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管道,一位粉衣女子在前面引路,谢褚雅等人紧随其后/拉紧一看,才发现那不是女子,而是井原。
井原便走便是说:“我们现在去见七叔,七叔和很多老大都有关系,一点楚出现,七叔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谢褚雅若有似无地点头,“消息贩。”她直接下定义。
井原迟疑一下没有直接否认,只是再次解释,“七叔不光光贩卖消息,他还负责物品转卖。”
“销赃。”谢褚雅补充。
井原沉默了,为防止后面的人误会,他仍旧解释,“不淡淡是销赃,还要跟复杂一些,”他挠挠后脑手,“我一时间也说不明白,等你们见了七叔就明白了。”
谢褚雅没有直接回答,停顿一会儿后,她突然问:“你是要我们顶下楚,确保他不会被其他人买走。”
井原知道他们未必能接受,赶紧解释,“我不是要贪钱,这是地下的规矩,你们要找人,也得跟七叔定下,只要七叔看到了楚,你们就能用钱赎回楚。”
看似平淡的语气却诉说着一个事实,地下人类也是物品。隐藏的含义令李彻愈发冰冷。
谢褚雅瞧眼李彻,并没有安慰他,反而问井原:“你们靠什么生活?”
“捡垃圾。”井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谢褚雅。他指着头顶,脚步不停歇,“我们抢不到东西,只能去垃圾堆中捡垃圾吃,大户人家有很多吃不完的菜。不需要动手,顶多费心是,多走一些路。”
谢褚雅眸色微暗。
井原浑然不知,他不觉得捡垃圾有问题,他没偷没抢,捡垃圾过生活,有什么为难之处?
谢褚雅语气轻柔,似微风拂过,“你爷爷把你教育的很好。”
井原害羞地笑了,毫不迟疑地点头,“爷爷很好的。
井原领着众人左拐右拐来到人流密集之地。来往的人群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好,仔细数数也有数十人。路边还有摆摊卖货的人,一副欣欣向然的烟火气。
若非清楚身在地下,李彻都会忍不住疑惑。
谢褚雅跳到一位摆摊大妈面前,看着面前黑黝黝的馒头,她眸色深沉,“这些。”她点点馒头,“你卖吗?”
大妈看着干净的谢褚雅,下意识瑟缩一下,但听见谢褚雅要买馒头,双眼发亮,连连点头,“买的,买的,您要多少?”
谢褚雅摸着下巴,思考一下。
“别买。”井原走到她身边,看着大妈冷冷道:“这些馒头,买了也没法吃。”
大妈赶紧反驳,“能吃的,能吃。”她拿起一块馒头,心疼地掰下一小块,塞进嘴中咀嚼。她意犹未尽地咀嚼,过了好久才慢慢咽下去。
井原沉默了,谢褚雅笑呵呵地挥挥袖子,唤来青竹,打包了全部馒头。大妈拿着青竹给她的铜板,眼泪汪汪地给谢褚雅磕头。
“您一定能长命百岁,贵人,贵人!”
听着身后含着泪意的道谢,谢褚雅面无表情地走回李彻身边。
李彻瞧眼青竹手中黝黑的馒头,低声道:“我平日委屈了你,这般馒头你也要吃?”
谢褚雅手臂交叉搭在脑后,嘴角向下扯,“我不吃,但她需要。”
李彻没有问下去,若有所思地看着谢褚雅,扭头直视前方,突然感叹,“你还真是心软。”
谢褚雅撇嘴,“看她可怜,你少管闲事。”
副官推着李彻停在一家店铺门口,井原掀开帘子进入其中,李彻看着格外特殊的谢褚雅,压低声音,“我出钱,难道问了不行?”
“不行。”谢褚雅懒洋洋地回答,她竖起拇指放在唇部中央,“秘密是女人更女人。”
李彻失笑,不在继续追问,只是让青竹收好馒头。
尽管怀中是发臭的馒头,青竹仍旧抱住馒头,没有松手。
井原掀开帘子,把几人请进屋内。一位胡子拉碴的老人拄着拐杖坐在里面。见李彻进入,他长叹一声,“有龙进门,福气到家。”
李彻面无表情,“七叔。是吗?”
七叔连连摆手,“不敢当,你叫我一句七叔,我怕是要折寿,你有事尽管吩咐。”
谢褚雅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递给青竹,青竹再递给七叔。七叔没有接,只是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紧盯着谢褚雅,“哦嚯嚯!贵客临门,失礼了。”
谢褚雅嗤笑一声,“我不信这些东西,何必装神弄鬼。”
七叔也没有解释,接过画像看了一眼,扣在桌子上,“老朽知晓了,定会为您找到,但。”他停顿一下,“小心老鼠呦。”
李彻脸色不变,“多谢提醒。”
谢褚雅仍旧是不屑的,她的能力能让她装神弄鬼做的更好,七叔这点奇特根本算是上什么。
等到几人结束对话后,井原走到七叔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庞庆死了,七叔,您知晓了?”
七叔点头,长叹一声,“也是孽债。”他看眼李彻,眸色悠长,“凶手你们何必追,一报还一报罢了。”
李彻没回话,那双异色双眸中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漠。
谢褚雅嗤笑,一报还一报?鬼话!她最看不上人说这话,她直接反驳,“杀人从来不能是事情结束,庞庆该死不假,可得死在法律之下,私只会加重人心凶恶。”
七叔没有反驳,若有所思地看眼谢褚雅,“你倒是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我该是什么什么样的?”谢褚雅笑嘻嘻问:“祸国妖妃吗?”
七叔没有回话,反而问:“您认为法律容许人情吗?”
谢褚雅想了不想,直接反驳,“法不容情!”
七叔沉重地叹口气。
谢褚雅乘胜追击,“你知道凶手是谁?你会告诉我的。”
七叔没有回答,井原有些紧张,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争执的存在,并不是现在的他已经应对的。
谢褚雅也不想再地下跟人起冲突,她索性退一步,“告诉我名字,告诉我名字,我再也问你此事。”
“抓不抓到他就是我的本事。”
七叔低头了,“任云!他叫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