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关卿卿打电话给沈蕴秋,说是想再讨论一下收购三江房产的事,但她的脚不方便出门,想请沈蕴秋和杨隐一起去酒店。
沈蕴秋因为杨隐没有明确回复自己,到底是不是和关卿卿彻底了断,便知道自己和关卿卿之间怕是得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了。既然关卿卿是粘上杨隐了,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总不见得就这样拱手相送了。
沈蕴秋在电话里回复关卿卿,等杨隐从诺富特酒店回来,他们马上去酒店见她。但她会先让自己家里的保姆去酒店照料关卿卿,直到她脚伤好了为止,以表示自己的一点歉意。
关卿卿把电话打给沈蕴秋就是想试探一下,杨隐昨晚回去后,他们夫妻间有没有吵架。沈蕴秋周到的答复,让她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等他们来。
杨隐从诺富特回来已近午饭时间,他带回来一个消息,袁沁蓝打算卖掉诺富特。
“她疯了?诺富特这么好的盈利能力,干吗要卖掉?竞冬也同意吗?”沈蕴秋早上还在奇怪,诺富特的孟总为什么一定要请杨隐过去,原来是为这事。
杨隐苦笑道:“这是他们一致的决定。现在这种事连董事会都不必开了,光他们余家的人手里就握了过半数的股份,只要他们意见统一,就万事OK了。”
“没说为什么卖吗?”沈蕴秋继续问。
“好像是袁沁蓝觉得这个项目回报太慢,要竞豪专注搞住宅项目,想借此回收资金。”杨隐说。
“我要找她谈谈!”沈蕴秋忽然说。
“你干吗?”杨隐忙问。
沈蕴秋认真地看着杨隐说:“用我们手里的竞豪股份跟她换诺富特!”
“你疯了!我们的股份是将来我们重返竞豪的希望,如果跟她这么换了,不但我们损失的利益是巨大的,也会断了我们回竞豪的路。”杨隐沉声说。
“你觉得,以他们现在这种状况,我们还可能回竞豪吗?而且,诺富特是你的心血,如果就这样卖了,你在竞豪的印迹才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可是,诺富特并不值我们手里这些股份的价值。如果一定要这么做,就用我的那部分股份,你的还是不要动吧?”
“袁沁蓝未必愿意同意我这个想法,如果同意,她肯定也是要我们俩的股份,而不仅仅只是你的。”
杨隐看着沈蕴秋,心里有些犹豫地问:“你是想,我们以后就留在这里经营诺富特?三江房产不要收购了?”
沈蕴秋的心猛地一抽,但她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关卿卿不是肯借钱给我们吗?无非就是借了晚点还吧。对了,她约了我们在酒店见面,差点忘了。”
杨隐见沈蕴秋不再排斥收购三江的事,也不敢主动催她赶紧一起去酒店,怕又让她不高兴。但提到关卿卿,自然地就想到她行动不便,一上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叫东西吃,会不会有什么事不方便做?
沈蕴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你放心吧,我已经让苏阿姨去酒店照顾她了。反正我们就俩人,这些家务自己也能做,倒是她需要有人照顾一下。”没等杨隐开口,她又说,“我们快走吧,和她商量完,我先跟袁沁蓝联系一下,说不定我们还要去S市。”
杨隐点头去发动车子,沈蕴秋锁了门,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给余竞冬打个电话,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免得被袁沁蓝一口否决了。
余竞冬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但竟透出一丝微微的兴奋:“蕴秋,你,你们还好吧?”
“我们很好!你和秋雅怎么样?”沈蕴秋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
“还好。找我有事?”
“是的。听说,你们要卖了诺富特,是真的吗?”
余竞冬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们听说了?是有这么个想法,还没找好买家。”
“不要找买家了,杨隐想用手上的股份交换诺富特。”沈蕴秋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说用两人的股份交换,以便将来余飞和袁沁蓝讨价还价时再拿出来。
“杨隐想要诺富特?”余竞冬有些惊讶,怎么说都是这些股份比诺富特值钱,他不知道杨隐在想什么。
“确切的说,是我和他都想要诺富特。对他,是因为这里有他付出的心血。对我,是因为我和他在这里结婚,我喜欢这个地方。”
余竞冬沉默了很久,才说:“那你们什么时候来一趟,我们具体谈谈吧。我也要和小飞他们商量一下。”
“好!我们晚上就会回到S市,希望明天可以坐下来谈。”沈蕴秋不想给余竞冬犹豫的时间。
“好吧。”余竞冬的声音越来越颓唐,沈蕴秋有些难过,为自己现在要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交流,但她不想让自己再心软,这对谁都不好。
与余竞冬通完电话,她立刻又打电话给秋雅。一听到她的声音,秋雅就开心地叫起来:“蕴秋,想死我了!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
“你也没跟我联系啊!我还怕你不愿意接我电话呢!”沈蕴秋说。
“我跟你想的一样。”秋雅有些黯然地说,但随即又开心地问:“今天你既然打给我,是表示你不怪我吧?”
