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雷庆华的疏导,秋雅终于逐步放开了心结,虽没能完全打开心胸重拾自己的爱情,但也不再一味地拒绝向往未来。余竞冬陪她一起去见了那位客商,说明了情况,退了那个婚事,虽然对方很是恼火并表示以后再不与君达做生意,但杨隐等人都觉得只要能让秋雅和余竞冬快乐的在一起,这点损失还是值得的。
在一个晴好的日子里,杨隐和水玲珑一起去看了汪小轩。
汪小轩胡子拉茬,与以往的风流倜傥不可同日而语,见到水玲珑的刹那,他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被淡漠所掩盖。
隔着玻璃与话筒,水玲珑轻轻地问:“你还好吧?有没有吃苦?”
“吃得下、睡得着,不用再提心吊胆,你说好不好?”汪小轩淡淡地说。
水玲珑咽了咽口水,踌躇了老半天说:“我等你出来吧。”
汪小轩一震,随即笑笑说:“傻丫头,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我和朱婉华是领了证的,不需要你来等我。”
水玲珑听到这话,心里忽地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她会等你吗?”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这有什么关系呢?玲珑,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回头了。我如果需要你等,当初就不会推开你,咱俩已经没戏啦,再耗着也是浪费你自己的感情,何必呢?”汪小轩说话的声音有了一丝温情。
“我就想知道,你当初离开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朱婉华?”
汪小轩隔着玻璃看了她一会儿说:“是,我爱上她了,就这么简单。感情这东西,说要变起来,还真TM快,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和你那么久都会抵不上和她短短几个月?”
水玲珑撇了撇嘴,把眼泪咽回去,轻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也会好好的服刑吧?”
汪小轩把头别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转回来说:“会的。希望我出来的时候,能看到你当妈妈的样子。”
水玲珑点了点头,将话筒交给杨隐,没跟他们俩打招呼,自个儿就走了出去。
杨隐叹口气对汪小轩说:“谢谢你,能为她着想!”
“不用谢我,我比你更希望她能过好!”汪小轩说。
杨隐点了点头,“朱婉华真的递交离婚申请了?”
汪小轩笑了笑说:“意料中的事。既然联盟成不了,这婚姻留着干吗?总算她还是完璧之身,又是高干门弟,重新找个男人再嫁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杨隐问。
汪小轩摇摇头说:“我知道,比起徐家,你对我们家一直是瞧不起的,不必违心来帮我。”
杨隐叹道:“我是不喜欢你父母,但你还能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汪小轩笑道:“听起来不错!在如今这种境地,还能被人当朋友,我应该感到开心了。行啦,见也见过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就此别过吧。”
看完汪小轩,杨隐让水玲珑自己回去,他又去看守所看了裴毓桐。由于这次被判了一年,裴毓桐没有被转往监狱,而是要在看守所服完刑期。
比起第一次入狱时的沉默,这一次杨隐看到的裴毓桐竟是开朗快乐的。
“你看上去很开心啊?”杨隐问他。
“一眼就能看出来?”裴毓桐笑着说,“心里的负担都放下了,人便轻松了,人一轻松自然就快乐了。”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为你高兴!”杨隐说。
“我也替自己高兴。这些年,我守着她的这些个秘密,寝食难安却又不愿出卖她,硬是苦了自己。如今,她自己说出来了,不但她解脱了,我也解脱了。”裴毓桐笑着说。
杨隐知道他说的是林古。前些日子,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中,杨隐得知林古逃出去之前,曾交给裴毓桐一笔钱,让他替自己保管,万一哪天她被抓回来,坐牢出来后还可以有个活路。但真被抓回来后,她一来觉得裴毓桐不会替自己瞒着这件事,二来又觉得自己的罪行怕是能活着都难,与其没命花这些钱,还不如老实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就这样,林古为自己多争取了一个机会,却把裴毓桐再次送进了看守所。
