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我也没有主动去问谁，毕竟，会害死猫的，可不止在它背上绑一块面包。

还有好奇心。

那天，整个三十七号都被包了下来，四个长老都出席了。

每个人都脸上洋溢着热情爽朗的笑容，互相说着助兴的话，对发生了什么惨事闭口不提。

我很庆幸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只是普通地笑，然后吃我的饭。

我清楚地记得有几道菜令我印象深刻。

有一个是非常细腻的蘑菇汤。很大的盘子里只有一点点。

还有别的其他记不上名字的菜，我也吃了很多。

那顿饭从中午还要早一些的时候，一直吃到了下午三四点。

最后还是因为四个长老，堆了一堆的事情必须要去处理，这才散场。

凯文后来解释道：“因为再没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圣诞节即使是学院，大部分员工也会休息的。没有紧急情况的时候。而那天可以说，是学院每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外来人员也可以进入学院本部，所以慕名而来的人非常多。长老必须要提前安排好才行，所以事情非常繁忙……”

于是我们就回去了。

自那之后，凯文原本对我寸步不离，现在也变得自由多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我心想。看来我所做的一切还没有白费。

后来凯文讲了那天晚上的故事。从我不知道的地方开始讲，从下午一直将到很晚。

莲的妹妹那一段，他讲的很好……

我只是沉默地听着。

毕竟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我从里面提取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其实是勉杀了雨千狂，又比如艾德里安的附身……

那一天 ，我很早就睡了。可能是因为前一天熬了夜的关系。

……

莲和守门人报了普尔森的名字，才进到墓地里去。

她花了很久，才把叶的半边身体埋进地里去。

这个年代早已经提倡火化，而能埋在地里的都是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或者是很有钱的。

她找了一个角落，把她放进去。

守门人帮她拿来一个石碑。

莲从战斗服里拿出一个笔一样的东西，拨弄了两下，从笔尖射出短短的激光。

她用那个笔，在石碑上写着字。

她先写了一个大字：叶。

然后又加了一行：莲的妹妹。

最后又写了一行小字：也许死亡不是终点。

守门人就在一边看着。

他的工作很清闲，毕竟有资格埋在这里的，没有几个。

莲写好了，把石碑插进土里去。

守门人又给她拿了三只香，她接过来，用激光笔的尖端点燃，插在石碑前。

做完这一切，她还是在那里站着，茫然地看着那块墓碑。

守门人没出声地微笑了笑：“不想走吗？”

……

“我不会赶你走的，毕竟没有几个活人能和我做伴的。”守门人耸耸肩：“可以说说吗？她的故事。”

莲斜眼看了看他：“她只是我的妹妹，没什么好说的。”

“能埋在这里的，哪个没有一段传奇？”守门人嗤笑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是你自己一个人，真的能够释怀吗？”

莲欲言又止。

“我在这里，见过了太多了。”守门人道：“我老了，只是想听听年轻人的故事罢了。”

“她，没有什么传奇。要说有的话，也只是一个错被坠入地狱的天使们杀死又被恶魔拯救的天使罢了。”莲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找不到想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语言有能描述多少东西呢？也许不足八分之一？也许不足十六分之一。

……

她在那，待了很久。

没有人去打扰她。第四班其他的人没有，四个长老更没有。

勉还是继续着自己的修行，只是觉得手里的刀似乎比往常沉重。昔日朋友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空气中。

隆回到家，想着一个人埋葬去自己妹妹的莲。隆想帮她，可是又不能。于是很快地睡着了。

……

不知在何处的另一边。

三个人影再次聚集在一起。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这步烂棋救回来。那些人不能留给学院研究。”一个人影大声地道。

“普尔森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想从他手底下抢人……”另一个身影磕磕绊绊地说。

“不，不用抢人。我们把他们抢回来干什么？没有打入内部，不就是一群废人？”

“那……”

“我们杀了他们。这样不就毁尸灭迹？他们不能破解那个机器，我们就还有博弈的资本。”

“这个，我想过了。”从未开口的海德拉道：“据我所知，普尔森把这一批人秘密地分成了好多批，一一研究，所以很难一次性解决。而且我们不能冒这种险。”

“哼……这样吗。”第一个开口的人道。

“但是我们也并非没有机会。”海德拉道。

“哦？”

“再过几天，就是人类的圣诞节。那一天，所有人类都可以进入学院本部大楼……”

“你的意思是……原来如此。”第一个声音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务必要一次性解决。”

