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楚夫人厉声呵斥，“你给我跪下！”
谢褚雅面部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里面的楚夫人，她内心无波无浪。
楚夫人却受不了，再次呵斥，“跪下！”
谢褚雅站在门口，丝毫不移动。
四周的侍女看状上前，抓住谢褚雅的手臂，粗暴地扯着她靠近楚夫人。
楚夫人面色微红，显然是气疯了。
【不孝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为什么和淑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啊？！老天爷不公！】
“老天爷确实不公。”谢褚雅突然开口。
在一片肃杀的房间内，她声音明显到有些刺耳。
楚夫人心中一惊。
【刚才我说老天爷不公，她说为何这么说？】
谢褚雅绷紧手臂，用肩膀使劲像左边侍女的脸部撞去，肩胛骨狠狠撞上侍女的鼻部。一阵酸痛，她下意识松开手，捂住流血的鼻子。
谢褚雅没等反应过来，冲着右边，故技重施。
她干干净净地站在原地，拍拍袖子，满脸风轻云淡。
身边的侍女却是鼻血直流，十分可怜。
楚夫人怒不可揭，素手一拍，桌上的茶盏跳了跳，“放肆，你还当我是你母亲吗？”
谢褚雅若无其事，“你以为我愿意成为你的女儿？要是可以，我宁愿在乡下过一辈子。”
“啪！”
楚夫人一巴掌扇上。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室内。她动手后，便开始后悔。
【我怎么能打她？】
【不，不是我错，都是她的错，是她违逆了我，要不然我怎么会如此？】
谢褚雅没关注面上红肿的巴掌印，冷笑，“怎么被我戳中了伤口？”
楚夫人满脸赤红，替身嬷嬷急忙拍拍她的胸口，为她顺气。
那嬷嬷还不忘谴责：“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说话？为着您，夫人把眼睛都要哭瞎了，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孝？”
【真是没规矩的东西，哪里来的野孩子啊！】
谢褚雅瞥开视线，不愿意再去看这些乌七八糟的弹幕，她不能关闭弹幕，只能不看。
她盯着空无一人之地，问：“眼睛不是没有瞎吗？”
“再说了，我为什么回来，她没点逼数？”
她想到醒来的状态，内心怒火便无法停止燃烧。
楚夫人缓了过来，盯着她，问：“要不是我接你回府，你怎么可能嫁给祁王，你居然还要这么说，是不是我死，你才会满意。”
谢褚雅终于愿意扭头看她，看着满脸怒火的楚夫人，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只要你死，我才会满意。”
楚夫人扬起手臂，又要一巴掌打下。
谢褚雅不多不闪，眼睛都不愿意多眨一下，“你打啊，打死我才好，我就算是还了你十月怀胎的恩情。”
楚夫人捂住胸口，倒在身后的嬷嬷身上，“你是要我死！逆子！”
谢褚雅冷漠地回答：“你要是死，我连快纸也不会给你烧！为什么？”
“你不配！”
她加快语速，“我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投身到你肚子里，你没养育过我，你没关心过我。”
“十六年了，你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生下我，抛弃我。”
“对了。”她敲敲脑袋，恍然大悟，“还有替谢和淑出嫁。”
“多好笑啊，养女不要的东西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亲生女儿，害怕亲生女儿不从，甚至直接下药。”
“你怎么能这样下作，”
【下作！？】
这词汇像刀子般插进楚夫人的心口，她突然掉下泪来，“我、我、只是觉得嫁给祁王或许对你更好一些。”
【对，嫁给祁王对她更好。】
“你生在民间，我是怕你嫁给太子，无法适应宫中的生活啊，我这一颗心可都是为了你好，褚雅，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她捂住脸，嚎啕大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的弹幕疯狂且飞速地滑动，出现又消失，出现又消失。
她哭声悲泣凄厉，室内的丫鬟们皆是满脸不忍，同时恶狠狠地盯着谢褚雅。
嬷嬷更是劝道：“小姐，闹脾气也要适可而止，夫人都已经如此卑微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谢褚雅扭头，勾起残忍的笑容，“我没有什么不满意，只是觉得可笑。”
可笑？
楚夫人登时僵硬了，她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笑容满面的谢褚雅，颤颤巍巍道：“我儿，你说什么胡话？母亲的一颗心可都是你啊，都是你。”
她冲上前，死死拉住谢褚雅的手臂，“若是可以，我难道不愿意你生活在我的膝下吗？命运弄人啊，我儿，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她哭泣着哀求。
谢褚雅冷漠地瞧她，内心中一片平静。她掰开楚夫人手掌。楚夫人不肯，拉住衣袖，手腕上青筋暴跳，“别这样。”
谢褚雅无情地甩开楚夫人。楚夫人顺着力道，跌落在地上。
“砰！”
谢侯爷踹开门，正瞧见此幕，怒火只烧，“逆子！你敢攻击你母亲！”
谢褚雅冷眼看着这场戏，笑道：“我还算是有排面，居然可以让你们夫妻一起给我下套，我是不是应该荣幸啊。”
谢侯爷听不懂她的嘲讽，大步走近，扶起楚夫人，轻声安慰：“别怕，我这就为你教训这不孝女。”
楚夫人在他怀中，惊慌地摇头，“别，侯爷，不要啊。”
谢褚雅没兴趣看二人假惺惺地做戏，她半眯眼睛，用眼帘遮盖起眼前乱飞的弹幕，事不关己地站在远处。
谢侯爷安慰完夫人，怒目圆睁，呵斥：“逆子！是你母亲宠溺你太过了，居然使得你这般不孝，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跟我去祠堂！”他拉起谢褚雅便要走。
“父亲。”谢和淑猛然扑倒谢侯爷身前，哀求，“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就绕过她这一会吧，姐姐也是无辜的。”
谢侯爷对于她向来是百依百顺，现在更是加倍怜爱，“和淑，你走开，我要教训这个不孝女，你不要多管闲事。”
谢和淑见谢侯爷不肯松嘴，内心窃喜。
【没错，打她，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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