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渐晚,李彻同谢褚雅与二人告别后,便起身回到祁王府。
在马车上谢褚雅突然间坐到李彻腿上,抱住了李彻,伏在他的胸口,小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李彻却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谢褚雅也没有等李彻回答,径直往下说,“我最开始以为这事儿是太宗做的,只有太宗会这么恨你,拿着你克妻的名头肆无忌惮的用,后来我又觉得不对劲,太宗便是疯了,也不至于这么疯啊,这手段不像是他的。”
她对太宗做过心理侧写,由于她跟太宗相处过少,所得到的消息也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这个侧写的准确性不够。
但她可以确定,新婚当夜的杀人是太宗的人。
前面四个未婚妻的死亡也可以确定是太宗杀的。
但没有证据,而且太宗做得隐秘。
但是太宗这种隐蔽更加说明他很忌惮事情曝光。所以他不会拿这件事情大肆张扬。
今天的事是谁做的,她忍不住想起这两次碰到的幕后之人。
会是他们吗?
李彻收紧手臂搂住她,问:“很开心?”
这话是疑问句,但是李彻说的很肯定。
谢褚雅嘟嘴,不说话。
李彻把脑袋放进她肩窝,“查案没关系,我会护着你。”
谢褚雅轻嗤,“你会护着我,外边的言论不会护着我,他们指不定要说我是个妖怪。”
李彻伸手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轻声道:“你在乎?”
这话他说得很轻,轻得让人难以听见。
谢褚雅敏锐地捕捉到,“不在乎。可你得在乎。”她直视着李彻的双眸,语气平静,“别人攻击你的名声,是为了把你拉下水。”
李彻:“不靠着名声打战。我的军功是一拳一拳打拼来的。太宗要多便夺。他夺得走军功,夺不走军心。士兵不看龙椅上坐的皇帝,他们看将军。若是真有人觉得拉我下水便可以掌握我的兵,那他们就大错特错。”
李彻向来说话是三言两语,很少有长篇大论。
他今日说这些话,便是为了让谢褚雅安心。
一股暖流涌上她心头。
李彻拉住谢褚雅的手,“你有大才。白玉有瑕,明珠蒙尘,本令人遗憾,你能救更多的人。”
谢褚雅看眼郑重其事的李彻。不知为何,扑哧笑了,伏在他胸口,身体上下剧烈地抖动着,“我第一次知道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
“你给齐将军下拜帖了吗?”
李彻没有回话,只是给了个眼神。谢褚雅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是如此的有默契。
可在谢褚雅心中,她跟李彻是径渭分明的合作伙伴,李彻觊觎她能力。她在李彻的庇护,肆无忌惮。
虽然两个人发生了亲密关系,但这并没有改变,二人之间本是冰冷冷的关系。
他们亲吻他们融为一体,可他们彼此敌视,他们彼此防备。
马车到了王府。谢褚雅推着李彻。下了马车后,她跟着青竹去洗漱。
李彻坐在院内。
文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面前。
李彻:“今日你做的不错。”
文伯没有回话,把腰弯的更低了。
齐将军来王府找事的消息,李彻离府之时便收到。
当时他吩咐文伯不要插手此事,交由谢褚雅处置。
文伯不解其意,但依旧照做。
事情由此发酵。
李彻摩挲了一下膝盖,“找到人了。”
文伯没敢回话,只是微微摇头。
李彻怒道:“废物!”
谢褚雅当日在太宗家宴一共杀了两个杀手。
随后李彻派人收敛尸体,做陷阱,等待幕后之人收回尸体。暗卫的尸体流落在外乃是大忌。
尸体上面都会有在门派亦或刺青。有经验的甚至可以分辨出更多。
二人是死于袭击,没有自杀,所以尸身保留的很完整,能够得到的信息也更多。
对于幕后之人而言,这便是最好的诱饵。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夺回尸体,这正是李彻的机会。
他派人做好了饵,等着鱼上钩,却不料鱼上钩了,人没有追住。
文伯深知此事他的失职,他无话可辩。无论李彻做什么样的惩罚,他心甘情愿接受。失职就要认。
李彻挥挥手,冷冷道,“下去吧,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文伯瞬间间消失。
青竹此时拿着插花进入屋内,看到李彻,她急忙行礼。
李彻:“王妃近日可有异动。”
青竹摇摇头,“没有,娘娘,近些时日只是待在家中看戏,与那些伶人们也只是远远的,扔些戒指、银裸子没说过话。”
李彻冲他挥挥手。
青竹悄无声息地退下。
李彻推着轮椅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开放的海棠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看来近些时日她还算是乖巧,不过该有的监视不能撤。
“我可回来了。”谢褚雅身着纱衣站在门口望着李彻,言语轻佻地提醒。
她一摇一摆地走到李彻身后,从后面抱着李彻,在他耳边,低声道:“叫你的人手干净些,不然我就剁了他。”
李彻扭头与她对视一眼,“我的人很干净,狐狸尾巴收好。”
谢褚雅突然间笑了,她走到李彻面前,坐在搂住他,轻道“这有什么?我的狐狸尾巴向来在外面露着呢,从来不收敛的。”
她的手指在李彻身前轻轻拂过。
她与李彻面对面,眼对眼,对视。
她注意到了李彻嘴角轻微地抽动,她轻笑一声,娇声,“不必害怕被我看出来。殿下,咱们两个是互惠互利的好伙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
她搂住李彻的脖颈,“你呢,也不必每天找些人来试探我,我烦得很,没这个心情。”
“别人敬我一份,我敬别人一寸,不要过分哦。”
李彻眼神黯了黯,没说话只是抓紧抓紧她的手腕。
两个人的眼神彼此厮杀着,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但又是缠绵的,挑逗的。
李彻推着轮椅来到床边伸出手放下床幔。
本就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两个人。
又是一夜,红浪翻卷,红烛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