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稳稳地飞了将近四五个小时,逐渐从人迹罕至的原始的地貌变得随处可见人类。
中间大概飞了三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类似于我原本世界的城乡结合了。在那个地方加了油,花了大概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真正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差一点就错过中饭。
我在飞行的时候曾问昏昏欲睡的凯文:“从山谷到那个什么学院大概多远。”
凯文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两千公里”又睡过去。
两个飞行员则是换了四次驾驶。
我全程是少有的清醒的人之一,因为我很明显地就看出莲在装睡。
但我也没有去揭穿,只是面不改色地坐着,计算着直升机的时速,试图推测这个世界的科技树。
让我惊讶的是,这架直升机时速大概是我世界的两倍不止。
另外,由于是全程高速行驶,我也没有解开安全带,所以看不到这架直升机的发动机,只能盯着机舱内部的花纹入神。
我一边假装无聊地盯着直升机的内部某个点,一边用余光去扫视所有人。
一个项链在战斗服颈部外露的,那是隆,就是那个对我很好的人。
一个短发但还是看的出来是女生的,扛着一个好像是之前试图轰我的炮的升级版,半人高,那是装睡的莲。
一个拿着太刀的人,身高算是中等。手部和剑都缠着和黑色战斗服迥异的白色绷带,那是勉。
一个左手带着其他人没有的黑色手套,身高也中等的,鼾声震天的家伙,那当然是凯文。
最后,我的右手边……哦,那是Q版的凶凶,正在睡呢……
凶凶的右边,就是那位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人,左手手腕上镶着一颗黄色宝石在那手镯上。
“喂,你注意到了吗?”我听到违和的声音,看向右手边。
凶凶的嘴巴动了动,却发出的是我的声音:“有个地方很奇怪。”
“你怎么附到它身上去了。”我略有兴趣地说。
“那不重要。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存在你的脑中,你的想象里。有个地方很奇怪。很早我就留意了。”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那些宝石吧。”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第一次凯文和我单独见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凡是他发动能力的时候必定要触碰到那块宝石。”我指了指凯文手套背面那块蓝色的宝石。
“对,还有那个叫隆的,项链上的宝石。”凶凶用Q版的爪子狠狠地戳了我一下。
“好痒啊……就是救治刚才旁边那个人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碰到了那颗琥珀色的宝石吧。”我把张牙舞爪的凶凶塞回座位里去。
“其实还有那个拿刀的家伙,之前凶凶去袭击他们营地那次,就是他出手切断了那颗火球。那时候我发现那把刀柄也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法则和宝石有关?”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再看向凶凶的时候,它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没在意那个我已经消失,只是自言自语道:“如果说宝石是发挥战斗力的关键的话……那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宝石才对。那凶凶给我那一块……”
我打开战斗服的裤兜,那里躺着一个天蓝色的宝石。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它夹出来,然后捏住它。
过了一会儿。
“擦,好像没啥反应啊……”我无语地把它放回去:“但是这样的话,这块宝石可就不只是卖点钱那么简单,弄不好这个世界的宝石极其
稀有……发财了发财了。”
我还没沉浸在春秋大梦里就被另外一个我泼了一盆凉白开:“你想什么呢,你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对你是无效的。”我听见这句话。
“那不是挺好的吗?我这个人没啥规则。”我插科打诨道。
“各位,到达目的地了。”开车的那位略显疲惫:“现在的话还能赶上学院的午餐。”
莲第一个坐起来,发出了一串极其假的哈切声。
勉一直都是那个端正的坐姿,这时候只是稍微偏了偏头。
凯文的鼻涕泡突然破掉:“什么?能赶上午餐?”
“你别咋咋呼呼的!病人还在休息呢!”莲吼道。
我掏了掏耳屎,心想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大嗓门的女生……
隆被这一声惊醒,坐了起来:“到了吗?”
另一个开飞机的突然说:“能赶上午餐,但各位得先去顶层。”
我看见一个高耸入云的大楼,直升机停在同水平高度的一层楼多建出来的天台上。
螺旋桨缓缓地停住,凯文首当其冲地解开安全带:“走快点,我可不想错过中饭。”
莲和隆拉着雨千狂向下移动,我也解开安全带,走到驾驶员的后面:“午餐哪个好吃?”
“什么?”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个硬拉直升机的‘狠角色’会问这种话,愣了一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额……中式菜系的话莲花白炒肉和红烧肉蛮不错的,西式菜的话我记得有一道甜鹅肝可以尝尝,别的……”
另外一个驾驶员看我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连忙说:“对了,还有一道酥炸牛排不错……记得去三十七号点菜。”
我压低了声音,问出我铺垫这么久最想问的问题:“莲花白炒肉炒的是什么肉?”
