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伦,李守信的十七旅二千多人,加上增援的日军二千多人,再加上逃来的崔兴武张海鹏残部二千多人,总人数达到七千,而且准备了多达二十万的银元,李守信因而信心大增,向田中隆吉猛拍胸脯:一定守住多伦,打得吉鸿昌落花流水。
李守信的猛拍胸脯是有原因的:新任命的热河省长张海鹏刚刚打了败仗,如果自己守住多伦打败了吉鸿昌,日本人很可能把热河省长交到自己手中。
虽然崔兴武张海鹏的级别都比自己高,崔兴武更是过去的十七旅旅长、自己的老长官,李守信依然把手伸向了崔兴武张海鹏,得到田中隆吉点头后,他带人到崔兴武张海鹏的部队招兵买马,总共招走了一千人,只给崔兴武张海鹏留下老弱病残。
李守信把招来的部队编为一个独立团,现在的十七旅有了三千多人,实力大大增强。
李守信在多伦城外大建碉堡,足足建了座,全部用条石砌筑而成,能抗住8毫米迫击炮的打击,碉堡之间有交通壕连接,外面绕上电网等多层障碍。有了这些碉堡,李守信自豪地宣布:吉鸿昌用一百万人打一百年也攻不下多伦。
田中隆吉视察了工事,对工事非常满意,不过为了保险,他又向武藤信义发电,请求武藤信义派出一个旅团进驻丰宁,摆出直捣沽源包抄吉鸿昌后路的架式,迫使吉鸿昌在沽源留下重兵,不能全力进攻多伦。
武藤信义回电:立即派出第8师团进驻丰宁。
第8师团进驻丰宁让吉鸿昌感到了极大压力,虽然不认为日军会进攻沽源,可是也不能不防,不然,沽源一失,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吉鸿昌留下警卫师等五千人守卫沽源,只带一万多人向多伦前进,兵力优势大大减弱。
7月6日,吉鸿昌的部队抵达多伦城外,开始与李守信的部队零星交火。
吉鸿昌来到城外观察敌情,看到条石砌筑的坚固碉堡,一层又一层的铁丝网,他的脸色变得凝重:多伦太难攻了!
和手下商量了一阵,吉鸿昌决定7日夜晚进攻多伦,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日军飞机大炮的杀伤。
吉鸿昌调兵遺将:张凌云在左,李忠义居中,刘桂棠在右,三面夹击,将日伪军赶出多伦。
7日,太阳落山不久,多伦城外枪声大作,同盟军对多伦的进攻开始了。
田中隆吉一点都不担心多伦会失陷:有了二千多日军压阵,别说乌合之众的同盟军了,中国最精锐的中央军也攻不下,按照武藤信义的嘱咐,他把第四旅团放在城里,用来稳定军心和充当消防队员,而把李守信的部队放在外围,用来与同盟军战斗。
傍晚,听到外围枪声大作,田中隆吉知道同盟军的总攻开始了,于是叫上金玉辉刘永义,还有崔兴武张海鹏,一行人上了距离战场很近的一座高楼上,在那里吃吃喝喝,观看不远处的战斗。
田中隆吉给炮兵打电话,命令向战场上空发射照明弹,让客人们看清战斗。
照明弹亮了起来,战场顿时雪白一片,正在冲锋的同盟军全部暴露,被步枪机枪打得死伤枕籍,与此同时,日军的大炮开火了,炮弹一颗又一颗落在同盟军中,同盟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同盟军顶不住了,开始后撤,留下一大片死伤官兵。
田中隆吉看得开心极了,他问刘永义:同盟军能不能攻下多伦?
“能的,不过要改变战法,现在的战法不行,白白死人。”
“改变战法?对了,刘将军当过红军,非常擅长夜战,你来指挥他们吧,我架个电话,你在这里指挥。”
“不用,吉总指挥也很擅长夜战,他会找到合适战法的。”
在外围,发现夜间进攻收效不大,吉鸿昌取消了夜间进攻,改为白天进攻,推草捆子。
8日拂晓,同盟军的进攻又开始了,官兵们推着半人多高的草捆子向碉堡冲去,但是,草捆子能挡子弹却挡不住大炮,对面的日伪军山炮迫击炮一起放,草捆子后面的同盟军死伤惨重。
田中隆吉向承德发报请求飞机支援,承德很快派来了飞机,一共九架,向地面的同盟军狂轰滥炸,在日伪军空地火力的共同打击下,同盟军的进攻再告失败。
7日、8日、9日,同盟军连攻三天,没有任何进展,官兵则伤亡惨重,不得不停止进攻。
田中隆吉又和刘永义等人上高楼喝酒,看到同盟军停止进攻,他问刘永义:同盟军接下来要干什么?
