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辉一语中的,不过“万淼”并非忘记使用武脉,而是非武脉修炼者的“她”压根没有多少武脉。
其实,眼前的万淼并不是真的万淼,而是从野鸡派偷跑出来的郭璇所扮。
她原本想趁万淼去擎阳城之际,帮他解救沈凝。
如此一来,不仅能体现其作为正妻(自以为)对待小妾(还是自以为)包容、关怀的态度,还能消除万淼的后顾之忧,让他得以全身心的投入战斗。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这帮守卫的实力,即便他们大多未经过正规修炼,但好歹也算是武脉修行者,平均百段在第三重高段位。
就算她脚力再好,速度再快,也如同螳臂当车,造成不了实际的伤害,就都是白搭。
哎呀,轻敌了,好尴尬。
守卫们见少年全力一击有如挠痒痒一般,无不狂笑。
“哈哈哈,万淼,我当你是个什么狠角色,想不到只是个徒有脚力的弱鸡,连我手下炮辉都打不动,也敢来此放肆?”
“就凭你这种三脚猫功夫,信不信,我张大队长就是让你一只手,依然能将你打的体无完肤,连你亲妈都不认识。”
“大队长你忘了吗?他的亲妈早已不在世了!想认他也认不了啊!”
“哈哈哈,我差点忘了这茬了,这个没娘的小屁孩,在宫里一定没少受欺负,难怪他脚力这么好,我看多半是用来逃跑用的。
不过,今天你可逃不掉了,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爷爷们……”
话音未落,郭璇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认输认输,不玩了,要杀要剐,你们随意吧!”
这就放弃抵抗了?好歹再挣扎一会儿吧!
毫无挑战,害的我们连力克强敌的成就感都没有,感觉很空虚啊!
唉……被十大门派公认为绝世天才的人竟是这样的怂货,要是我有机会登上隐夕大会的舞台,岂不比他、比那群无能的皇子们强上数倍。
难怪都说幽月国要亡,万氏要亡,依我看,他不亡才真是天理难容!
守卫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抓捕了假扮成万淼的郭璇,与沈凝一样,他们也将她关入了许府地牢,等候外出阅兵的董氏大人们与许三骚回来审讯。
“爷爷我大发慈悲,让你们两个苦命鸳鸯临死前再好好叙叙旧,不过你们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爷爷我打断你们的腿!”
说罢,守卫摔门而去。
阴森潮湿的地牢中,仅有几盏微弱的烛火勉强照亮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景象。
满是泥泞与少数几块高低不平的石阶构成的地面,让此处并没有多少能够立脚的地方。
冰冷的岩壁上挂满血迹斑斑的刑具,随处可见的老鼠与蛆虫,看得郭璇毛骨悚然。
一想到沈凝在这种鬼地方待了一天,她不免感到一阵心疼。
她来到沈凝身旁,在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少女纯白色的衣衫沾满血迹与污秽,原本能让她产生危机感的俊美容颜,此时也已是面无血色、苍白憔悴。
她轻轻推了推昏迷不醒的少女,唤了几声“凝儿”。
沈凝眉头微蹙,缓缓睁眼,瞧见面前的人竟是万淼,艰难的坐了起来。
“殿……”她浅声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道:“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又假扮殿下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郭璇的易容术堪称天衣无缝,甚至连她自己望着镜中假扮的万淼模样,都能不自觉的心动,却被沈凝一眼识破。
“我当然知道,毕竟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再说,若真是殿下,又怎会被那些喽啰抓捕至此呢?”
“说的也是,淼哥哥少年英雄,一个眼神就足够吓死他们了。”
郭璇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阶,将手帕垫在上头,这才坐了下来。
沈凝:“你未修武脉,又无傍身之技,此地凶险,你来这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救你了。”
“救我?你为何会对我的安危……”
沈凝的话没有说全,但郭璇已经知晓了她的意思。
的确,二人既非亲非故,亦没有建立姐妹情谊,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顶多只能算得上情敌。
即是情敌,便算得上半个敌人,冒险营救敌人这种事,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不仅是沈凝,就连郭璇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头脑一热想到这么个歪点子,这下好了,不但没有为万淼排忧解难,反而又增添了一分负担。
不过,或许还有另一个解释,那就是互为情敌的二人,在彼此内心的最深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在这允许一夫多妻的镇元大陆,致使女子对另一半的占有欲并没有现代社会那般强烈,因此,此情敌非彼情敌,没有必要到水火不容的程度。
再者,二人都是万中无一的女神级人物,落落大方、心地善良,对万淼也是一心一意,都说英雄相惜,女神之间,自然也会心心相惜。
这就是为何沈凝第一次被郭璇装成万淼的模样欺骗后,却没有就此事与她大动干戈的原因。
当然,虽然郭璇也还没有意识到,但这其实也是她萌生出想要解救沈凝的根本原因。
二人四目相对,突然间,她们竟同时觉得,万淼能有对方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真是他的幸运啊!
天呀,天呀!我在瞎想什么呢?真是个危险的想法!
郭璇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会来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现在我们都已是董氏的阶下囚。
倒是你,你应该知道那封信是个陷阱,却还是选择了孤身赴约,你沈家被满门抄斩已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你还放不下此事吗?”
沈凝皱眉,“放下?谈何容易,若被满门抄斩的是你郭氏,在没有让陷害家族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前,你能放得下?”
“话是这么说,但我听爹爹说,沈大将军当初是自己亲口承认勾结叛党、欲篡位夺权的啊,且人证物证皆在,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沈凝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我不计后果赴约的原因,我的性命算不了什么,我只想探寻真相,还沈家一个清白。
我坚信,爹爹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不忠不义之事!”
话音刚落,地牢的铁门徐徐打开,黑暗中,传来阵阵冷笑。
“哼哼哼哼……沈家女娃,你说的对,你那憨厚老实的父亲,确实做不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