……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但是总会变暖。

第二天。

“啊……”凯文刷牙的时候突然叫出声。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就是才注意到你给凶凶还配了牙刷……”凯文吐出漱口水。

“啊，这家伙那天非要拿我的用，我就给他玩了，结果学得有模有样，我就给他配了。”我道。

“这家伙，不论怎么看都很聪明呢。”凯文从洗手间走出：“说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熊……”

“啊，你不知道吗？”我问他。

凯文笑了一声：“我怎么会知道？你当我是动物研究员啊？”

“我不知道。可能是某种变种熊？”我看了看趴着的凶凶。

“有机会找罗伯特看看好了。”凯文道。

“罗伯特？我记得好像是那个教书的。”我说。

“嗯，是啊，就是他。学院里最博识的人之一。也许他会知道。”凯文道。

“这样啊……”我点点头：“还有一点，关于那个植入大脑的远程控制机器，有眉目了吗？”

凯文顿了一下，严肃道：“这个事情不要给别的人说。现在还在研究中。一旦造成恐慌就不好了。”

凯文皱着眉毛：“其实说到现在，我也不太相信真的有这种东西。实在是太……”

“匪夷所思？”我笑了笑：“超能力都出现了，控制别人的什么机器还不是信手拈来？”

“不，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凯文还想说，被我打断。

“你有兴趣玩一局吗？”我对凯文说。

“哦？”凯文笑了笑：“我有VIP的卡，可以去虚拟训练室。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哦。”

……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我们就正常地玩。”我站在虚拟训练室里，模拟的是一片蓝天白云的河边。

“我就配合你就行了是吧？”凯文站在几十米开外，道

。

“对……现在我要全力正面攻击你。你不要躲闪。”我道：“应该伤不到你。”

凯文笑笑：“没事，这个虚拟训练室如果检测到太强烈的打击的话，会自动断开的。”

“那就好。”我测量了一下两人的距离：“小心。”

我浑身散发出热气。

凯文瞳孔一缩：“就是那一招。”

我整个人扭曲到幻影，整个空间开始产生巨大的风，河水也被搅动。

我出现在凯文面前，单手挥出一击。

凯文双手抵挡。

“啪！”巨大的声音响起，气流从中间被破开成一个洞。

凯文整个人飞了出去，在空中调整好了姿态，落在地上。

双臂上有一个巨大的凹痕。如果是普通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双臂骨折了。

凯文叹了口气：“不行。果然还是和你比不了。难道你的键是身体系的吗？”凯文甩甩手：“参数修改……”

凯文双臂恢复原样。

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也许是吧。”

我看着正在快速自动修复的手腕，其实那一拳让我也脱臼了。

这就是极限了。如果用超过这一拳的力量，现在的我只会遭受更强的反噬。我暗想。

“而且……”凯文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虽然那一拳确实威力强悍，但是总感觉你出拳的方式、角度都不对。好像完全没训练过似的。”

“是啊，我一直呆在那山谷里，谁能训练我呢？”我道：“具体是哪里有问题呢？”

凯文露出为难的表情：“呀，很多地方都有问题。那一拳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完全不会战斗的人，却有极其强大的力量。”

“感觉是蛮力很大……”凯文小声地说：“而且感觉你的打发毫无节奏，完全就是乱打。”

“哦？你想实打实地比一场？”我笑着看他。

凯文摊了摊手：“你要打的话我奉陪。这个空间刚好。”

“还是算了。”我说，然后捡起河里的泥沙，背住手。

“现在开始。”我说。

“开始什么？”凯文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就感觉到我正在高速接进他。

凯文下意识地抬起双手防御，然而迎接他的，却并不是惊天动地的一拳，而是一个从上面伸下来的手掌。

“这……”凯文疑惑地看了看那只手。

我松开手，里面的泥沙就像小时候那首古诗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落进了凯文的双眼里。

“擦！”凯文扭头去躲，却还是有些进去了。

我伸了脚。

凯文直接被绊倒在地上，我第三招，一脚已经朝着他大腿踩去了，但是停住了。

“我投降！你特么的阴我！”凯文断开了连接。

我等了十秒，一个全新的凯文又上线了。

“我特么不服，再来！”凯文撸起袖子。

我笑了笑，道：“总是这样是没有用的。”我朝他走过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在他面前几步停了下来：“因为……”然后一脚扫堂腿将他打倒，紧接着就是朝他双眼刺去。

……

“再来！”凯文吼道。

……

“我今天还就不信了……”凯文骂到。

……

我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兄弟。”

“可恶……下次。下次一定……”

我怕他纠缠，连忙道：“好好，下次再来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

我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