“傻瓜!我哪有怪过你?我们始终是好姐妹!”
“谢谢你,蕴秋!”
“什么谢不谢的!我是想求你看在姐妹份上,帮我个忙。”
“你说,我一定帮!”
“同意杨隐用手里的股份交换诺富特!”
秋雅一下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轻声问:“你跟竞冬商量过吗?”
“说过了。但是,我还想有你的支持,否则他就算同意,也拗不过袁沁蓝他们。”
“其实,卖掉诺富特是伯母的意思。她觉得,竞豪是家专业地产公司,不应该做这些酒店项目。沁蓝不过是照她的意思执行罢了。”秋雅嗫嗫地说。
“你相信这完全是伯母的意思?秋雅,你拿出点精神来啊!余飞和袁沁蓝早不是我们过去认识的他们了,你如果再这么看问题,怎么帮竞冬啊?竞豪现在可不是过去只有两、三个项目的房产公司,每年十几亿的资金运作,弄不好可是要出事情的!”沈蕴秋替秋雅和余竞冬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
“蕴秋,我知道你说得在理。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就没有了以前的精气神,每天看着一大堆的报告、接着一大堆的电话,心里却空落落的。你们走了以后,公司可大不如前了……”秋雅突然截住话头,显然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沈蕴秋也不想再把问题扯开去,就问她:“那这事你能帮忙说话吗?”
“我看竞冬的,他同意,我自然是赞成的。”秋雅说。
“那好吧。明天见。”
“你明天会来?”
“对,我们明天在竞豪见!”
杨隐回过头看了一眼沈蕴秋,叹息道:“何必这样逼他们?”
“如果可能,我真想从他们手里多换几个项目出来,哪怕贴些钱也好。”沈蕴秋有些伤感,秋雅的话让她听出了竞豪这段时间的艰难。她知道,因为杨隐和水玲珑的离职,水利民对竞豪在林海省的投资,一下失去了热情,不再像过去给予全力的支持。而竞豪目前大部分的项目都在林海省。徐峰虽与余竞冬的交情远长于杨隐,但却很反感余竞冬把杨隐赶出公司的做法,对于竞豪的融资也开始推三阻四。在竞豪内部,有能力的中高层员工大部分都离职了,工作几乎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余竞冬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因而,接下来,竞豪真的很可能会将手上的项目频频转手。
杨隐没有吭声,沈蕴秋想的问题,他早就想过。所以他才想保住股份,为将来重返竞豪做准备。但现在这样的抉择也未尝不是一个良策,如果竞豪从此没落,那些股份只会越来越不值钱,还不如另作他谋。
他们赶到关卿卿房间时,她刚刚和苏阿姨一起吃过饭,躺在床上小憩。
杨隐示意苏阿姨不要叫醒她,自己和沈蕴秋在沙发上坐下来。看见书桌上一堆摊开的资料,他重新站起来,走过去翻了起来。
“上午有几个法院的人来过,关小姐和他们谈了有两个多小时,快十二点了,他们才走的。”苏阿姨站到杨隐身边小声说,但还是惊醒了床上的关卿卿。
“你们来了啊?”关卿卿翻身坐起来,沈蕴秋忙过去帮她在背后垫了个枕头,并笑着说:“见你正睡着,不好意思打扰你。”
“怎么会打扰啊?我本来就在等你们。原以为你们上午就能来,还特意请了法院的几个朋友来,没想到你们现在才来。”关卿卿半是安慰,半是嗔怪地说。
杨隐一边看着材料,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法院的那几位怎么说?”
关卿卿笑笑说,“看来是没人敢接这个烫山芋呢!”她接过沈蕴秋递过来的水杯,“如果只有你们报名的话,怕是可以谈一下具体代为清偿债务的时间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