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你恨昭平!”谢褚雅轻飘飘道,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是冷冰冰,就连伪装她也不愿意。
花魁不介意,她摸开嘴上的胭脂,红色晕染了嘴部,她盯着手指上的胭脂,眼神微微出神,“我当然恨她,恨不得她和我一样陷入地狱,恨不得她与我一样,流落风尘。”
她搓搓手指,胭脂进一步晕染,她倏地握紧拳头,语气狠毒,眼神阴狠,“我想问问她,我到底何处得罪了她?我父亲一世清廉,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自身身亡,我母亲随之而去,我也想跟着他们,可惜昭平不让,她不让我,一定要把我打在泥中,在狠狠踩上几脚。”
她勾起一抹冷笑,配着嘴部的血色,阴冷冷地没有任何温度,她不像是人,更像活在人间的恶鬼。
她在裙摆上擦擦衣袖,笑嘻嘻道:“人人都觉得我该认命,我该让人糟践,可我不要!”
她拔下一只步摇,晃晃步摇的流苏,看着流苏的阳光下发光,她直勾勾得盯着,丝毫视线也不移。“你瞧,昭平会死都是她自己,她不陷害我,我便不会动手,也绝不会杀人,可惜她是自求思路。”她叹息一声,无限惋惜道:“唯独杀她时间太短,没有让她糟蹋她一番,我可是早就找好了十几位大汉,准备随时动手的。”
说完,她又嘻嘻地笑了。
谢褚雅盯着她看了几秒,眯上眼睛,冷冷道:“人疯了,别报太多幻想。”
兰草眼神一暗,低声道:“她在来的第一日便被人轮番糟蹋,自那之后人就不太好了。”
李彻握紧拳头,一声冷哼,“昭平?!过于放肆!”
谢褚雅拍拍李彻肩膀,既不安慰,也不制止。“你想要什么?”她再次询问这个问题。
花魁大梦初醒般回神,看着谢褚雅笑嘻嘻道:“我要见陛下,等到了大殿,我会告诉所有人我知道的一切。”
李彻果断反对:“不行,朝廷从未有女子上过大殿!你若是想私自见陛下一面,本王可以安排!”
花魁舔舔嘴边,“不要嘛,”她倚着梳妆台痴痴地笑,“只要见了陛下我才会说,不然你们就等着一百人来人,死也没有归处,嘻嘻,看看天下能不能接受!”
李彻一滞,花魁确实捉到要害,他无力反驳,但也不愿意答应花魁的请求。
谢褚雅轻声提醒,“这乃是陛下的决定,王爷何苦为难?正巧,今日乃是大朝会,请人求陛下做主。”
李彻眼睛一亮,看向张小果。张小果很犹豫,但是在众人的期待和自身对死亡名单的渴求下,他答应了。
他策马前往皇宫,此刻大殿上已经因为刑部全员被抓而陷入混乱。
“陛下,刑部乃六部之一,如何能一下全部下狱?请陛下明察!”宰相站出来请求。
身后文武百官也纷纷上前,他们异口同声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太宗难得发火。“白骨案持续近一年,刑部隐瞒死亡人数,私自销毁尸体,试图以下犯上,朕没立即处死他们,已是朕的宽容!”
“御史何在?”他大喝一声。
御史们齐刷刷出场。太宗冷着脸,“御史太,刑部此等大罪,尔等为何不知?!”
御史们跪下请罪,“请陛下宽恕!”
太宗看着一地的乌纱帽,他冷冰冰问:“御史经常参这个,参那个,连朕的后宫也盯着不放,倒是本职如此疏忽!”
“一个部门所有人都在包容此事!你们居然毫无察觉!朕要你们何用?”
他眯起眼睛,冷冷问:“莫非御史也被刑部买通,不允许谈论此事?”
“臣等不敢!”御史再次请罪。他们可真是冤枉,刑部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一点,他们也不是没有汇报过,足足两位尚书下台了,这难道还不够?刑部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不光光是御史好奇,宰相更好奇,他弯着腰,谦卑地询问:“陛下,不知刑部隐瞒了多少尸体?”在他看来应该不少,至少十来具。
太宗提前此事,脸色愈发难看,“你问朕?朕也想知道,刑部烧毁了前面的所有尸体,唯独留下至今为止三个月的尸体。”
拿起一份刑部奏折,冲着众人撇过去,“你们看看,刑部报告一年总共发生三十五件白骨案!可据朕所知,光光三个月便有足足七十五具,还不算上昭平公主与驸马!”
“你们说刑部到底隐瞒了多少尸体?说啊?!”
文武百官惊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耳朵,三个月七十五具,刑部隐瞒了近乎所有的尸体。他们不敢去想到底有多少人死于白骨案,长安城到底发出了什么!连公主与驸马都死了,凶手胆子也太大了!
他们粗重地喘息,深深地埋下脑袋,无人再说话。
宰相脸色难看,他算是明白刑部的糊涂了,这可不是糊涂,而是找死!找死啊!他闭上眼睛陷入沉默。
很快大太监打破这一切,太宗听着大太监在耳边所说的话,怒斥:“荒谬!荒谬!”大太监立即跪下,战战兢兢道:“张少卿正是如此说的,陛下能要请他进入?”
太宗想了想。终于请张小果进殿之后便跪下。太宗一反常态,不冷不淡道:“张少卿,说吧。”
张小果闭上眼睛,清清楚楚道:“白骨案凶手已经伏诛,但她要求见陛下一面,方才愿意说出受害者名单!”
“不可!”当即便有老臣阻止。“这乃是大殿如何允许凶杀放肆!大理寺带回此人,仔细审问,不要把此人拿到大殿来说。”
张小果不抬头,冷冷道:“她已经疯了,被昭平公主逼疯了,为了报复昭平公主才会不断杀人,大理寺纵使厉害,对于疯子也无可奈何。”他伏下身体,“此人手中握有杀死的一百多位百姓性命,请陛下裁决。”
殿下立即安静下来,没有担得起一百多位百姓的冤屈,他们不能说话。
宰相却问:“她为何被昭平公主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