“当然是谈判,派人进城与大官小官谈判,要求他们反正。”
“周围封锁得水泄不通,谈判人如何进来?”
“太简单了,用钱,给哨兵一些钱,哨兵的眼就瞎了,就可以进来了。”
“我也认为这样,如何防止呢?”
“只有一个办法,也用钱,他们出十块你们出二十,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只有钱能打败钱,其它全不可以。”
“有道理,有道理,好,我也用钱,抓住一个间谍:二十块!”
刘永义哈哈大笑起来。
“刘将军为何发笑?”
“你的钱太少了,区区二十块,一多半的间谍会漏网的,田中先生一定是穷苦人家出身,把钱看得很重很重。”
“刘将军猜得对,我的确是穷人家出身,为省钱读的军校,那么加到五十,会有多少间谍漏网?”
“一半。”
“一百呢?”
“只有一成漏网。”
“好,那就一百,抓到大官还可以更多。刘将军,你现在有一点点转变了,有一点点帮我们了,我很高兴,哈哈哈哈。”
田中隆吉叫来手下,要他们立即写通告,并且广泛张贴:抓住间谍,重重有赏。
田中隆吉叫人拿来一些书:楠木正成传,伊藤博文传,东乡平八郎传,他把这些书送给刘永义,希望刘永义抽时间阅读。
“我会抽时间看的,不过我更希望读到这些人的著作,我想知道他们如何想,而不是别人说他们如何想。”
“好,好,好,太好了,我马上叫他们送书过来,楠木正成的著作,伊藤首相的著作,东乡长官的著作。”
晚上,刘永义坐在桌子前读书,读到很晚很晚。
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跟着有人轻轻的敲门。
刘永义走过去打开房门,外面站了一个士兵,递给刘永义一张小纸条,随后离去。
刘永义打开纸条,上面是吕二豹的笔迹:已经投到张海鹏的部队,当上了排长,与连里十多个官兵拜了把子,调动半个连没有问题,准备明晚动手,救出长官。
刘永义想了一阵,提笔在背面写了起来:救人不用着急,拿下多伦才是最急着要做的事,拿下多伦的关键是日军的四门山炮,必须消灭日军的这四门山炮。
士兵又踱了回来,刘永义把纸条递给了他。
10日上午,一个人来见刘永义:乌兰。
乌兰的出现让刘永义喜出望外:太好了,终于等到要等的人了。
乌兰是带着德王的使命来的,她告诉刘永义:只要答应帮助德王,德王愿意向田中隆吉求情,把刘永义救出去。
“帮助?帮助什么?”
“独立呀,德王想成立一个国家,蒙古国,自己当皇帝,他说了,只要你答应帮他,事成之后封你做王爷,铁帽子王,子子孙孙都能接着做的铁帽子王。”
“就这些,再没其它的了?”
“有呀,要我嫁给你。”
“你答应了?”
“答应了,上百号人围着我们家,这个劝完那个劝,不答应,行吗?”
“嘻嘻,不要勉强,不要勉强。乌兰姑娘,你告诉德王:帮他独立不行,帮他自治还是可以的,高度自治。”
“自治,高度自治,那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半个皇帝。”
“为什么只肯帮他做半个皇帝,而不是一个?”
“帮他做半个皇帝,我仅仅是亲蒙,不会被骂;帮他做一个皇帝,那我可就是汉奸了,出门要被骂的。”
“好,半个皇帝,我把你的话告诉德王,让他看着办。哼!你这个人真是灾星呀,走到哪里祸害哪里,过去我们家安安稳稳过日子,骑马放歌,打狐射狼,现在你来了,一切全破坏了,我已经半个月没骑马了。”
“很快会恢复正常的,很快。”
“很快?哼!告诉你,我一点不羡慕你的生活,没有草原没有骏马,没意思透了。”
“我来草原,我陪你在草原上骑马,我羡慕你的生活,真的。乌兰姑娘,到时我们再比一次吧,我要用你们的方式追到你?”
“再比一次,被我抽落马怎么办?”
“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后下留情?你这个人真虚伪,太虚伪了。”
隔壁房子里,田中隆吉和金玉辉正在听着,乌兰的成功让二人目瞪口呆:这么容易!原来,美人计成功的关键是美人,而不是方法!
田中隆吉喜笑颜开,金玉辉则怒不可竭:刘永义是自己先看上的,德王凭什么横插一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