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吉姆眼睛瞪得滚圆,就像在剧中一样。
“嚯……”门矢士把还剩一口红酒的杯子立在桌子上:“有意思。”
大厅里还没动身的几个,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
我却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没错,让我们来场盛宴吧。”我把红酒杯抛飞到天空中,红色的液体倾洒出来……
遮住了我扬起的嘴角。
下一秒,我感觉身体变热,变得很热。
“是时候火热登场了,宝贝们。”其他人的动作已经慢到几乎不存在。
我把吉姆和门矢士扛在肩上,嘴里叼着手提箱。
虽然不是多光彩的动作,但是热血却涌上胸膛。
“咣!”
大厅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然后这奇怪的三人组合就消失了。
“真是莫名其妙。”有人骂了一句。
……
公馆内,之前我和阿诺德进入的、藏着两把剑的秘密房间外。
还记得我得到“看不剑”之后,用一扇墙壁测试了它的威力吗?
那墙壁逐渐变得透明,仿佛它本身就不存在一样。
墙壁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所有人——公馆的建造者、公馆内的仆人、公馆的主人、甚至包括咖啡色门后,求救的那个声音……
所有人。所有记得这堵墙壁的人,全部失去了这部分记忆。
不知怎的,在因果层面上,这墙壁消失了。
……
我在高速移动状态下,带着两个人形累赘冲进舞池的大门中。
是的,青色的门。我冲进门去。
我从云天明通过这扇门离开那时就怀疑了——如果舞池厅内每一个窗户都通往藏着谜题的房间,那么……
藏着最大谜题的“窗户”,会是哪一个呢?
结合老王“不同的谜题有不同的分数”的信息,我确定这扇门后一定隐藏着最大的谜题。
没错儿,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逐出其他参赛者。上百人,我又不是闪电侠。
那番话,只是为了在人群面前吹牛。
“呼……”好了。
我感觉皮肤逐渐冷却下来,速度也骤减。
“怎么……”吉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没想到我还能亲自体验一番……”
吉姆虽然身体素质奇高,但显然是第一次接触高速移动,吐了好一会儿。
“下次再这样做的时候,告诉我一声。”门矢士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哦?怎么,你也能高速移……”我看见门矢士掏出一张卡片。
“世界驾驭,甲斗。”
门矢士一瞬间离我只有不到半米远:“下一次,不必劳烦你了。”
“四四四~”我嘴里还叼着手提箱,味道真的一言难尽。
门矢士一扭头,就看见吉姆整出来的那一滩污秽之物:“中午算是白吃了。”
“谁说不是呢……”吉姆脸色很难看。
“喂,天才。”门矢士略带不屑:“为何非要带着这个家伙?”
“因为我们也可以不带。”我说了个绕口令一样的答案,有点为了刁难这个家伙。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门矢士总算装不起来了。
我心情有点好:“我们带着他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也可以不带着他。”
“吉姆。晚上的宴会你就别参加了。”我朝吉姆道:“行吗?”
“随便。我只想早点和哈维回去。”吉姆不成样子,我从手提箱里给他取出来一包纸巾。
“帮大忙了。”吉姆猛擦两下。
“你看?”我朝门矢士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上他。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的伙伴,永远都是不缺的。只要不影响到他,他会替你做很多事。当然了,这还不是我带上他最主要的原因……”
“那是什么?”门矢士的发型真
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一言难尽。
“你有什么类似替身、镜子之类的能力吗?”我突然问:“我得早留后手。”
门矢士又掏出了一张卡片——我还是找不到他到底从哪里拿出来的。
看来四次元菊花兴许真的存在。反正就是手在背后一摸呗。
“世界驾驭,龙骑。”
……
我和门矢士商量好后手,这才有空观察附近。
这是一个巨大的、疑似没有边界的黑暗空间。
而且我很确信,这并不是原本舞池厅大门背后的样子。
这就意味着,我的猜测是对的。这儿,就是这间公馆,设置下的最难的谜题。
而且其困难程度,甚至到了云天明都不想让来宾发现这是一个隐藏的谜题。
“最难的谜题。真棒。”我已经燃爆了,从手提箱里取出来MP3,放了一首《 WORLD》,牛奶咖啡的歌。
我这个人很喜欢冷门歌曲,但这首确实够燃,再说了,对于我这种零零后来说,星游记不就是童年吗?
“哦,我爱死这前奏了。”我摇着头,旋转着身体。
“你找到任何特别的东西了吗?”门矢士也旋转着身体:“弄不好是被困在这儿了……”
“我什么也没找到……”我答。
“找到了!”吉姆这样说:“你们最好过来看看。”
“额……”我神经颤抖了一下:“是我的错觉还是……”
“不是错觉,我们看不到对方了。”门矢士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天哪。”吉姆也发觉了这一点。
“你找到了什么?”我大声道:“吉姆?”
