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冷若冰霜,来到谢褚雅身边,像看死人般看向谢和淑。
谢褚雅看到他,面上的苦大仇深瞬间消失,她扑倒李彻身上,坐在李彻的腿上,搂住李彻的脖颈,娇声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她伏在李彻胸口,娇娇弱弱,“我差点以为就见不到你的,我好害怕啊!”
周围的人浑身一抖。
【你害怕?】
【你都快要把人弄死了?你害怕?!】
【暴打太子妃你还害怕?】
【抱住柔弱的自己.jpg】
谢褚雅嘟嘴,在李彻的胸前扭捏几下,“人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看到贼人和杀手,怎么能不害怕呢?”
“夫君,人家怕怕啦!”
尽管李彻知道,这里面大部分的情绪都是她假装的,但他还是内心一滞,有些微微心痛。
他轻轻拍拍谢褚雅的后背,生涩地安慰:“别怕,有我在。”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安慰人,生疏又干巴,但是里面的情感是充分的。
这令谢褚雅心头一软,收敛了面上害怕,从轮椅上跳下,“夫君,你一安慰人家,人家就不害怕了!这一定是爱情的魅力。”
李彻没回话,看向谢和淑,“你要杀人?”
谢和淑看着李彻的异色双眸,后退几步,然后硬着头皮告状,“祁王,您就管管她,大庭广众之下,她居然打我。”
“我可是太子妃,就任由她糟蹋?”
“你若是不管,我就要回禀陛下,让他为我做主。”
李彻凝视着她,然后无情地转身,“你去告。”
他冲谢褚雅挥挥手,“过来上药。”
谢褚雅看眼面色铁青的谢和淑,坏笑地走到李彻身边 。
李彻拉着她,走到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看到李彻急忙行礼,“皇叔来了,祁王妃受伤是我的错,我这就派人为她诊治。”
李彻冷淡看眼她,“不必,我带她去里面上药。”
老太君点点头,看着二人离开。
谢褚雅乖巧地跟着李彻进入内厅,然后坐在李彻对面,她好奇问:“你是老太君的皇叔,这个辈分太乱了,我有点懵。”
李彻拿出金疮药,到处里面淡黄色的药粉,直直戳山她脖颈处结痂的伤口。
药粉一接触伤口,她便吃痛一声,“疼!”
李彻闻言下手微微放松,但嘴上却谴责,“现在痛了?逞英雄的时候不痛?”
谢褚雅听到这话,尴尬地笑了笑。
李彻恶狠狠道:“再有下次,别想出门。”
谢褚雅惊讶地捂住嘴,“哎呀,夫君你要囚禁我啊,玩虐恋情深那一套,好呀好呀。”
李彻看不得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把药粉深深按进伤口里面。
谢褚雅猛然皱紧脸部,连声道:“疼!好疼!”
李彻再次放轻力度,“痛,就长记性。”
“下次别掺和。”
谢褚雅乖乖点头。
李彻上好药,拿出雪白的纱布一层层的裹住谢褚雅的伤口。
谢褚雅瞧着李彻袖笼,伸手进去掏掏,“这里面是怎么什么都有,太有意思了吧?”
李彻握住她的手腕,警告:“老实点。”
谢褚雅鼓起脸颊,像松鼠一般点头,“好吧。”
李彻看眼她,没在说话。
空气中隐约传来的血腥气令他忍不住皱眉。
铁锈气原本他很习惯的气味,在宫中中,在战场上,在任何地方闻到这味道,他都无动于衷。
唯一的例外,当他在谢褚雅身上闻到这味道,便陷入深深的厌恶中。
这厌恶来的突兀、不讲道理,令李彻苦恼也令他束手无策。
他该怎么对待谢褚雅?
他不知道,他屡次拯救自身与水火的直觉告诉自己,要按捺,继续按捺,绝对不能再谢褚雅面前表现出来。
否认她会逃跑的,像兔子那样。一谢褚雅的能力她一旦逃离,再次找到她的可能性很低。
谢褚雅盯着李彻面无表情的脸部,一折迷惑。这个人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可是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这是何等的卧槽。
她扯扯李彻的衣袖问:“你和老太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彻掰开她的手指,收回了袖子,“她是高宗女儿,陛下的姐姐。”
谢褚雅紧接着问:“所以嘞?”
她的脑子处理何事都很快的,但是对于无比复杂的亲戚关系,她是真的处理不来,甚至是拒绝处理,就是这么废柴。
对于这方面的废柴,她不已为耻,反以为荣。
李彻算是服了她,为她仔细捋清楚。
“开国皇帝高祖,我的父亲。”
“继位高宗,我的哥哥。”
“今上太宗,我的侄子。”
“你明白?”
谢褚雅摆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反正你就是辈分特别大的王爷对吧?”
李彻对于这简单粗暴的结论,无话可说,“对。”
谢褚雅笑眯眯道:“那我教训谢褚雅便没有错,她一日不是皇后,我就可以仗着身份教训,横行霸道。”
“继位后?”李彻突然问。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太宗忌惮李彻手中的兵权,太子同样忌惮李彻手中的兵权。
李彻没可能安安分分地等着太子登基,为求自保,他肯定会做些事情。
更何况,她内心隐约有中预感,李彻同太宗的仇恨远远比这个要深。
可怎么的仇恨会比自保更深刻,更加彻骨。
谢褚雅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她与李彻不过是彼此利用,没必要想些太多的。
等实在不行的时候,她拿着钱往江湖里面一钻,谁也找不到她,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王爷,娘娘,”青竹站在门口,轻声禀告,“老太君请您过去。小宴席要开始了。”
李彻看眼谢褚雅问:“去吗?”
谢褚雅笑眯眯地点头,“去,这么大的热闹怎么不看。”
她起身推着李彻向正堂走去。
青竹急忙叫住她,“娘娘,老太君改了地点,说在荣喜堂办。”
谢褚雅反问:“正堂还收拾好?”
青竹为难地摇头,“正堂已经打扫干净,可是没人敢去啊。”
“一口气死了五六个人,多晦气。”
谢褚雅推着李彻转头,“还晦气?这算什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