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一切的时候已经快要午夜了。

我和戈登……吉姆搭了便车，回到我之前订好的旅店去。

“是的，先生。”

前台小妹勉强地笑着：“这位先生确实只预定了一间房间。”

吉姆斯·戈登，大名鼎鼎的传奇警察，一脸猪肝色：“什……什么鬼？”

我从前台的手里接过钥匙：“你以为我的钱来得很容易吗？有的地方睡就行了。”

我掂着手提箱和雨伞，眼睁睁看着他在一面墙壁上愣了一会儿。

“靠，这连个电梯都没有。”他抱怨了道。

我一只脚已经踏进二楼了：“房间里可有热水哦~”

吉姆一步跨两个台阶：“我先用热水。”

“谁先进门谁用！”

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有一个影子，站在二楼的拐角。

我刚好看到他。

吉姆从我身边冲过去。

影子就消失了。

我却笑起来：“这可是附加活动啊。”

继续往楼上走，每一层的楼梯口都会有一个垃圾桶，黄色的。

监控也是完全没有的状态。估计还没被发明出来。

天花板上倒是只装了几个喷水器，估计是预防失火用的。

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些喷水器，是因为它们看起来是很老的版本。

我迈了最后两节台阶，不禁发出“咦？”的声音。

吉姆耷拉着眼皮：“你拿了钥匙，我怎么进门？”

我的表情一下子变回平时的样子：“那我猜我是第一个用热水的人。”

“开门吧。”吉姆显然已经累坏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至少在《哥谭》剧里是。

我曾经还写过这样一篇论文，以备我未来某日需要手下的时候参考。

那篇论文里，我把手下分成了几类。

第一类，这类手下，是属于那种漫画里没有具体脸部细节的家伙。他们主要是做一些比较容易的事情。

在绝命毒师里，类似于前期的杰西。在SCP基金会里，这类人叫做“D级人员”。

这类手下，最好的人选是一些不太笨的。

需要明白情况，但是却又比较忠心。这类人背叛的几率是最大的。

第二类，人选需要进行特意挑选。

这类手下最好是有一定个人能力的，一般人不能取代他们的位置。

但于此同时，这类人是有一定晋升机会的。他们有可能会变成第三类。

第三类。他们是你的左膀右臂，并且跟随过你一段时间。

这类人，背叛你的可能性也很高，而且一般背叛地很隐蔽。

我建议这类人最好不用聪明人。

忠诚和聪明，在某种程度上是反义词。

第四类，这类人是最聪明的人，看得清楚形势，知道该投靠谁。

这类人大多不会真的屈居人下，就像我自己。

不过，作为盟友绝对是很好的选择。

至于吉姆……我目前还没什么打算。

如果就凭我看的那几集电视剧，就完全定义某个人是绝对不对的。

当书中、电视中、被人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变成真的的时候，也有东西随之改变了。

我看到电视剧中的那个吉姆，最多只是个参考。

我不会蠢到轻易相信人，但我愿意积极试探别人。

钥匙甚至还是那种老式的——我觉得这锁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门打开了。

“你先用吧，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私人事物。”我把钥匙扔到房间里的床上：“等我一会儿。”

“没事吧？”吉姆看起来有点担心我。

“没什么……”我指了一下地板：“记得前台那个女生吗？我得嘱咐一点事情，免得睡觉不安稳。”

吉姆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毕竟刚刚那个潜藏在山里的黑帮可能在镇里有眼线。

晚上会找事也说不定。

我轻轻把门拉上，然后右拐，通过楼梯去到二楼。

二楼的拐角处什么也没有。

不过，我躲到了拐角处。

只等了不到两分钟，吉姆·戈登出现在楼梯。

他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就在我看到这个动作的瞬间，结合电视剧里的内容，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会在我身上。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

在手提箱的底部。

我右手放下去，然后摸到一个凸起。

扣了两下，就拿了下来——一个追踪器。

这是吉姆常用的手段。

我动作迅速，把追踪器贴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在黑暗中换上惊讶脸。

“吉姆？你怎么在这儿？”

我走出来，说到。

“额……我是，额……”吉姆卡了壳：“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表情变得害怕：“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