这周围完全就是黑的,别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手什么也抓不到,两只脚倒是稳稳地站在地上。
“太棒了。”我调侃了一句:“又不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确定我的方向。
我让左脚脚尖朝向不动,转动右脚,大概四十五度。
然后把重心放在左脚上,踢出右脚。
我感觉脚尖碰到了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
“嗷!”门矢士趔趄一下:“有东西踢了我一脚!”
“别紧张,那是我。”我还是让左脚不动,不过这一次,我慢慢地往下蹲,然后伸长右脚。
慢慢地,直到踢到什么东西。
“抓住我的腿,然后往我这边来!”我朝门矢士道。
“哈?为什么不是你往我这边来?”门矢士难以理解,或者可能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动作很丑。
“你在失去视觉之后,转身了吗?”我问。
“什么?转了!”门矢士道:“那又如何?”
黑暗却出奇地让我冷静:“我没有。我的左脚一直没有转过方向。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谜题之一。我知道前进的方向,毕竟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背朝着入口的,也就意味着……”
“如果是一般闯关游戏的话,房间里入口的正对面,就是出口!”吉姆明白了我的意思。
“没错,而且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
“万一通过这关之前,我们会一直失去视野……”门矢士已经抓着我的腿,往这边爬了:“最坏的结果是……”
“在黑暗中失去方向感,然后永远被困在这里。”我抓住门矢士的手:“你靠近我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万一撞到我的左脚可就大事不妙了。”
门矢士终于到我旁边来:“下一步怎么办?”他低声道:“你的能力还能用吗?”
“能力?”我笑一下:“我的能力,一直都是我的一部分。”
“随你便。”门矢士道:“反正我是失去了卡盒的踪迹。”
“卡盒?就是你拿出来那些卡片的地方?”我问。
“没错,卡盒里放着卡片。”门矢士急促地问:“下一步怎么办?我可
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一秒钟。”
看来这黑暗不止剥夺了视力和方向感。我暗夸道:“不错的技术。”
“吉姆!”我大喊一声。”
“这儿!”吉姆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很好。我让左脚和右脚重新指向同一个方向,然后这次伸出左脚。
重复一遍操作。谢天谢地失去视觉的时候我们三人离得并不远。
“抓到你的脚了!”吉姆犹犹豫豫的:“我发现的这个东西怎么办?”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
“不知道,我看不见。”吉姆道:“我该怎么办?”
来自黑暗的压力和恐惧感,随着时间侵蚀愈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人会改变的。
在这样的黑暗中待着,无疑是其中一种方法。
“嗯……”我稍加思考:“你既然看不见,那你是如何知道那里有一个东西的呢?”
“因为我摸到了。”吉姆脸上流汗:“我该怎么办?拿走它吗?会不会触发别的机关?”
“我需要你冷静,吉姆。”我道。
“我以前总以为,自己生活在黑暗中。所以我才当了警察,所以我才抗争……可这次不一样。”吉姆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你见过最纯粹的黑暗吗?”
“嘿,听着。”我强迫自己的声音盖过他的:“听着。我从前就想说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形容词,都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黑暗,和邪恶并不挂钩。黑暗只是自然界中一种正常的状态。在晚上,你才睡得更好……你可以掌控你自己,吉姆。”
“他说的对!”门矢士也急了:“你能做到的!”
我察觉到吉姆的情况冷却了一点:“现在,我需要你用一只手,抓住你发现的那个东西,轻轻移动它。”
吉姆那边传来轻微的喘气声。
“你察觉到它动了吗?”我问。
“我,我不知道……”吉姆的声音消失了。
门矢士语气不太好:“为什么你就不能让他松手过来呢?”
“不。”我果断地拒绝了他:“你还记得云天明说的话吗?这是谜题。”
“别管那什么狗屁谜题了,他可不像你那么镇定……”门矢士也有点急了——毕竟能力用不出来,等于就是被拔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
完全就是病猫。
“谜题。关键就在于谜题。”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既然是谜题,就必然不可能是死局。一定有那么一种可能,一件事,一个东西……是谜题的提示。我不能就这样放弃那个东西。”
“吉姆!”我大声道:“我本不该说的,但是我知道你的未来。等我们从这儿出去,我就告诉你,好吗?”
“未来?”吉姆重复了一遍。
“现在,尽力去感受你摸到的东西,尽可能多得感受,形容!全靠你了,伙伴。”
吉姆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这黑暗同时也在干扰我的时间感。
我用臂弯夹住门矢士的胳膊:“你千万别松手。”
“你要干嘛?”门矢士不解。
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我在计时。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额……这是个……”吉姆道。
我在心算我这具身体的脉搏数,减掉在黑暗中加快的一部分,然后算出一分钟。
这时候,提前量好脉搏就起到作用了。
战斗,不只是在战斗开始时才开始。
“这是一个圆形的……”吉姆扭扭捏捏:“圆形的……上面有凹凸不平的东西……”
“老天。这是个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