“恨不恨她?”杨隐问。
裴毓桐摇摇头说:“我对她早没有恨了。人这一辈子,就因为那些复杂的情感才会活得累,与其在这些情感里面纠缠自苦,还不如放自己一条生路,什么也不要去想,心自然就宁静了。”
“你这是出世了啊。”杨隐说。
裴毓桐笑了笑没再说话,俩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探视的时间便到了。
看了这两个一直想去探视的人,杨隐心里觉得轻松不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要走,无论是汪小轩也好,还是裴毓桐也好,他们与他之间的交集在被那些贪婪、欲望填充以后,慢慢地就与他发生着背离,不管他多想拉住这些朋友,但各自的命运车轮并不会因为他的愿望而停下来。所以,他也要沿着自己的轨迹继续前行,去寻找新的交集,去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他花了些时间,通过网络找了几所美国的大学,发送了自己的游学申请。与此同时,加拿大移民局的体检通知下来了。由于沈蕴秋正在孕中,不适合作X光检查,而且他们俩人的复婚手续还没办理,杨隐又通过移民公司向加拿大驻梅州领事馆递交了延迟体检的申请,打算在孩子出生后再一起进行体检,到时候一并补交婚姻证明材料。
经得沈蕴秋的同意,他们处理了名下大部分的房产,只留了R市的那套海边小别墅和梅州的这套公寓,变现所得基本用来作为办理加国投资移民的费用,以及在加国购买住房。
沈蕴秋越是离临盆的日子近了,肚子也大得越发的惊人,两个腿也肿得厉害,除了每天必要的散步等轻度活动,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了家里。史芳芳的精神状况已经有很大的改善,加上她有生产的经验,便带着儿子前来梅州照顾沈蕴秋。余雷有了小伙伴,家里愈发的热闹了,每天欢声笑语不断,沈蕴秋对杨隐说,其实留在国内也挺好的,至少有那么多的朋友在身边。
杨隐笑着说:“等手续办好了,那边也都安顿好了,我们仍旧可以回来生活的。而且,君达一天没有上市,我对君达的责任就一天没有尽到,不可能自己在外面安生地生活的。”
“那你打算接下去怎么做呢?”沈蕴秋问。
“我已经观察了很久,亚平和竞冬俩人,亚平应该更沉稳些,考虑问题的思路与眼界还是很有前瞻性的。虽然他不如竞冬说话温和,但这应该不会影响他带领君达向更高的平台发展。”杨隐说。
“那你是打算把公司交给亚平了?”
杨隐点了点头,“管理权交给他,我也可以在进修后,专心对付上市的事,毕竟这又是一桩颇费心力的事情。”
沈蕴秋笑了笑说:“这一生孩子啊,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公司的事,看样子也要把大权交出去喽。”
杨隐拍拍她的手说:“放心吧,刘凯天其实是个人才,只不过一直躲在刘江峰的羽翼下没显露出来而已。如今刘江峰在牢里,徐明达受处分后又退居二线,是他承担各种责任的时候了。你把公司的担子也交给他,正好可以让他大脑里那些沉睡的经营细胞都活过来。”
沈蕴秋打量着杨隐说:“我跟他共事这么久,怎么没发现你说的这么多优点啊?”
杨隐哈哈笑道:“他是妇女之友,在女人面前他永远只想着怎么展开他的孔雀尾巴,而忘了女人也会愿意欣赏男人的工作干劲。”
沈蕴秋皱眉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妇女之友?”
杨隐笑了一会儿,也不作解释,转过话题问她:“民政局那边该交的材料我都交了,就差到时候去签个字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为我们的复婚庆祝一下?”
沈蕴秋瞪大了眼睛说:“那天还要去医院生宝宝,怎么庆祝啊?你该不会想在医院里庆祝吧?”她拼命摇着两个手说,“哎呀,不要不要,这太乱了,还会影响宝宝休息!”
杨隐哈哈大笑着捉住她两只还在乱晃的手说:“我什么时候说在医院里庆祝了?尽一个人瞎说。”
“那你什么意思?”
“等你和孩子都回家后,咱们去R市补办,让孩子给我们作鉴证!”杨隐说。
沈蕴秋看着他一下笑了,“你早说啊,害得我一阵紧张。”但她忽然又说,“孩子看着父母结婚会不会很怪啊?”
“不怪!我就是要在孩子长大后,告诉他,爸爸曾辜负过妈妈,爸爸妈妈的后半生请他作鉴证,看爸爸怎么好好地去爱他的妈妈!”杨隐看着沈蕴秋的眼睛清晰地说。
沈蕴秋的眼里泛起泪光,她依偎到杨隐身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你说的话,宝宝在里面也是能听到的,你可不许赖哦!”
杨隐牵起她的手说:“来,我们拉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