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五月,襄阳城破。刘表带着一行人逃亡江陵。
孙坚攻下襄樊,报了袁术之前的人情,于是迅速返回了豫州阳城。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孙坚率领几个亲卫快马加鞭,急忙赶回阳城,只见黄盖急忙领人跑了过来。
孙坚眉头微皱:“出什么事了?北方的董贼要打过来了吗?”
黄盖小声道:“不是,那董贼的确派人来了……不过这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青州天子那边,派使者来了。”
孙坚一惊:“什么?他们来了多久了?”
黄盖苦着脸:“三天了,我们一直推说将军您感染了风寒不能见人……”
孙坚连连点头:“没错,我是得了风寒,你快去跟天使说下,就说我今天身体好些了,一会就过去拜见。”
越境带兵,可不是什么小事。轻则降职,重则免官。
之前孙坚还是长沙太守的时候,就曾经进军零陵、桂阳二郡,平定那里的叛贼。但是那毕竟是平叛,加上他只是跨郡而已,所以并没有受到追责。
但是这一次孙坚是直接跑到别的州去了,而且青州方面可没有宣布刘表是反贼。即使在现在的局面下朝廷应该不会追责,但是毕竟有些心虚。
孙坚故意批发散面,衣衫不整,装作一副大病处愈的样子:“见过天使大人。”
天子的使者是一位颇为俊朗的年轻少年,他笑嘻嘻地道:“将军国之栋梁,如今大病初愈,就不要如此多礼了。”
孙坚稍稍打量这个少年,只觉他有些玩世不恭,心里有些不喜,但是瞧见对方手上拿着的八尺多的天子节,也不敢失了礼数:“咳咳……不知天使名讳,咳,所来何事?”
少年笑眯眯地打量着孙坚:“下官姓杨名修,奉大汉天子之命,来向孙将军传递圣旨的,孙将军,请接旨吧。”
一听有圣旨,孙坚顾不得多想,急忙道:“臣接旨。”
杨修将天子节递给身边的随从,取出圣旨。原来,刘协是擢孙坚为前将军。
孙坚原为破虏将军,名字虽然霸气,但是毕竟是杂号。所以孙坚心中大喜,连忙谢恩,并表示一定为天子踏平董卓。
杨修将印绶给了孙坚之后也不多呆,当时就要回临淄了,孙坚一路送别,然后才回营。
孙坚将前将军之印收起来,忽然又想起了黄盖之前的话,将衣甲重新穿好:“公覆,你刚才是不是说,那董贼也派人来了?”
韩当笑呵呵地道:“前将军不知道,他们都来了好多天了!”
孙坚冷笑道:“哼,那董贼派人来干什么?要向我投降?”
陈普最为稳重,抚须道:“将军不妨听听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吧。”
孙坚点点头:“那就把那董贼那边的人给喊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说辞!”
士卒领命下去,没过多久,一个女子便走了进来。那女子虽然皮肤偏黑,但是容貌俏美,也是个美人。只是她眉宇之间极是冷漠,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厌世。
孙坚也不在乎那么多,只是觉得对方有些眼熟,有些傲慢地问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那女子便是郭汜,她冷淡地道:“前年,在下率军驰援雒阳,被孙将军大败,还被将军砍了一刀。”
“哦……原来是你。”孙坚眯眼想了会,有些惊奇,“没想到你还活着。”
当初那一刀孙坚没有丝毫保留,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捡回了一条命。
“是啊,在下运气比较好吧。”郭汜语气带有一丝事不关己,摸了摸胸口,轻声道,“那一刀,可真疼呢。”
孙坚不以为然,没死就没死吧,下次战场再见,大不了下手再狠点,语气不悦道:“那董贼让你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郭汜漠然地道:“董公派在下来,是想与你和亲的。”
孙坚立刻横眉怒目:“你说什么?”
郭汜仿佛没看见孙坚的神色,自顾自地道:“董公有一孙女,名白,今年刚封了渭阳君。听闻孙将军幼子和渭阳君年龄相当,所以能希望两家能结秦晋之好。”
“董贼居然如此折辱我!”孙坚顿时勃然大怒,双目瞪圆,“董卓大逆不道,荡覆王室,如今不诛其三族,示众海内,我死也不瞑目,难道还要与他和亲吗!你滚回去,再敢多言,必教你先命丧这里!”
“死就死吧,反正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郭汜起身,笑得毫无感情,“既然孙将军不愿意,那在下就回去复命了。”
“滚!”
孙坚认为董卓是该千刀万剐的反贼,如今居然要和他堂堂大汉将军和亲,那真是天大的屈辱!郭汜走后,他心中怒气依然难以消散,高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五日之后攻打大谷关!我势必要将那徐荣斩于刀下,再枭董卓首级献于天子!”
没过一会,有士卒进帐禀报:“启禀将军,营外有人自称是并州刺史的使者,有要事要和将军商量!”
孙坚眼睛微眯:“并州刺史?吕奉先?快请他进来吧!”
轩辕关。
郭汜要返回长安,途中在轩辕关过夜。
而李傕正在驻守这里,时刻提防着距离这里只有百里路程的孙坚。
听闻郭汜到来,李傕亲自出关相迎。
李傕神情复杂地看着郭汜,叹了口气:“亚多……”
郭汜言语中毫无感情:“孙文台不答应和亲。”
“嗯。”李傕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李傕和孙坚对峙了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孙坚不会答应和亲的,他恨董卓恨之入骨,对于他李稚然也是时时刻刻想生啖其肉!
和亲?想太多了。
李傕想了半天,挠了挠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该回来的,董公是故意放你去的,你为什么不走呢。”
郭汜低下头,漠然空洞的眼中浮现了一丝莫名的感情,只是这种神采一闪而逝,再抬头时,依旧是空荡荡的。
郭汜自顾自地往前走,轻声道:“我是董公的部下,去什么青州?”
“我又没说一定要去青州……”李傕小声嘀咕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