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的疑惑没有人可以解答,若非今日用到此事,李彻也不会联想到地下管道,八竿子打不着的图纸,高宗居然毁了?
他眸色一暗,想起皇兄的作风,他直觉这份图纸里面,藏着问题。但此时明显不……
“你想要?”谢褚雅突然惊呼,随后露出甜蜜的微笑,“你果然是为了当年的事情。”
李彻面色平静没露出半分破绽。这已经是最大的破绽,谢褚雅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怡然自得,“哎呀,何必生气嘞。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
她重新倒在椅子上,看着头顶的雕花,她压低声音,难得有几分真情流露,“高祖已死,当年之事无法平反。你当知晓。”
李彻眸色晦暗不明,但他还是回答:“若是不平,我心难安。”
谢褚雅笑了,平静的,柔和的,宁静的。她用害怕花瓣掉落的声音,轻声道:“为求心安,也是应该。”她停顿一瞬,柔声道:“我会帮你的。”
李彻脸色一顿,唇角无意识地扯住微笑。
谢褚雅点点脚尖。李彻立刻收敛容颜。谢褚雅起身,振作精神,她凑到李彻身前,笑呵呵问:“你想到进去的办法了吗?”
李彻推着谢褚雅的脸蛋,低声道:“我来想办法。”
谢褚雅摇摇手指,“用不着,会有人帮忙哦。”
李彻歪着脑袋看眼她,没反驳。
谢褚雅坐回李彻对面,悠闲地等待着。
“笃笃笃!”副官敲门后,进入屋内,看到谢褚雅那一瞬,他身体一僵,但还保持住姿态,“潘公子来了。”
谢褚雅抢在前面,笑呵呵道:“快把他请进来。”
副官一愣,看向李彻。李彻面无表情地回望。副官转身离开,没一会,带着潘崆岘来到李彻屋内。
潘崆岘穿着一些青衣,他走进屋内,对着李彻行礼。
谢褚雅立刻跳到他面前,伸出手掌。
潘崆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谢褚雅半眯眼睛,同样看着潘崆岘。
二人身上有种意外和谐的氛围,李彻轻咳打断二人,“夫人,回来。”
谢褚雅撇撇嘴,收回手掌。在手掌彻底收回那一瞬间,一张纸落在谢褚雅手上。
谢褚雅立即打开纸张,她看着纸张上‘外围地图’,笑弯了眼睛。
潘崆岘一直观察谢褚雅,见她笑了,心下大定。看来这份礼物,她喜欢。
谢褚雅挥挥纸张,“我收下了,当作谢礼吧,谁叫我帮了你。”她骄傲地扬起下巴。
潘崆岘没有反驳,微微点头,但仍旧看着她,“厨师已经送到王府,你还想要什么?”
谢褚雅鼓起双颊,气鼓鼓地面对潘崆岘,“我是乞丐吗?你少来这套!”
潘崆岘眨眨黑黝黝的眼睛,“为什么不睁眼?”
谢褚雅反问:“睁眼不累吗?”
潘崆岘点头,又摇头。
谢褚雅轻嗤几声,回头走向李彻。
李彻安静地看着她,谢褚雅把图纸拍给李彻,李彻接过图纸,安静地放在一边。
谢褚雅的借花献佛并为激怒潘崆岘,他只是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李彻。
李彻莫名在他眼中瞅出软饭男的意味。他冷冷地看着潘崆岘,随后拉过谢褚雅。
谢褚雅莫名其妙地窝在李彻怀中。李彻搂着谢褚雅,对潘崆岘道:“我夫人向来心软潘公子别误会。”
“没有误会。”潘崆岘平平道。
李彻点头,“最好没有。”他看向潘崆岘,不留情的赶客,“这里乃是大理寺,潘公子没事不可久留。”
潘崆岘看向谢褚雅,点头示意,“下次见。”
谢褚雅冲着他挥挥手。潘崆岘转身离开。
等待潘崆岘彻底离开,李彻捏捏谢褚雅的鼻尖。低声警告,“离他远点。”他对这位潘公子的印象不好,总觉得诡异。
潘公子回府后,庆国公就生病卧床不起,据御医诊脉,庆国公怕是从此以后站不起来。贵妃哭成泪人。
侵地案只能搁置。潘公子代表庆国公府把侵占的土地重新归还给百姓。御史大夫总不能对昏迷不醒的庆国公开炮,只能对准太宗。
潘公子一番操作,把大臣的针对对象变成太宗,贵妃,乃是与三殿下。唯独抽离了庆国公府。如今国公府更是禁闭大门。
三殿下派人去见,潘崆岘也不见。潘府似乎要放弃三殿下。
一套连着一套的计谋,每一点都踩在太宗和贵妃的底线上,但贵妃却还向着潘府,甚至狠狠痛斥三殿下。潘崆岘对人性的把控超乎李彻想象。
他不由得怀疑,以前潘崆岘有这般厉害?
谢褚雅顺从地点头,“我知道,我会离他远点的。”她不算喜欢这位同类,虽说都是顶尖聪明。但谢褚雅更多是观察,是分析。潘崆岘却偏向于人性。可人性向来可怖,她对于人性向来敬而远之。
她可不想和下棋者一起完。那种人最没趣,总是寻找最优解。最优解者玩意,谢褚雅一点看不上。最优解向来是会牺牲人性命的。但她认为行为大过一切,没有利益可以牺牲性命。
李彻对谢褚雅回答很满意。
“笃笃笃!”门再次敲响,楚荣文闷闷的声音传来。“殿下,臣等有事相求。”
谢褚雅从李彻怀中起身,“进来。”
听到谢褚雅的声音,楚荣文先是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进门。看到屋内的谢褚雅,楚荣文满脸愧疚,“抱歉,我们……”
“没事。”谢褚雅笑呵呵地挥挥手臂,“图纸有人送来了。”
楚荣文大惊,自言自语,“他还算有点良心。”
“不是哦,”谢褚雅笑嘻嘻道,“是别人给我的道谢礼物。”
“哎?!”楚荣文一惊,没有追问下去,他看向李彻,李彻递上图纸。楚荣文打开后,面对上面的弯曲的轨道,陷入迷惑。他只能转手交给身后林青岚。
林青岚倒是勉强看懂,但仍旧心怀疑惑,“单单外围的图纸怕是很难支持我们走到最后。”他看向李彻,“殿下,工部那边图纸真的毁了?”
李彻冷冷道:“高宗下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