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因为许多没有见到女儿，根本没有睡多长时间。天微微泛着亮光，她推醒了谢侯爷。

谢侯爷迷迷煳煳地起床，一向都是他叫醒楚夫人。今天楚夫人竟叫醒了他，不免令他疑惑。

楚夫人面露红光，精神奕奕，看不出半点没睡觉的样子。她坐在梳妆台前，哼着小曲，细细地梳理着头发。

谢侯爷胡子拉碴地凑上前，蹭了蹭楚夫人的脖颈，雪白的脖颈立即通红一片。谢侯爷满意地笑了。

楚夫人冷冷瞥眼，没出言阻止，只能扯着谢侯爷的脸颊，怒道：“你属狗啊？一定要留下点痕迹。”她嫌弃地看着脖颈出的红痕。拿出搁置在一旁的软膏，细细涂抹。

她一边抹一边嘀咕，“真是服了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啊！一定留下点东西。”

这毛病不是一天有的，从成婚都现在天天如此，导致时时刻刻都得备着软膏。不然出去定然是一片哗然。

年轻时候到还行，可老了在带着痕迹出去，众人定是要笑话的。她也愈发嫌弃。

谢侯爷不以为然，他从后面抱住楚夫人，盯着镜中甜蜜的两人，内心十分满足。“夫人今日为何如此高兴，不妨说来让我也听听啊！”

楚夫人噗嗤笑了，带着软膏的手指抹上谢侯爷的脸蛋。谢侯爷不躲不闪，任由楚夫人动手。楚夫人点点谢侯爷的鼻尖。“真是过分，我为何如此高兴，夫君不如猜猜看。”

谢侯爷横抱楚荣文，把楚夫人扔上床榻。窝在楚夫人的胸口，他闷声道：“定是为了雅儿。”他像野兽一样蹭蹭楚夫人。

楚夫人不躲不闪，只能呵呵笑。盯着头顶的软纱，她语气悠长。“雅儿终于走到那个位置了，皇后啊！”她语气略带兴奋。“雅儿可是能在史书上留名的。”

谢侯爷抬起脑袋，眸色微暗。“夫人也能在上面留名。”

楚夫人只当这话是拿出来安慰，她很有自知之明，谢侯爷虽说有战功，但终于不如李彻。如今李彻登基，更是大书特书功绩。留个谢侯爷的能有多少。

可她就是想着，只要是雅儿好，他们受委屈倒也没什么。他们欠了雅儿十六年，，如今也得补偿一二。

谢侯爷见楚夫人脸色微暗，知晓她定是想起了那个白眼狼，索性拉住楚夫人起身，抱住楚夫人在怀中。“你若是担心那位，大可以去看看，我想雅儿不会在乎。”

楚夫人好似受了刺激，嗖地起身，冷冷地凝视。“你什么意思？我亲生女儿尚且不能顾得过来，你叫我去看那个假货？”

谢侯爷赶紧解释。“我不是那意思 ！”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夫人怒骂，“我的雅儿是被人故意换的，我不管他们有什么委屈，我只知道他们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受苦，却不言不语！”

“就凭这一点，足以我恨他一辈子！”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抹掉眼泪，满腹委屈。

谢侯爷心都有碎了，赶紧搂住楚夫人，耐心地安慰。“为夫知道，为夫知道。”他轻轻擦拭着眼泪，低声道：“你不好受，难道我便好受？”

“雅儿的委屈是不该的，他们怀着狼子野心动手。丝毫没考虑过我们分毫，我如何不恨啊！但为了他们伤了身体，不值当。”

楚夫人控制不住泪水，眼泪哗哗而下。“我是缺女儿，可不缺他们的女儿，我有亲生女儿为什么要养别人的女儿。”

她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为别人养女儿，甚至护理了自己的骨头。想起来这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一件事。

谢侯爷听着她哭泣，一颗心像被大手仅仅攥着，丝毫没有空余空间。他擦拭着眼泪，丝毫不愿意楚夫人受委屈。

“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楚夫人渐渐停下哭泣，哭了一场，她倒是看开一些，放过来安慰谢侯爷。她拉着谢侯爷的手掌，殷切道：“我知道你也委屈，但、但、”她羞愧地低下脑袋，“说出来你不要嫌弃我。”

嫌弃？谢侯爷从未想过，他抱住楚夫人，低声安慰：“你放心，我一切都听你的。”怕这不足以令楚夫人放心，他继续道：“你向来是心软的，我都知道，哪里会嫌弃你。”

楚夫人身体颤抖着，扑倒谢侯爷怀中半天不肯说话。谢侯爷只能耐心地安慰。等楚夫人终于克服了愧疚，她低低道：“谢和淑虽然有错，但不至于死。”

她攥着衣袖的指节发白，这话说出来她都不好意思，但也不能不说。她只能把脸埋进谢侯爷怀中，似乎看不见任何人，便不觉得羞耻。

“你不要杀她，就算是为了雅儿积福了，好不好？”

她糯糯地道，语气中满是羞愧。不等谢侯爷回答，她连连补充，“我知道这对雅儿便公平，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她已经得到了惩罚，且让她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说完这一番话，她埋进谢侯爷的怀中，丝毫不敢抬头。她只能这话过分也没有道理，但也是她想了几天最想出来的处理方法。

谢侯爷一直知道她心软，也能容忍。这次也是一样。他搂住楚夫人，同样压低声音。“夫人放心，为夫定会帮你。”

楚夫人一下冒头，一双眼睛亮得发光。“真的吗？”

谢侯爷摸摸楚夫人的长发，轻声问：“我何时骗过你？”他微微叹气。“只是这是并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必须得告诉雅儿。”

楚夫人脸色一下白了，她哪能拿着这话到谢褚雅面前，那可真是不知死活。

可一直默不作声，她也不能行事。

谢侯爷知道楚夫人的顾忌，耐心地劝道：“雅儿未必真的在乎此事，但你不能瞒她。”

“我看雅儿也没想要了谢和淑的命，不过给个教训。如今气消了，谢和淑如何。她是不在乎的。”

“但你做事若是不告诉她，她那么敏锐，一旦发现，你与她必然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