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圣却不回复他们,只翻了个身躺倒在草地上,看着夜空道:"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哪里?"
天空好黑,没有月亮的夜晚连星星都没有,躺在山顶之尖感觉随时会被黑暗吞噬了般。
何小样抬起腿朝天空踢了踢道:"去找个好地方建个房子,好好生活,就这样。"
圣圣眼内不无落寂的哦了声,还是看着天空,声音低得如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闯荡呢。"
许是太晚了冷霜降下,四周一切都是冷冷的,看圣圣脸就像独自盛开孤寂的冷花。
易逸不忍道:"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啊!"
圣圣道:"那是你们的家。"
再无了言语,夜很凉三人便入屋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圣圣起床了看了看睡得沉稳的两人,叹息了下:"好无聊啊!"
她站了起来:"罢了,我走了!"
正欲开溜,只听到大花迈着大肥腿快步跟上还是被圣圣甩在身后,它便"咯咯咯"的叫,圣圣回过头来:"你想跟我走?"
大花重重的点了点头。
圣圣摸着腮子沉思了几下:嗯,带回去就有免费鸡蛋吃!
如此想着看四下无人,地上两个还在睡着,抱着大花正欲溜之大吉。
醒了的何小样见其鬼鬼祟祟,揉了揉眼睛道:"圣圣,你在干嘛?"
圣圣吓了一大跳,忙把大花往衣服里塞:"没,没干嘛,嘻嘻嘻..."
何小样坐了起来道:"你要去哪?"
圣圣道:"四处走走,有缘再见!"
易逸也坐了起来看着圣圣,一脸不舍道:"你就要走了?"我们昨晚不是玩得蛮嗨的吗?
圣圣抱拳道:"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告辞!"
易逸看着圣圣长叹一声:"唉——"如出了气的气球瞬间瘪了。
何小样也皱着眉头。
圣圣抬起的脚又退了回来道:"你们俩干嘛啊!又不是不会再见面,说不定没两天咱们又见面了呢,走了!"
何小样看着房间里四散落的金银珠宝:"这些钱?"
圣圣潇洒的挥挥手:"留给你们建房子吧。"
这人也是有趣拿个破车偷了人家一车子的金银珠宝,然后四处浪了浪,最后都不要了钱。
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如此大恩大得,何小样与易逸忙爬了起来送她出门。
圣圣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了,何小样舒心的笑了笑道:"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易逸还是看着圣圣离去的方向,道:"如果有一天与你说再见的人是我呢?"
何小样心猛的往下沉脱口而出:"不会的!"
易逸低头苦苦的笑了笑,道:"其实我蛮羡慕别人的。"声音清远。
何小样收回视线仰头看着易逸:"为什么?"
易逸看着远方,目光没有焦距:"他们跟你说再见终有一天会再见,我们之间如果说再见怕是再也不会见了吧。"
没有了回答,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如在悲泣如在欢呼。
天空高远,草地上两个身影一高一低。
吃过后退了押金之后收拾了下为数不多的行李,两人起程了,说是要找一个好地方建一座房子。
但是天与地这么大,好地方这么多,着实也是为难。
易逸提议道:"要不我们闭上眼睛转几圈转得头晕眼花然后随便往一个方向走,走到好累好累,走到我们想要停下来,走到不想错过的地方,我们就建一座房子,如何?"
何小样点头道:"好啊!"
说做就做,两人便在饭店门口转了几圈。
张开双手转圈圈的感觉其实蛮好的,看四周的景快速的往后飞去,感觉把许多不该带在身上的东西都甩了出去。
转完圈后飘飘欲仙,头重脚轻摇摇晃晃不辩东西南北。
何小样呵呵呵呵傻笑着一手扶着头一手去拉易逸,走马观花都没这缭乱。
别忘了,这饭店可是建在这山谷最高之处,易逸终于站了稳,就要启程。
他脚一踏出便踏了空,整个人直接从山谷顶上滚了下去!
何小样才拉着易逸也一下子被他带了下去,一起滚下山坡,如雪球般滚下去。
哭着喊着,嘶哑着大喊:"啊啊啊啊!!!痛不痛?怎么停下来?怎么停下来?"
喊的过程中还塞了几口草。
好不容易滚停了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出来,发现自己满身伤痕。
这比做一场激烈运动还爽的感觉,四肢与躯体被千锤百炼了,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解放!
