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安德鲁点了根烟的空隙，李鹤就已经抽上了。
“所以，就等着吧。”李鹤知道事情不能急，于是倒也显得悠闲了，吐出一长串的烟雾。
烟雾刚想要脱离地心引力的时候，却又突然消失。
李鹤和安德鲁倚在好旅途大宾馆门口那几个穿着人皮的犬科动物视线的死角，避免被黑老大的走狗们发现。
“对了。”李鹤突然从墙上离开：“一会儿进去之后，记得，我们的目标是解救被绑架的人质……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们……”李鹤很不想欲言又止，但他确实停住了。
安德鲁替他说了后面的话：“我们没有退路了。这个偌大的城市再也找不出像我们一样的人了……”
“我想问……”后辈嘴唇动了动：“你们……是为了什么，非要去做这种事情？和整个城市里最有权势的人为敌？”
“正义……”安德鲁刚想开口，却被李鹤抢先。
“为了工资。”李鹤说出这四个字，然后把缠缠绵绵的烟把扔掉。
安德鲁抬起头来：“看起来我们的援军到了。”
雀从空中跳下来，把脚上的反重力环去掉，脸上的表情似乎刚刚见过自己的仇人。
李鹤向前跨出一步，安德鲁把烟头扔掉。
“他在下雪的时候爱上你。”
“行了，暗号就不用对了。”雀没有什么心情胡闹，看着两人旁边的小个子男生：“不是说两个人吗？”
“人多好办事。”李鹤言简意赅，瞥了后辈一眼：“他没问题。”
“我们怎么进去？”安德鲁显然更关心一些实际问题。
“我不知道啊。”雀摊开双手：“我记得这是你们处理的问题吧。”
“什么？这……”安德鲁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有些吃惊。
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李鹤突然露出笑容：“你看，我们的高手来了。”
蝉从门后面扔了个很小的炮仗，然后就靠在们后面打起盹来。
好旅途大门口警戒家伙们只觉得有点瞌睡，然后就一个个敬业地倒在了工作岗位上。
四人见状，对视一眼，穿过空荡荡的马路，然后推开大门。
蝉在里面接应着，走进来的依次是：李鹤，安德鲁，后辈，雀……
“我擦……”
雀看到蝉的表情，从惊讶再到气愤只用了一瞬间，然后反手就是上前给了蝉一拐枣。
“哎呦！”蝉抱怨道：“之前甩掉你是无奈之举……为了任务嘛……但是这也太巧了。我以为……”
“哼！”
雀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但还是不答话。
“看样子二位认识啊……”李鹤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等任务完了，我一定请二位单聊。”
蝉扭过头来：“那就开始吧？”
李鹤点点头：“我们进来的时候没被发现吧？”
“放心吧，这一层都在我的控制之中。”蝉很自信地点点头：“我们现在……”
“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好旅途大宾馆历来的人口贩卖生意，其中拐来的人质，从来都是被扔在地下二层的。”李鹤语气很严肃。
听到“拐来的人质”的字样，再场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我观察过了，地下二层可以进。”蝉伸出手：“事不宜迟，这边走。”
众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行动起来。
“等一下，不是说两个人吗？怎么多了一个？”蝉才反应过来这一茬。
“慢半拍！”雀饶过他，走在前面。
蝉挠挠头，毕竟是自己先把人家从楼顶上扔下来在先，也难怪人家有点小脾气。
“呵呵……我忍……”
好旅途十二层，人堆中伸出来一只手，打开了通讯器：“这个，老板，我……”
臃肿的手臂把通讯器凑到嘴边：“你应该知道事情办砸了的下场。我张十三可不养废狗。”
没给警察局长辩解的机会，通讯就断掉了。
人堆中坐起来一个脸色不太好的胖男人，拨了通讯器里另外一个号码。
“行了，都先回去吧。”
男人说话的语气都很虚浮，听起来需要某种补肾的产品……
来自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美女们穿上衣服，然后三三两两地离开。
房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喂，是我。”
通讯器那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要我出手吗？”
胖男人划拉着空气，从柜子里找出一个药瓶来：“这次可不简单。对方是冲着我来的，而且还早有谋划，调走了大量警力……现在说不好已经在这栋大楼的某个角落，等着取我的狗命呢。”
对方凝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相信我，十三。如果我都救不了你的话，这个城市没有人能救你。我可是……”
