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贵妃怒极了,反倒是无比冷静。她给谢褚雅下了无数次坑。在王府门口挂尸悬挂尸体开始,她与谢褚雅早已无法和解。谢褚雅之前的报复不过是清粥小菜,她等待致命一击。就是现在!
视线停留在朱红色的指甲上,她漫不经心问:“本宫着实寒心,不知与祁王妃有何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人于死地?”
她眼神轻飘飘,没有丝毫落地点,浮在半空中,絮絮飘飘。
三皇子脑袋嗡一下,急急起身,对着太宗行礼后,冲着谢褚雅发难。“祁王妃此乃太后娘娘的万寿节,您若是有气换个时机,我们不敢反对,别在此时!”
谢褚雅笑了,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三皇子几秒,随即笑得开怀。“三殿下,您怕是误会了。我没有为难你们,也不想贵妃,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她的目光停留在看似认命的贵妃身上。“我可是为了陛下的名声着想,才会贸然开口。万寿节毕竟是太后的诞辰,出了一些不该有的事情,先知道总比御史上奏折强。”
她起身离开,跪在殿中,朗声道:“陛下,太后,皇后,请允许我与三皇子问几个问题,之后贵妃到底有没有干预朝政,自然一目了之!”
太宗沉默片刻,没有答话。他已然察觉不对,此时盼着此事尽早过去。作为陛下,他只要不开口,事情就无法进行。
谢褚雅也不催促,笑吟吟地等待。直觉告诉她,事情无须担心。贵妃死定了。
太后神情微妙,瞧了一眼冷静无比的贵妃,又瞧了一眼皇后。她心下一定,“祁王妃,你既有话要说,直说便是,何苦扯上三皇子。”
谢褚雅恭恭敬敬:“我不过有问题要问,既然三皇子不愿意,想来太子殿下一定愿意。”
三皇子脸色一白,冷冷反驳。“我何时不愿意!祁王妃的请求,我自然应允!”哪怕知道谢褚雅凭着自己回答钉死母妃罪过,他也不能让太子出手。太子若是出手,母妃罪过只会更加重。
谢褚雅勾起一抹微笑,在此时此刻,分外刺眼。三皇子看到,眼睛充血,拳头吱嘎作响。
谢褚雅笑容越发灿烂,充分享受着贵妃与三皇子的死亡视线。她舔舔下唇,脸部埋在手中,痴痴笑了几声。
笑声令太宗黑了脸。却令皇后无比舒服。她敲敲桌子,嬷嬷倒上一杯酒水。她拿着酒水,准备欣赏这场好戏。
三皇子缓步来到殿内。他向来享受目光,可此刻他只觉得视线像刀、像剑,刺入身体,血流成河。
谢褚雅已经准备好,站在三皇子对面,神情放松,似乎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中。“请问火器坊是否为工部下属部门?”
三皇子:“自然是。”
谢褚雅:“贵妃娘娘刚才可有说,火器坊是为其工作?”
殿内一片安静,众人表情呆滞,直愣愣梗着脖子仔细回想。贵妃有说此话?众人不太相信贵妃能失言至此,赤裸裸的把柄递到人家手上。她是不是脑袋不太好?
众人的疑惑停止在发现贵妃脸色无比难看时。她的脸色已然说明一切。
这是太宗也没有想到的,在私下失言好解决,可在万寿节失言。内外命妇皆在场。他倒是想为其遮掩也是无法。
太后见怪不怪地撇撇嘴,对贵妃的结局已经清楚。她静静地看着。
皇后心情无比好,笑眯眯地饮口酒水。醇香的酒水从喉咙直直向下,无比香甜,无比令人迷醉。
三皇子久久无法回答。他可以否认,可一旦否认,他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撒谎,再也无法登临大宝。自己断绝了自己道路。
可若是不否认,就是亲手推母妃下地狱。后宫干政乃是大忌,父皇纵使想要轻轻掀过,御史台也不会允许。等待母妃的只有惩罚。
他唇部颤抖,视线虚虚地看向空中某一点。
在谢褚雅欣赏完三皇子的狼狈后,她慢悠悠开口。“三殿下可是想起了?贵妃到底说没说这话?”
三皇子浑身一激灵,恶狠狠地眼神直直射向谢褚雅,他对于谢褚雅的愤恨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不能乖乖成为他的踏脚石!为什么不能乖乖认命!一次次破坏他的计划,为什么?
谢褚雅笑了,她捂住唇部,笑得开心、肆意。“哎呀,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做初一,别人十五,多公平。事情之事只是一报还一报喽!”
三皇子脸色冷酷,拳头发痒,他举起握紧的拳头。
谢褚雅丝毫不惧,逼问:“三殿下到底想好了没有?”她交叉起手臂,笑眯眯问:“您不会特意为贵妃隐瞒吧?”
她后退半步,转而看向太子。“若是不无法回答,太子殿下是否愿意代劳?”
太子微微福身,“后宫干政并非小事。皇弟若是无法回答,孤不介意代劳。”
“你!”三皇子怒吼一声,眼神像是要吃了两人。落井下石!他想要怒吼,可在内外命妇都在场的情况下,他又如何敢?只能淡淡道:“我知晓了,不牢皇兄操心!”
太子风度翩翩,笑意盈盈地盯着他。三皇子今日不管说不说,都已经大大失去人心。从今日起,三皇子已经不足为惧。
贵妃倏地起身,跪伏与太宗身前,语气哀切。“妾身为万寿节殚心竭力,却被小人误会。妾身、妾身、”她抽泣几声,哀哀切切地哭泣。
太后脸色一沉,厉喝:“贵妃,在哀家诞辰哭泣,你是在咒哀家?”
“妾身不敢,只是、只是、”贵妃泣不成声。
“没有只是!太后冷着脸,“陛下还不快些处置贵妃,莫要耽误了宴会!”
太宗骑虎难下,只是暂且委屈贵妃。“贵妃犯戒,褫夺封号,降为昭嫔!禁足宫中,无旨不得出。”
贵妃心下一松,“妾接旨!”褫夺封号,降为嫔位。虽然处理不好听,但已经保住了嫔位已然不错。无旨不出更好解决。两三月后,只要陛下心中有她,自然放她出宫。这一波两人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