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等着屋外,因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擅自进入。他焦急地在外面踱步。正坐立难安之时,任云疯了冲出屋内。他看也不看前面,只是冷冷道:“得罪了。”说完,撒腿跑了。
门大敞四开,黑黝黝的屋内像是野兽张开的大嘴等待着下一位受害者。
可受害者们无人敢上前,只能颤颤巍巍地在门口探头看向里面。
谢褚雅挽着衣袖,怒气冲冲地走出。“找死啊!大晚上堵门口,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两个白天不出现,非得半夜办事,怎么都是吸血鬼啊!一群损种!她连声骂了几句。
但一院子穿着铠甲的侍卫硬生生没有一人敢说话,包括一直冷静的李彻,都是等待谢褚雅怒气平息之后,从慢悠悠出口。
“我能进入吗?”
谢褚雅挑起凤眼,反问:“不能进,你有如何啊?”
李彻老老实实道:“等你到天明。”
谢褚雅脸色稍缓,“你倒是会说话。”她后退一步,让出一身位。李彻神情一松,从空隙中进入。
屋内幽幽亮起烛火,映出三道人影。等等三道?哪里来的三道?门外的侍卫立即着急了。扯着脖子喊:“里面有人!”
一根擀面杖扔出来。“闭嘴!生怕吵不醒别人啊!”
侍卫们立即闭上嘴唇。李彻安抚的声音传来。“放心,不是坏人!”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抱着自己腿部痛哭的潘崆岘,幽幽补上下半句,“只是一位受害者。”
潘崆岘鼻青脸肿地抱着李彻大腿,眼泪哗哗流。“陛下,陛下啊,救命啊!救命啊!”
李彻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上次见面潘崆岘还是高冷炫酷的黑衣人首领,现在竟成了这个熊样,真是人生无常,谁能想不到下一秒能发出什么啊!
谢褚雅扯过潘崆岘,按着潘崆岘又是一顿竹笋炒肉。“闭嘴,你主动招惹的我,我不过无奈反击,你还敢告状?我今天非得教教你规矩!”说完,下手愈发狠厉。
李彻不忍直视,撇过头不继续看。潘崆岘呜咽着求饶,可谢褚雅半点情面不讲,殴打地越来越厉害。还是李彻害怕出事,抱住了谢褚雅,耐心道:“别与他计较,打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当的。”
谢褚雅踢踢悬在半空的小腿,“李彻,你放开我,放开我!他主动挑衅,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少在这里装好人,放开我!”
潘崆岘连连道歉。“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有不敢有的心思,求你饶了我吧,绕了我吧。”
谢褚雅冷笑几声。“怎么不跟我玩什么虐恋情深了,还催眠?美得你!”想起若是被潘崆岘得手后,自己的下场,她愈发生气。
李彻听不懂两人的意思,可知道潘崆岘是得罪了谢褚雅。索性派人看押潘崆岘。潘崆岘几乎在用得罪了的心态,急急匆匆跟着侍卫们离开的,好像那点着烛火的小屋有什么天大的危险。
侍卫们不明所以,心中暗暗提升了谢褚雅的危险等级。
屋内只剩下两人,谢褚雅与李彻相对不言。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谢褚雅理理弄乱的衣裙。李彻赶紧表明决心,“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让潘崆岘好过的,定让他收到应有惩罚。”
谢褚雅倒是很想答应,但想到潘崆岘的脑袋,她只能遗憾地拒绝。“不行,你们弄不了他,让他离开,祸害只要不留在国内便没有关系。”
李彻知道轻重,同意了谢褚雅的决定。商量完潘崆岘的处置,就是两人之间的故事了。
他们谁也不敢先说话,只能自顾自沉默。到底李彻先认输,“本王这次来是希望接你回去。”
谢褚雅长叹一口气,挑破两人之间的忌惮。“你当真放心?”
她正正神情,无比严肃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有耐心能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无动于衷。”
“别人让我不舒服,我只会让别人更加不舒服,我做不来伏低做小的事情。”
“大臣们但凡敢说我坏话,希望你能选秀的,我必定让他们不舒服,我不是能容人的性子。”
“你若是做了决定,便再也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我不会与别人共享我的丈夫,你若是背叛,我会直接送你下地狱。”
“我的爱浓烈,恨也浓烈。”
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诸多问题。她站在原地,难得不安地等待着李彻的决定。
李彻第一次看见有人表白竟如此直白,生怕别人对自己产生任何好感一样。
他心底的怜爱几乎控制不住。“我不在乎。”他变了语气,不再是一位帝王,而是普通陷入爱河的人。
“你性情不好,我亦是如此,我们恰是良配。”
“你不愿与别人分享,我更不喜三妻四妾,从一开始我认定的便是你,在没有其他人能都选择。”
“大臣们愿意上奏,就让他们说,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我不会允许他们干涉我们的生活。”
“我与你虽是半路夫妻,这缘分来的奇妙,从开始的各有算计,到后面的荣辱与共,都是你先放出信任的。”
“这回还是你先,能不能给我留一些男性的面子啊!”他轻笑几声,眼中满是暖意。“虽做不了说一不二的夫君,但我仍旧希望成为你的依靠,成为可以令你信任的存在。”
“我没有和你拜堂,这可真是我一生的后悔。”他弯下腰,认真道:“不知能否让我弥补一二,我的夫人?”
谢褚雅含着眼泪,一颗漂浮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沉甸甸地落在心上。“我愿意。”
李彻得到回复,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抱住谢褚雅不在撒手。“娇娇,我爱你。”
谢褚雅抿紧唇部,半晌没回答。
李彻等待许久没有听见回答,虽有些失落,却不强求谢褚雅。
谢褚雅忍住内心的羞耻,用不细听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我也爱你!”说完,便羞红了脸,再也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