“是是是，知道了。曾经从学院因为太过强而被开除的天才……都听你说烂了。”
“嗯。”
对话刻意地拖了一下。
“咳咳。”对方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这次之后，警察局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我看不如就……”
“什么？就这？十三，你打发叫花子呢？就一个闲职？我给你干的可都是卖命的活。”
“我还没说完。”胖男人没怎么犹豫：“西大街那一行最火的铺子就是你的了。”
“哈，这才像话嘛。”对方似乎很满意胖男人开出的价码：“你知道的，十三。我不是个喜欢吵闹的人，所以自从被学院开除后，就偏安一隅。有人说我胸无大志，有人说……可你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费劲而已。”
对方还在滔滔不绝地吹嘘着：“你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十三。和你做交易很让我放心。希望我们可以长久地合作下去……”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胖男人挂掉通讯，然后靠在墙上。
不知名的药片是淡黄色的，被他放进嘴里，然后用水顺下去。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他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在江湖上闯荡了，什么生死离别没见过，什么毒手没下过。可是他有一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轰！”
爆炸声将他从床上震下来。
“怎么回事？”
胖男人又惊又怒。
一个管家一样的老人跌跌撞撞地打开门：“老爷，地下室出事了！”
……
“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的话，我奉陪到底。”
海德拉的影子在空中拉出长长的拖痕，躲开从天而降的巨大蓝色手掌。
“这就是我的意思。”
阿永操纵着手掌
，再一次朝海德拉袭去。
铺天盖地的蓝色映入眼帘，美丽却又致命。
海德拉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永从天上跳下来，站在海德拉面前。
“当初，是我把你介绍给兰儿的，没想到最后居然害了她。”
海德拉并不想辩解什么，只是黑色的轮廓盯着他。
“我很抱歉……可我并没杀她。”
“闭嘴。”阿永一改往日逆来顺受的性格，获得力量后，他改变了很多：“你不配提她。你是没有杀了她，可是没有你那该死的任务，她又怎会天真到以一敌四？她的死和你脱不开关系。”
“不管你信不信，我很抱歉。”
阿永人形态的双眼异常凌厉，似乎能看穿人心。
黑色的头发中又一缕若隐若现的蓝色，在风中起舞。
“我还没蠢到给你离开的机会。先是你，然后是学院那些人。我会让他们毫无察觉地死去。来给她死前那安详的笑容陪葬。”
阿永浑身能量涌动，牢牢束缚着海德拉的蓝色大手用力，就把那影子一样的东西捏爆了。
“哦豁。这家伙倒是够猛啊……”
一直躲在一边看戏的黎明在暗中喃喃道。
海德拉死了，永远地。死于一个合适的理由。
黑色的液体溅了阿永一脸，他右手一挥，蓝色的海浪波澜起伏，护佑于他。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泳池，那是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
黎明从暗中现身，走到阿永旁边。
“你……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阿永还是那么不擅长说话。
“嗯~这没什么。你我寄身于这片土地，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顺势而为，无可厚非——这是我第七十九个师父的口头禅。”黎明朝他笑，是那种敬佩的笑：“与我等相比，永先生就没什么束缚，可畅游于这天地之间，无愧于天地，实在是令人羡慕。”
“你……好自为之。不要挡我的路。等我杀光一切该死之人后，才念黎明先生的恩情。”阿永眼神轻描淡写，似乎不是在警告别人。
“在下尽力。另外，可否耽误永先生一点时间？恕在下冒昧。”
阿永眸子里的颜色就像是那种淡蓝色的玻璃球一样：“你说。”
“永先生可否教给在下一些技能？黎明自会认真学习。”
“我可教不了你。”
“事在人为嘛。更何况，我的……哪一位来着？说过这句话：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啊！永先生考虑一下吧？这样，我算是救了你一命，把你从学院那龙潭虎穴中昏迷着带出来，你教我几招防身技巧，从此之后你我二人互不欠账，分道扬镳，再见之日我请永先生喝酒，再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