何小样缓缓伸展了下四肢,每动一下就传来阵阵高潮迭起的酸痛。
这感觉就像军训蛙跳第二天下楼梯时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嘴上边囔囔:"死就死吧!"脚下却尤如七老八十的老婆婆般慢慢的挪,每挪一步就壮烈的悲吼一声,挪完一步到下一步又泪流满面。
何小样朝天大吼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岂是那种怕死之徒!"
越是畏畏缩缩,越是怕痛它就越痛!
她便鸡飞狗跳跑了起来,甚是能折腾。
直跑得汗流浃背,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好爽!
何小样擦了把汗与一旁畏畏缩缩的易逸道:"你也要动起来,不要怕痛!动一下你就会觉得很舒服!"
易逸向来是怕痛的,忍耐却是极好,两人各有各的优处吧。
待两人都运动过后,何小样拍了拍身上:"咱们钱呢?"
易逸:"刚才滚下来的时候全部丢光了吧,要不要再回去捡回来?"
"罢了,不走回头路。好了,我们该找东西吃了,折腾太久了,再不吃就走不动了。"
易逸四周看了看:"去哪里找东西吃呢?这里没有人家啊。"
何小样撸起袖子:"我们有手有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前面有森林,咱们去看一下。"
边说何小样边掏出两把菜刀,一把给了易逸一把自己防身。
许是森林太过茂密地势太低,那一线之隔一边是阴一边是阳。
森林里两人弓着身子慢慢的往前探,越入内越是感觉阴森诡异!
许是被那最为浓郁的黑暗给吸引了,四周迷雾渐重两人均没察觉般,渐入森林深谷。
每走一步心跳的声音格外响亮。
"啊!"易逸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何小样双手紧紧握着菜刀回头。
哪里还有易逸的身影!
四周全是迷雾!
突然心慌异常,只听到易逸道:"有人碰了我!是你吗?"
何小样大叫一声:"不是我!"冷汗直往头发上灌!
易逸的声音如是从四面八方来,她根本分辩不清方向。
迷雾如黑暗般笼罩过来遮蔽了何小样的视与听,易逸也再没了声响。
她站在那里心里充满了恐惧,四周全是黑的。
就像大晚上闭上眼睛在窄小的胡同里走路,若是张开双手,感觉能拥抱到鬼魅!
脚踏一步感觉能坠入万丈深渊,孤立无援!
何小样闭上眼睛喃喃的念着何小样的名字:"何小样何小样何小样!"
这名字如个定心丸,就像有鬼时念阿弥陀佛般,似乎如此能保存她那即将土崩瓦解的心境。
待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却见!
隐隐约约的前方一个女人提着灯笼在引路,女人在招手道:"来吧来吧,这里有路,跟我走吧!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女人的声音如在空谷里大喊后得到的回音般很温暖。
方才心七上八下几近崩溃的何小样,心着了陆踏实了下来,又一下子得了指路明灯,便不自觉的迈出脚步跟上了女人。
...
与何小样在这森林里探索时,易逸脚一歪险些跌倒,然一只手扶住了他,是以他大喊一声!
他感觉到那只手不是何小样时正欲脱身
他的反应快那只手的反应更快!那手化为无数藤蔓缠了过来!
顷刻间,易逸被束缚了身躯与手脚挣扎不得,眼前的迷雾却渐渐退了。
抬头却看见何小样在朝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那个方向与四周无异亦是昏昏暗暗!
他大喊道:"易逸,你去哪?"
何小样如入魔了般没有回声,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何小样每走一步,不知为何他的心就如被刀割一般,尖锐的沉痛!
他想挣扎他想撑脱束缚,却感觉那些个藤蔓越收越紧,紧得他难以呼吸。
藤蔓生生的扎入了肉,痛得易逸不知不觉间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终于忍受不住,易逸抓狂的喊道:"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一经泪水藤蔓得了滋润如雨后春笋迅速成长,绕着易逸成长,缠住了他的脖子缠住了他的脸,封住了口与鼻子!
最后这些藤蔓把他与外界完全隔离了!
易逸越是挣扎,就越是感觉何小样走得越远自己便越无力回天,纵然有绝世能力也无法破局,只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就像一点一点沉入海底深渊,强大的水压压迫着身心,越是挣扎就越是往下沉。
易逸绝望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