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妹子手中捻起个金灿灿的小法阵,如若软软的金莲座随手一接便把易逸接了下来,奈何其甚重,直接压得晋妹子镶砌入了土,倒地不起。
易逸从坑里爬了出来,手脚并用拍拍身上泥土,顿时泥土飞扬天昏地暗,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晋妹子被塞了一口鼻的泥土。
再荡悠了几圈又吃了个饭,回去天色已晚,斗大的银盘挂在天边,整个晋城此时尤如天上人间般幽然恬静。
清风柔柔,垂柳悄悄,流水缓缓,万家灯火如无数萤火虫的荧光。
踏着月光经过街头小巷远远的听到了个清雅缠绵的曲子,易逸听得入神,一曲终了意犹未尽,却渐渐的有些困了。
不对啊,这家伙以前听歌能蹦起来翩翩起舞,这次听了如听推眠曲?
何小样:"哪里来的琴音?"
晋妹子:"应该是隔壁的'高山流水';坊吧,新搬来的。"
晋家有两扇门,一扇是仙门可腾云驾雾叱咤风云,一扇是凡门门庭若市包罗万象,仙门那边因为有结界凡人基本看不到,而凡门这边则直通晋城。
晋城本来也是没有的,这二十年来晋家发展起来的各位人鬼邪神共住的城,还算风平浪静,是以村花妹子那一村人才会跑来这里。
快到院子前时,突觉脊梁骨一凉,何小样猛地回头!
却看到有阴凉的黑影掠过,何小样便盯着那个方向。
晋妹子道:"那边是我们的后山,不能进去。"
何小样道:"刚才好像看到有影子进去了。"
一旁的易逸走路都能睡着了,连连打着哈欠无力的揉着眼睛。
晋妹子道:"不会吧?你不是说眼睛近视吗?你看错了吧?"
何小样哦了声不再多言,她是近视但不是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定人家是金屋藏娇呢,管这许多?
才躺下,易逸一抱被子就睡着了。平时的他都是个夜猫子,睡前吹水能不抹嘴!
今天这翻折腾现在是累坏了吧。何小样大字躺下,今天这一趟玩得开心自己睡觉应也舒服。
看这屋内,其实四面皆是简简单单的花瓶式的墙,镂空的雕塑,偌大的窗台,单薄的门。
有一个很不好的念头浮上脑子,这样的屋子太容易被人入室干些啥了!
又联想起方才看到的那黑影,顿时感觉床上有人那般!那边随风飘荡的帘子的阴影之处是不是躲了什么人!
她忙缩手缩脚贴近了点易逸,身体与墙间的床还可容一人的模样!
这,这,若是一个转身发现身后多了个人!
她全身毛骨悚然!
好想喊醒易逸,但这四周太过于寂静,她就又不敢喊醒他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顺带还喊出些什么妖魔鬼怪。
她插了插易逸的手,脚搭在其身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也不翻一翻就这么沉沉的睡着!
这不是他一贯的睡姿啊,不是应该翻来覆去,见个什么鬼都搂的吗?
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感觉四周有鬼,真的太过分安静!
她越缩越小越害怕就越贴近易逸,最后身后的床空出更大的床位,把易逸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感觉这样能辟邪。
...
想了想死就死吧!她还是转过身来,背对着易逸面对着墙。
若是真的钻出什么鬼...
罢罢罢!死就死!
...
送了何小样易逸回室,晋妹子来到了晋春鑫的屋中。
晋春鑫正笑着喝茶:"怎么了?玩得怎么样?"
晋妹子随意敷衍了两句就直奔主题:"姐姐,何小样说好像看到有人进了后山。"
晋春鑫一顿,低头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看不明其神情,道:"好的。"
后山不是不让人进吗?晋妹子还想问些什么。
晋春鑫放下茶杯:"回去早点睡觉吧。"
...
再道何小样这边,渐渐的到了午夜,何小样依然死死支撑着,大眼不敢眨一下,生怕一开一闭间,中间便多出了个什么不该多的。
月渐渐的大,直逼大地,阴风凉风灌入,白纱床帘漂浮,透过影影绰绰的白纱帘可见那极寒的寒宫。
阴气甚重!寒气直冒!感觉有什么静悄悄的鬼魅,无声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眼一闭上感觉就有眼睛在看着自己!
何小样眼皮渐沉:相信我!若是明天我还有命活着我一定把这些白纱床帘撕下!
...
一晚奋战,终无力再应战...
...
遗憾的睡去。
睡着依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
若是有那么一天真要挂了,应也是死而眠目的,毕竟死不眠目太累了。
...
朝阳从窗台投射入来,何小样睁开眼睛,看看手脚没死成,室里就她跟易逸。
她揉了揉脑仁,傻了!这一屋子的仙哪来的鬼!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啦!
现在再看四周的墙感觉一片阳光明媚连床帘都温煦如风,翻身看了看易逸搂着被子还在睡,何小样便起身出外走走。
走了几圈,听到——
晋家某位婶婶正撒着米喂鸡:"这鸡不吃也不下蛋,还日渐消瘦,还是趁早把它宰了!"
何小样转头看去:"不吃也不下蛋?这不是俺家大花吗?"
大花从来只吃仙草,跟别的鸡养一起喂寻常鸡食,它当然不吃啊!
现在想想,似乎那个世外桃源的时间与这世上的时间并不一致,他们入去那么久,出来之时也只过了区区三天。
何小样忙大喊:"刀下留鸡!"
脑里是她说要烹鸡时易逸那危险的眼神,大花若是死了,估计你们整个晋家得生灵涂炭!
来到鸡窝,虽然大花长相普通,但是它在鸡窝里竟然有一种"鹤"感,傲世而独自,懒散却高贵。
何小样打了个响指学着晋家婶婶那般学鸡叫呼唤大花:"大花,咯咯咯,过来过来!"
大花翻了个白眼,鸡行虎步的走了上前。
走在后方的何小样挠着头,咋就感觉这大花好像谁?
大花走路真的6的一逼!感觉这货到大街走两步估计得被揍得面目全非!
待易逸醒了,依然活蹦乱跳,何小样便放下了心,也不等晋妹子两人就一块儿出去了。
直奔"高山流水"坊而去。
高山流水坊前,何小样已踏入了去,易逸抱着大花紧跟其后,却发现——自己进不去!
看着何小样笼罩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惧意直涌上头皮,急得他啊啊乱叫,心慌狂拍狂喊:"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出来出来!"
何小样却没听到似的,一步步迈入深渊!
院子装饰简单大气,确有高山流水的大气,换句话来说就是,没钱,都不加装饰一下。
何小样沿着走廊走,没多久便走到了屋前,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看看。
她还没触到那门,那门已缓缓开了,屋内清凉幽暗,一个着华丽服装妆容精致的女子端坐在席上,发间插着鲜花,红尘却又不显红尘。
前方案上架着一古琴,看样子很值钱,旁边一木质香炉,袅袅檀香。
女子看到何小样,略略惊讶,很快含笑优雅的做了个请坐姿势,何小样便落了座正襟危坐。
待何小样端坐整齐,女子含着笑问道:"姑娘喜欢听什么曲子?"
何小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