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公路上亮着昏黄的灯光,空气中寒流涌动,让人忍不住打哆嗦,瑟瑟发抖。
鱼龙帮帮众济济一堂坐在龙腾旅馆的一楼大厅内,许多人抽着烟,整个屋子中烟雾弥漫。
我拎着手提箱从计程车上走下来,踱步走进了人满为患的龙腾旅馆之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大兵一脸焦急模样的率先开口道:“秦哥,向永生的事怎么样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戒指让鱼龙帮的众人看了看道:“向永生已经被干掉了,我帮跃平把仇给报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帮内众人脸上均是露出欣喜的笑容,李凯站出来道:“秦哥,既然关哥的大仇得报,我们帮派以后该如何发展呀!”
我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看向帮派里智囊型人物龚长江道:“老江谈谈你的看法吧!”
龚长江一脸深沉开口道:“如今秦哥亲自出马干掉了向永生,这着实是一大快事,不过魂帮刚刚一雷霆之力收拢了汽车南站,看来是野心不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将金戒指装起来,一脸平静问道:“这个魂帮老大是个什么来头,竟敢派手下公然冲击汽车站,看来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呀!”
龚长江压低眉头道:“魂帮帮主田化雨长得很是英俊,他当初为了上位,可命的追李书记脸上坑坑洼洼,模样丑陋的女儿,这才有了今天的权势和地位!”
“听说田化雨那小子是搞传销的,整天给人洗脑,发展下线,不知道弄得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大兵一脸愤懑道。
我看向龚长江道:“魂帮是杨浦区三大帮派之一,而且帮主田化雨背景深厚,不是目前的鱼龙帮所能抗衡的,你帮我联系一下魂帮帮主,就说我想请他吃顿饭!”
“好的秦哥,这件事我知道了!”龚长江回答道。
我看着一楼大厅内的一行人朗声开口道:“我们出来混的,说白了都是想不用吃苦受累,就能过上一个好日子,大家今年就先这样,安安稳稳过个年,至于公司的发展,等来年再说!”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目光睿智,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男子拿着一个账本走到我面前,他将账本递给我道:“秦哥,这是最近几个月的账本,你过目一下,另外我已经将最近几个月的份子钱给秦哥你打到卡上了!”
我接过账本看了一下,里面详细的记录着鱼龙帮每个月的收入,以及上到帮主,下到外围小喽喽应得的份子钱。
每个月各个场子加起来的纯利润大约有50~60万,龚长江旅馆生意就有二十来万,一些夜店卖**,***利润有十几万,其他的都是一些正儿八经的生意。
长出一口气后,我将账本递给穿着黑色大衣男子,看向龚长江道:“以后你就用帮会里结余的钱上下打点一下,把跟官场上的关系走明白了,该花的钱不要吝啬!”
“秦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龚长江点头回应。
我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道:“那帮派事宜具体就这样吧,大家过年前都安生一点,开开心心过个年啊!”
说罢,我夹着烟,一脸平静的起身走出了龙腾旅馆,一个人踽踽而行的走在不时有车辆驶过,空旷寂寥的街道之上。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下意识间,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电话是何慧慧打来了,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了出来,“秦舞阳,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好吧,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面带惆怅道。
何慧慧语气顿了顿道:“这不快要过年了吗,我就辞职提前回家了,现在正在车上呢,这不想起来了,就跟你打个电话!”
“哦!那明年准备干点啥呀!”我淡然开头道。
何慧慧漫不经心开口:“明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家里爸妈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要给我安排相亲!”
我猛裹了一口烟,吐出口浓重烟雾,低声道:“挺好的,早点嫁人也好,省的待在厂子里受罪了!”
何慧慧沉默良久道:“那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有些苦涩一笑,抿了抿嘴唇道:“那个过年回家人多眼杂,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有些事情,就让它留给记忆吧!”
电话那头变得寂静无声,我嘴唇颤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良久后,何慧慧柔声道:“这天气冷了,还老是下雪,你记得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一切安好,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电话仍在通着,我长出一口气后,说了句安好,狠了狠心,挂断了电话。
孙老头曾说过,“人在得到一件事物时,往往会失去一件事物,有的东西失去了还能得到,而有的东西失去以后,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我前所未有认真的抬头看了一眼上海这个霓虹闪烁,灯火璀璨的偌大城市。
恍惚间,我看到许许多多和我一样在这个大城市,挣扎、仿徨,有着一腔热血,身不由己,饱尝心酸无奈的年轻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这个城市还是太大,太繁华,而自己还是那么微不足道,就像地上的一粒尘一般。
化了雪,路面湿冷冷的,昏黄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拖的很长,寂静的夜里,我就这样一直走着,不知道该去何方,也不知情归何处。
转过路口,走到一处广场上,我看见了许多灯光绚丽的树,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站在一个高台上,气场十足,铿锵的唱着一首《男儿自当强》。
我看着一个乞丐都能自食其力的卖唱为生,不由苦涩一笑,心想自己当初选择混社会的举动着实是有些着急了。
站在原地停驻了一会,直到乞丐将歌唱完,我这才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猛裹了一口,踱步朝广场附近的一家旅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