“黑影？”吉姆非常错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也许有个人能告诉我们。”

……

“你，你你……你看到‘阴影’了？”

前台小妹道——其实应该比我年纪大。

“什么是阴影？”吉姆问：“怎么回事？”

“你们最好趁现在离开，我……”她慌张的样子真是有够好笑的。

我不停地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帧表情。

她身后的表格吸引了我的注意。

就在吉姆和她争吵的时候，我问：“你看见了吗？”

“什么？”

我伸起手指：“表格上显示第一层的房间全部住满了，第二层也是，可第三层却没有。”

戈登顺着我的手指和思路道：“也许他们的规律是必须住满低层？”

前台的表情一下子震颤了一秒。

“对，可是昨天却不是。”我指着打上勾，表示入住的格子道：“她用的是墨水笔。”

“而……第二层的勾已经有点看不清了，可……”戈登道。

“没错！”我击掌：“可是第一层和第三层的勾看上去却像刚画上去的。”

“也就是说第二层总是住满了吗？”戈登托住下巴：“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

我用力地拍了一下前台的桌子：“或者，第二层从来就没住过人。”

前台的表情奋力挣扎着，最后归于平淡：“没什么好说的。”

我和吉姆对视一眼。

我：“GCPD!”

吉姆：“能不能麻烦你……”

“我靠！”

我一脸吃惊：“现在不是该帅气登场了吗？”

吉姆：“哈？完全不是……”

“真可惜。”我连着摇头：

“我一直想喊一声GCPD来着。”

“GCPD!”是电视剧《哥谭》里吉姆·戈登的代表性台词，抑扬顿挫的语调异常洗脑。

而且每当吉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反派要倒霉了。

FYI，GCPD的意思是“哥谭市警局”。

“二楼住的不是人，我说的对吗？”

我盯着前台。

她放弃了挣扎：“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别后悔。”

“我从不后悔。”我露出微笑：“我帮你买杯咖啡，你就开始谈，好吗？”

“额，咖啡多加糖。”

我看了一眼吉姆，然后去到自动售货机旁边，买了一杯咖啡。

“给。”我递给她：“有点烫。”

“唔！”她尝了一口，然后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

“这要从七个月前说起。”

我插话道：“那时候你刚来到这家店打工，对吗？”

她惊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摆了一下手：“窗台上那盆花。看起来有半年没有打理过了。”

吉姆回头看了一眼那盆植物，几乎全部都快要蔫掉了。

“额，对。”她又喝了一口：“那盆花是布兰德先生的，他特意嘱咐我不要动。”

“总而言之，那时候我刚来到这里打工。”她眼神闪了几下：“一开始，我甚至都没注意到……”

“后来，我发现二楼总是有什么奇怪的……影子。而且我也从来没有二层任何一间房间的钥匙。”

“布兰德先生告诉我不要去二层，并且告诉我什么时候‘阴影’出现，什么时候再联系他……”

我已经做好了下两步计划：“我猜你从来没见过这个‘布兰德’，对吗？”

她点点头：“布兰德先生是一个注重隐私的人。”

我看向吉姆。

吉姆摸了一下额头：“不，不行。我们不能随意搜查……”

我翻了个白眼：“那是在哥谭。”

“你要干什么？”她颇为警惕地道：“你们可不能乱来……”

眉头一松，计上心来。

我道：“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见。小姐。”

我拉着吉姆往楼上走，又回头看向她：“晚上可能会有客人。”

她不明白。

天已经很黑了，我决定先去睡觉。

吉姆看起来并不相信，似乎笃定我会有什么秘密行动一般。

“好了，你要睡哪张床？”我问。

“随便？”

我逮到一张床，然后睡起来。

自从我的身体发生变化之后，我的睡觉也更加容易了。

我几乎可以在任何我想要的情况下睡着，但睡着后却可以清楚周围的情况。

我记得有科学家把这叫做“轻度睡眠”还是啥类似的。

反正我不用操心会不会有人趁我睡着时袭击我了。

可有什么东西似乎纠结在我心里，始终过不去。

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各种我所经历过的画面。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那个垃圾桶。我上楼的时候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