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君凉府邸之中。
顾荼醒来之时,浅穗已然在她身边等候已久。
浅穗跪在地上开口道:“夫人……我……辜负了您……”
顾荼只觉得抬起眼皮也十分困难。
于是干脆闭着眼睛道:“无妨。”
浅穗连忙低了头说:“夫人……奴婢斗胆问您一句,如若侯爷不肯纳我为妾,婢子还可以留在你身边么?”
顾荼转过身看她:“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浅穗抬起头来看着顾荼。
“夫人且说。”
“你可知道当时安宁王府上的平妻眉韵?”
浅穗眼中波澜不惊:“婢子如此低的身份,怎能和她相提并论呢。”
顾荼挑挑眉:“你当真不知道?”
“夫人若是责怪婢子,就请责罚婢子好了,婢子怎能与夫人说假话呢?夫人与我有恩,婢子自然是不会说谎的。”
见顾荼不回答。
浅穗沉了眉眼,似是十分低落:“婢子这条命,早该在前几年的饥荒……若不是夫人肯帮忙施以援手,婢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荼连忙打断她:“这话不准再讲。”
“我现下,的确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但是,对你来说太过危险。”
浅穗顿了顿,开口道:“夫人且说。”
“若我要你乔装成眉韵,去会会如今的荣恒帝呢?”
……
浅穗出了顾荼的屋子,躲过众人的视线,进了一间偏房。
“她怎么说?”
“她终于肯开口让我潜伏在荣恒帝身边了。”浅穗看着面前的任子许。
任子许点点头。
“小凉凉他没有说出来,但我还是想问你,你可还愿意再过从前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浅穗扯出一抹淡笑:“我这条命,我这个人,都是属于主子的。”
任子许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生而为人,你是暗卫中少见的女子,就不为自己拼一拼的?”
浅穗思索半晌,复又抬起头:“如若能在我死后,将我的坟茔迁在我家人身边,这便足够了。”
任子许叹息道:“君凉他执念太深,惦念的也太深,无论如何,如若今生不可以,期盼来世,你也能遇到你心上的良人。”
浅穗点点头:“会的。”
任子许从药箱拿出几瓶药。
“近来去训练难免有磕着碰着的情形,多保重。”
“多谢任先生。”
……
而另一边,任子许瞧了瞧君凉书房的门。
“见过她了?”
“见过了。”任子许合上门,“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瞧着你近一段日子,这气色好了不少。”
更多了一丝爽朗轻快的味道。
“何来喜事?”君凉手在书册上翻了几页,头也没抬地说。
任子许戳了戳他:“我且问问你,昨日的菜式,可还吃的惯么?”
“是你告诉她的?”君凉皱了皱眉。
“这……”任子许清了清喉咙,“当然不是我的手笔。”
“不是你的是谁的?”君凉显然不信。
任子许讪讪地笑道:“之前在宫里好像落下了几本医书……我以为照着她的性子,是不会翻开书的。”
君凉瞪了他一眼。
“始作俑者原来在这里。”
任子许暗戳戳问了问君凉:“昨日的情形,你是如何忍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