“什么?猪肉啊,还能是什么肉。”他不解地问。
“哦,这样啊,没事了……我在山谷里待的久了,问一下外面的饮食习惯。”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提着凶凶离开了,只留下一脸震惊的两人看着我的背影。
“在那种地方……待了很……久?”
我是倒数第二个下直升机的,最后一个是勉。
我知道我和驾驶员的所有对话肯定都被听见了,但是我也并不在意。
我们五个人加一个“死人”还有一头Q版的熊,就站在外露式天台的停机坪上。
凯文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勉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后面。
我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前面是莲和隆抬着那个谁。
“怎么别人都是单音字,就你的名字是三个音节呢?”我对人名不是很感冒,这会儿稍微有点忘了。
从楼的某一扇门里走出来几个白大褂,隆和莲把那个雨什么放到了担架上,然后说了两句什么。
我们挨个进入到楼内。
扛着担架的那群人进了另一个地方去。
楼内的装修很简洁,大约能容纳一架直升机的空间。
莲用手指在一副画上面点了点,凯文则把那块蓝色的宝石扫了一下,然后整个房间就震动了一下,平稳地向上升。
电梯里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和自己说话。
我并没感到特别强烈的什么失重感和眩晕感,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这具身体的原因还是电梯的原因。
隆掏出一副眼镜带上。
见我觉得奇怪,隆笑着说
:“我是远视哦,室内的话还是戴眼镜会好一点。你那副也是吧?”
“是……啊。”我说到。
莲露出怀疑的神色的时候,“叮~”的一声,整个电梯停了下来。
凯文又扫了一边左手手套上的宝石,打开门。
我看没有人第一个出去,我也不出去,只是沉默。
凯文伸手道:“走吧,普尔森长老想见见你。”
我等了三秒,然后也伸出手:“你先请,我没来过不知道路。”
“真是的,别搞得我中午饿肚子啊!”凯文走了出去:“你们等一下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隆说了一声:“嗯。”
我迈出腿,看到了蜿蜒崎岖的走廊。
凯文和我转过一个拐角,消失在电梯内众人的视线中。
走了大概三四分钟的路程,我顺便记下了每个路的转角,又把凶凶塞到兜里,可是这家伙一直在乱动,弄得我怪痒的。
凯文打开一扇门,进去。
我也跟进去,这时候凯文突然极轻地在我战斗服上拍了一下。
我的身体失去控制,摔倒在地上。
凯文过来把我扶起来,我的四肢完全不能活动。
面前是一扇大窗,一套看起来就在说:“我价值连城”的办公桌椅。
那个椅子背朝着我:“总算捉到你了,叛徒!”
我正想开口,却发现嘴也不听使唤地说了一句:“不是。”
凯文负手而立,在一边看戏。
“内奸?”
“不是。”
“你想与学院作对?”
“没有。”
旁边的一扇暗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慈眉善目的老者:“我就知道,凯文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对学院不利呢?还不快让这位坐好?”
“你自己怎么不弄呢?”凯文小声地抱怨一句,然后按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宝石。
我感觉浑身一抖,就恢复了行动力。
“这是怎么回事?”我脸色阴沉如水地质问到。
“哎呀,小兄弟不要着急。我们此举不过也只是为了保护学院的和平宁静而已……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嘛。”
“哼。没有下次了。”我说:“你看,我是个很简单的人,谁对我好,我也对谁好。”
“那是,那是……”普尔森连连摆手道:“这次的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地补偿的。但是老朽还是想知道,阁下是如何在那满是毒气,钢铁都融化的死亡山谷里生存这么多天呢?”普尔森的眯眯眼里闪出一道精光。
“你想知道?”我漫不经心地问。
“那是自然,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凯文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走到那扇落地窗前:“这玻璃有多硬?”
“嗯?那,基本上能抗住普通的远程导弹……你在干嘛?”普尔森大惊失色。
我散着热浪的拳头和那块价值连城的玻璃来了一个法式湿吻。
“bong!卡啦……”那玻璃直接烂了一个洞,蛛网状的裂纹预示着正片玻璃提前办理退休手续。
“嗯,果然还是不会打拳!”我遗憾地甩了甩手腕:“居然没整个打烂!”
普尔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没用键吧,他没用键吧……”
凯文耸耸肩:“这就是我报告里说的身体素质很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