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逸!"
这一声易逸,沁人心脾,如沐清风!不用看也知道——
"小样!"她腾地一下站立起来,远方的他已然张开怀抱跑了过来,她的泪更急,如千年等一回,一团丢了手中烤鸡张开怀抱:"小样——"
他已冲了过来:"易逸——"
两人即将抱上之时,易逸眸子骤然瞪大,方才何小样丢的——是烤鸡!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易逸双手前举,纵身一跃,双眼直勾勾的瞪着——烤鸡,我来了,我接着你!
何小样扑了个空,悻悻然的回头,只见易逸已倒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两圈,双手正护着烤鸡,黑漆漆的眸子水汪汪的,仰头看着她:"我可以吃吗?"
何小样好没劲了,但却见他才半天不见竟然已经削瘦削瘦的了,皮包骨头,这得遭了多大的罪啊!
不由得心痛道:"可以。"
后方一声音响起:"哦,烤鸡!"与此同时还一阵阴风袭来。
好猛!
何小样清眉一皱,下意识的掏出家伙拍苍蝇那般拍过去。
"啊!"一声惨叫,一个一身白衣白长须道骨仙风的老道应声坠地,拂尘也掉在了半丈之外。
何小样换上菜刀,气势汹汹的上前揪着老道的长须就要往之脖子上来一下...
众蚊子本来瞪大双眼在旁看戏,一见何小样提刀上前,纷纷一窝蜂的后退。
常思道人大吃一惊,伸手向易逸:"徒弟快救为师!"
双手捧着烤鸡在啃的易逸,这才看了过来:"易逸,他是我师傅。"
幸亏易逸这话说的不慢,不偏不移,菜刀与常思道人的脖子就差那么一线间!
常思道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全身僵硬:这女娃子,好厉害!
"哦。"何小样这才收刀。
松了几口气的常思道人扶着自己被平削了的长须,痛惜着,这么多的胡子,可不好搞啊!
看了看四周,只见一群蚊子以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自己。
常思道人倒抽了一口气,看着正与易逸分肉吃的何小样,与一地的凝而不散的黑烟。
"你怎么打退的这些魔蚊?"
何小样与易逸异口同声道:"魔蚊?"
"你们不知道?这是魔族专门培训出来对付煞神的,可以说是世上最恶毒的蚊子了!一旦被它们咬到,立刻毙命,七魂六魄全化为魔气。"
何小样:"是吗?那怎么你还不死?"
常思道人扶着被何小样削了的平须,蛋痛的笑道:"徒弟媳妇,你这真是...怎么能咒我老人家呢?"
易逸摇了摇头,指着自己额头道:"不是啊师傅,你额头上就有蚊子在咬你!"
常思道人目前心中是崩溃的:"..."
"啊啊啊啊..."方才还道貌岸然的样子,虽然长须被割了去,略略落魄,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一派宗师的模样,此时此刻整一个猥琐老头,拿着拂尘全身乱颠的在往自己身上乱拂。
啪的一声把蚊子拍死后看着蚊子化为一团黑气掉到地上,还恶狠狠的跺了几脚:"连本尊你都敢咬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大有粉身碎骨还不泄气之势。
众蚊退避三丈!
这整一个猥琐老头好吗!何小样一脸嫌弃,摇了摇头,这什么魔蚊,吹牛皮吧!就额头上鼓起的包子更大罢了。
转而从怀里掏出一物送与易逸:"拿,这个送你。"
易逸双眼一亮才要接过,常思道人一把抢了过,只见那物光滑滑的鹌鹑蛋大小,颜色却不起眼就像块黑得发亮的鹅卵石。
常思道人:"这什么东西,可以吃吗?"说着便塞嘴里就要咬。
何小样二话不说随手一掏,就往常思道人头上砸去。
常思道人条件反射捂着头这才要破口——
突然感觉杀气骤然增大数倍,再看过去——
何小样手上此时又已是明晃晃的菜刀!
常思道人:"..."虽然不知道她菜刀哪来的,但看那样子,真的!若是她先掏出的是菜刀,估计自己脑袋已分家了!
迅速的把那鹅卵石般的东西送回了易逸怀里:"徒弟,你可得好好保管了!"
看何小样那眼神,说不定哪一天易逸弄丢了,自个的命也危矣。
易逸点头应着,道:"师傅,你刚说的这是魔蚊?是不是跟白天时这里发生的一切有关系?"
常思道人诧异:"白天你们也在这?"
易逸:"嗯。我们还听到一个声音:万界妖魔,唯我独尊!听我号令,速速前来!"
常思道人上下打量着何小样与易逸:"你们也听到了?"
这眼神,易逸见过,正是那天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看他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
易逸皱眉:"是啊,怎么了?"
常思道人释然一笑道:"没怎么。那是女魔头用前魔界之主阴夫人留下的阴令旗召唤来的众妖魔想要覆灭煞神。"
哦,原来那所谓的人群是妖与魔?
何小样:"煞神是谁?是神吗?"
常思道人叹息一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神了。"
"那是魔?"
"他也不是魔。"
"是人?"
"也不是人。"
"是鬼?"
"更不是鬼。"
"那他是什么怪物?"
常思道人扶着平须道:"我们修道之人本应清心寡欲,所谓脱红尘不就是哪管他人瓦上霜!所以又何必管他是人是鬼还是魔?"
何小样:"师傅,你这话,是讽刺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己逍遥快活不就好了?不还有句话?若是人人都能独善其身,又如何会落得瓦上霜?更何况从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恶之处!若是自身都还没有能力,又何苦忧国忧民?为什么不埋头努力?想这么多干嘛?慌又有什么用?一切顺其然,自己尽了力,不负自己就好!"
常思道人拂了拂尘,似是拂去什么:这装逼好像扯远了?
那一瞬一缕清风吹来,感觉天地阔然开朗,常思道人的身姿似乎也高大了许多。
似乎,也是那么一回事。为人处事,或许最重要的一点是,独善其身!只有自己走路稳了才有可能支以援手。
正是这一瞬间的豁然开朗,何小样竟有点相信其乃世外高人!
看这一望无边的平原,知道东南西北又如何?
何小样看了眼易逸,易逸怀里还揣着那鹅卵石,心满意足。
何小样脑中浮起那个抱着西瓜肚说要生西瓜宝宝的小姑娘,心中大石顿沉,叹道:"天地茫茫,该去何方?"
常思道人扶须道:"自然是随为师回山啊。"
跟在常思道人身后,看着那时不时沾花惹草,招蜂引蝶的常思道人。
何小样还是忍不住问易逸:"你这不靠谱的师傅哪来的?捡来的?"
易逸方欲言,前方放飞手上彩蝶的常思道人已打断,道:"还磨磨蹭蹭甚?天就快黑了这段时间可不太平!特别是你们俩还亲身经历了这场大战,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捉到一定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