应该的,等年纪大了,也就知道收敛了,我给他下了蝴蝶蛊,你就放心好了,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话,白子鱼嘟着嘴唇,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过了好久之后,她抿了抿嘴唇试探性问道:“爷爷,您不会也给我下了蝴蝶蛊了吧!”
“不愧是我白长山的孙女,你可真聪明啊!”白老爷子伸手摸了摸子鱼的头,一脸赞许道。
子鱼眉头紧缩,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爷爷,哪有您这么坑自己孙女的呀!”
白老爷子瞅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我,对子鱼道:“你陪扶小秦回屋休息吧,只要你们两个的好事成了,我想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抛弃你的!”
“这个爷爷……别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子鱼一脸苦涩道。
突然,白老爷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开始大口的喘气,脸色变得很是难堪。
见此情景,子鱼立马上前拍了着白老爷子的后背,一脸着急道:“爷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这事情我答应您还不成吗!”
白老爷子从腰间抽出长烟袋,点燃抽了一口,目光幽然道:“那你快把这小子扶进屋吧,我这一把老骨头还等着抱孙子呢!”
子鱼伸手挽着垂落脸颊的一缕长发,撇了撇嘴后,走到我身边,将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之上,搀扶醉醺醺的我进了屋。
……
恍惚间,我只觉得做了一个春光旖旎的美梦,一切都是那么朦胧而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不过当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凌乱了,差点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我看到子鱼正不着半缕的躺在我的床上,她蜷缩着身子,神情之中有些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一秒,两秒、半分钟,过了好大一会,我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确定这不是一个梦后,我一脸歉意的看着子鱼道:“那个子鱼姑娘,我这喝醉酒了,刚才的事情似乎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子鱼没有说话,而是匆忙的穿上了衣服,走路姿势有些别扭的出了房间的门。
当我看到床上那一小滩鲜红血迹时,顿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我下意识的手指颤抖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心中莫名的复杂。
许久之后,我掐灭了手中的烟,穿上衣服,踱步走出房间,走到躺在躺椅上安详晚年白老爷子身边,一脸诚恳开口。
“我秦舞阳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子鱼姑娘的事情,我会为她负责的!”
白老头睁开了眯缝着的眼,一脸平和开口,“子鱼她在厨房呢,你去陪她说会话,聊聊天,这姑娘打心眼里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朝白老爷子点了点头,踱步走进了厨房,打眼便看到了蹲在案板下抽噎的子鱼。
长出一口气后,我踱步走到子鱼身边蹲了下来,,低声开口道:“有些话我不知该怎么说的好,总之我会对你好的!”
子鱼用手摸了一把脸,低声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些别扭,你懂感情吗!”
“也许不懂,感情这种东西,我想或许需要时光去打磨吧!”我微微抬头,目光幽远道。
子鱼眉头微皱道:“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呀!”
我眉头微皱,语气顿了顿道:“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给你说,只能说我还是孤身一人,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培养一下感情,我说这话是不是让人听着有点可笑呀!”
“有点吧,我感觉你在某方面,也是一个十分幼稚的人!”子鱼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脸恬静道。
我缓缓站起身来,淡然一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吧!
“嗯!我去送送你吧。”子鱼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我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冲白子鱼摆了摆手,一脸平静道:“你走路有些不太方便,还是待在屋里歇着吧!”
说罢,我踱步走出了药铺,走进了料峭的风雪之中,扭头看了一眼药铺后,我吐出一口烟雾,朝百乐汇赌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