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二人相对无言地坐着。
李彻像座冰山一般,毫无忌惮地散发着冷气。
谢褚雅倒在座位上,看着他,然后逃避般移开视线。
李彻抿起嘴角,薄薄的唇崩得紧紧的,旁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在生气。
【受伤了也不说,该罚!】
【罚什么?零食?】
谢褚雅猛然睁开眼睛,求饶地话语脱口而出,“你不能扣我零食。”
李彻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不能?”
【我买的,不能?】
谢褚雅气鼓鼓地看着他,“不行,不行!”她焦急地摆手,“我本就没有多少可以吃得东西,你还要克扣,我真是没法活了。”
李彻冷漠地瞥眼她。
【是吗?我不信。】
谢褚雅大惊失色,随即站起来,狠狠地怼上的车厢顶部。
“砰!”
骨头与木头碰撞的声音惊呆了谢褚雅。李彻也没有反应过来。
眼泪瞬间涌出,哗啦啦地流满全脸,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晕染开大片的水渍。
她像虾米一般弯腰,双手交叉捂住脑袋顶部,哭诉道:“好疼啊,好疼啊。”
李彻握紧拳头,干干巴巴问:“上药?”
谢褚雅更加生气,一屁股坐下,指着他开始喋喋不休,“我本就受伤了,你还雪上加霜。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太难了。”
“呜呜呜呜呜。”
她捂住脸哭起来。
李彻推着轮椅上前,想要伸手安慰她,但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无措地乱动。
谢褚雅突然抓住他的手,拉着他放在头上,“你摸摸这是多大的包,你摸摸。”
李彻小心翼翼地在头顶上摩挲,摸到头发里的凸起,他放轻手指的力度,“疼吗?”
谢褚雅含着泡眼泪点点头,“好疼啊。”
李彻收回手指,直接给她个脑瓜崩,“活该!”
谢褚雅吃痛一声,捂住额角,“你、你、过分!”
李彻冷哼,“我还能更加过分,要看看?”
谢褚雅小媳妇似的摇摇头,“不要,不要。”
李彻彻底没了脾气,掐着她的腰,把人拉到腿上。
谢褚雅下意识地依偎进怀抱中,甚至很有意识,搂住李彻的脑袋,蔫蔫的。
李彻拍拍她,“府中准备了三套鸭,按照你说的做法做的。”
谢褚雅睁大眼睛,看着他,惊喜问:“真的?真的?”
李彻无奈地点头。
【说什么都哄不好,一说吃的就开心。】
【孩子气.jpg】
谢褚雅含着眼泪笑了,“谁是孩子啊?我才不是。”
她擦擦眼下的泪水,问:“你这个人真是坏了,我都要担心死了,你却不慌不满,真是过分。”
李彻抱着她没回话。
谢褚雅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中也是一言不发。
马车停住了。王府的下人们掀开帘子,看到腻在一起的二人,羞红了脸。
【王爷和王妃好生腻歪,真是甜蜜啊。】
李彻推着轮椅,来到正堂,饭食早已备好,文伯安静地待在一边。
谢褚雅蹦下轮椅,兴冲冲地看着丰盛的晚餐,长舒口气,“哎,何以解忧唯有没事。”
侍女们伺候着谢褚雅洗漱,她清口后,坐在椅子上,举起筷子,期待地等待着李彻下筷。
李彻慢吞吞地洗漱。
谢褚雅望眼欲穿。
终于李彻结束了清口,他举起筷子,久久不肯落筷,筷子在各个美味的上面移动。
谢褚雅像盯着鱼的猫咪,视线跟着李彻的筷子移动。
李彻夹起鸡腿放进谢褚雅的碗中,“吃吧。”
谢褚雅悄悄笑了,举起鸡腿就开始造。
李彻也开始用餐。
用餐结束后,谢褚雅挺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倒在太师椅中,她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暗自叹息,“满足,大满足。”
李彻不忍直视地扭头。
文斌轻手轻脚地走进李彻,“王爷,查到了。”
谢褚雅来了精神,李彻瞥眼他,对着文伯道:“说。”
文伯:“是,根据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派人查验过尸体,只是那尸体上没有更多信息,短箭无法指向任何组织。”
“至于杀人的派别,我们也没有查到。”
李彻冷冰冰地看着他,“一无所获?”
文伯点点头。
【此事……】
【哎.jpg】
谢褚雅倒是来了精神,“你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文伯看着她,点头承认。
谢褚雅兴高采烈道:“这就是最大的发现啊。”
她站起来冲到李彻身边,“是世间有多少人可以逃脱你的追捕,哪怕是事后的追捕?”
“一个组织处理的越干净越说明幕后之人所图巨大。”
李彻同意,这话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一无所获还是过于丢面子。
但这个理由不能跟谢褚雅说,要是说了,他可以想象谢褚雅会如何嘲笑。
【不行,绝对不行!】
李彻头上突然蹦出弹幕,谢褚雅不解地眨眼。李彻一向把内心隐藏的很好,这是哪里来的弹幕?
“什么不行?”她问。
李彻浑身一僵,然后问:“明天去老太君的寿宴吗?”
谢褚雅毫不迟疑地点头,“去,为什么不去,我还想看看谢和淑。”
她摸摸下巴,回想了给谢和淑下的套,饶有兴味道:“这种情况会不会把谢和淑逼迫到极点,然后迫使她身后的幕后黑手出现?”
李彻推着轮椅向外移动,“散步。”
谢褚雅闻音知雅意,跟在他身边,“你觉得不可能?”
晚风带着花香拂过二人,李彻盯着墙角独自开放的花束,道:“嗯。”
谢褚雅也注意到那束孤零零的花朵,她小跑到那里,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这束孤单,但香气四溢的花朵。
她摘下这朵花,又在转角的花丛中,找到另外一束同样娇艳的花朵。
她领着两束花走进李彻,把其中一朵递给李彻,另外一朵则别再腰间。
李彻接过花朵,转动一下,“可惜了。”
谢褚雅扬扬下巴,“不喜欢?”
“还给我!”她冲李彻伸出手掌。
李彻把花朵向怀中一敛,松松地插件衣领处。
谢褚雅瞧着这一幕,突然伸手刮刮他的脸颊,“真是人比花娇。”
李彻深深看眼她,握住谢褚雅的手臂,“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