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邓很快挥散了想法,他绝不承认他傻,他不傻。只是有些天真,没错就是天真。
谢褚雅笑了,有人要自欺欺人,她也不能阻止。视线轻飘飘略过,留下句意味不明的“你开始就好。”
贺邓感觉他被嘲讽了,狠狠的嘲讽。可谢褚雅不过一句话,连冒犯的地方也没有,他不好发火。满腹的不满硬生生咽下。他无比想念老鼠,至少在里面,他是无人反驳的大当家。
谢褚雅不在多看,径直走到李彻身边,扫眼李彻,视线在腿部停留片刻,在李彻注意前一秒,她及时转移注意力。半眯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流光。
李彻心中莫名悸动,不知晓来源,但多年的征战经验,使他明白出事了。可到底出了何事?无人知晓。
他压下心中不满,看向老鼠窝。李彻吸取教训,此次的侍卫看似是侍卫,实则乃是王府死兵,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正规的军队的战斗力非同凡响,轻松压制虾兵蟹将。
老鼠因着士气不振,多次战斗,跪地痛快。倒是黑衣人挣扎一段时间,与军队多拖延一刻钟,也只是垂死挣扎。
老鼠窝内,声音渐渐变小。副官淋着血迹出门,跪在李彻面前汇报,“老鼠与黑衣人都被镇压,殿下请进!”
李彻点头,示意谢褚雅推着进入。谢褚雅冷笑一声,一脚踢在轮椅上,看也不看径直离开。
一进门,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扑倒面前,那人浑身血迹,血液从脖颈出流经胳膊,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滴落。他手中的长刀满是血迹,连带着手柄也尽是血迹。密密麻麻的胡须遮挡着下面部,唯独杀气慢慢的眼眸露在外面。
青竹闪身挡住,谢褚雅出事后,她受足了教训,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不测出现。
谢褚雅搭在青竹手臂,轻轻却不容拒绝地推开。她扫眼对面之人,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我竟不知你如此适合美髯?”
她鼓鼓掌,脸上的笑意凝实,“美髯公,楚荣文,当着名不虚传啊!”
楚荣文撩开胡须,露出熟悉的面部,眉宇间的戾气瞬时消失。重新变回长安城知名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他摸摸胡须,不解道:“表妹如何辨认出我的?”
他第一次照镜子时,都没认出满脸胡须的人是他,表妹居然一眼认出?他擦擦眼角,感到了表妹的深厚感情。表妹还是你对我最好。
谢褚雅嫌弃地撇撇嘴,捂住唇部,慢悠悠道:“我又不瞎,看不到才是奇怪。”
楚荣文对她的态度很习惯,也不去辩解。只是环顾四周,在寻找什么。
谢褚雅看不得这幅想做不敢做的样子,觉得没出息,她指指后面。楚荣文眼睛一亮,急急向后面跑去。当然没放下挡着胡须的手。
后面很快传来哭泣声和大声的抱怨。谢褚雅隐约听了一耳朵,但对此没有兴趣。她看向室内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液,残肢到没有多少,侍卫们压制想反抗的人,老老实实地捆住。
谢褚雅点点人数,蹙起眉头,“不对!”她匆匆忙忙返回,扯起贺邓的衣领,“东西在哪里?他们去找了?”
贺邓心下一惊,快速发问:“给我原因!”
谢褚雅指向压着的黑衣人,“人数不对!谁家攻击总部带这点人!剩下的人呢?”她松开贺邓,恨铁不成钢地瞪眼。
副官推着李彻上前,李彻冷冷道:“没时间犹豫,快点我们去。”
贺邓一点人数,心下咯噔一下,顾不得许多,冲着一处院落去。几人紧随其后。到了近前,谢褚雅脚下一顿,面前正是她被囚禁的地点。
贺邓把东西藏在谢褚雅院中!
贺邓冲近院内,院中十分安静,怕是黑衣人也没想到,贺邓能把重要物品藏进囚禁人的院子。
没十年神经病做不出这事。
院内没了主子,下人们四散离开,寂静降临在院内。贺邓跑进屋内,一番捯饬,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几人谁也没进内,他们给予贺邓尊重。
贺邓不知出了何等问题,在里面久久不出来。李彻心凉了。怕是黑衣人已经发现,他下意识看向谢褚雅。
谢褚雅熟门熟路地沏茶,此时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品茶,看不出丝毫焦虑。
李彻:???
你还记得在哪里?你喝茶?你现在喝茶?
他不由自主地瞪眼青竹,总是不是谢褚雅的错,都是青竹惯的。
青竹委屈,她不过听娘娘的吩咐,娘娘发话,她不动也不行。王爷偏心也不是这种偏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不是您告诫我,一定要听娘娘的。
我听了,您生气。我不听,您生气。合着我里外不是人啊!
楚荣文进门,瞧见谢褚雅的模样,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张小果一脑袋撞在后背上。张小果揉揉脑袋,探出头,看到谢褚雅,他同样呆住。后面的垫底的林青岚瞅眼两人,侧身一看,也呆若木鸡。
楚荣文到底见过大世面,他轻咳一声,堆起谄媚的笑容,走近谢褚雅。
谢褚雅余光瞥眼,举起手掌,拒绝他靠近,“胡子拉碴,别靠近我。”
楚荣文尴尬地停住脚步,摸摸茂盛的胡须,他仍旧问:“表妹,你好像很熟悉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谢褚雅分外熟悉此地。
谢褚雅没有掩饰,饮口茶,慢慢道:“老鼠把我囚禁在此处。”
楚荣文瞧见翻箱倒柜的内屋,不免得疑惑。不是有重要东西在吗?放在囚禁人的院落?他失踪有那么久?感觉已经跟不上流行。
他指指内屋,又指指脑袋,轻声问:“脑子没问题?”
“我没问题!”贺邓惨白脸出门,他发誓东西就在里面,可搁东西的密格里面什么都没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李彻一瞧,全都明白。虽然有些后悔,但无用的感情,他不会放置太久。随即冷冷道:“看来东西丢了。”
“未必。”谢褚雅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