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出来吃早餐吧!”余飞出现在房门口时,秋雅刚刚穿上自己的衣服,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余飞走到秋雅的跟前,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轻佻地道:“怎么,昨晚那么热情,一早醒来就冷冰冰啦?”
秋雅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脱离余飞的掌握,退开两步道:“昨晚那是喝醉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这怎么可能?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能当作没发生呢?”余飞大惊小怪地说。
秋雅觉得自己的脑袋沉沉的,看着余飞,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乱。但不明白自己昨晚怎么一瓶啤酒就喝醉了,还稀里糊涂地和余飞上了床,最要命的是,自己怎么会什么印象都没有?
余飞在秋雅心烦意乱的当口,又走到她的跟前,低头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的床上功夫真好,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秋雅闻言,猛抬起头,额头狠狠地撞在余飞的下巴上,疼得他“咝咝”地直抽冷气,秋雅也抚着额头好一阵地疼,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余飞的表情。
余飞被她看得心里怪怪的,心虚地问:“干吗这样一直盯着我?”
秋雅冷哼道:“我现在才发现,人要向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余飞捂着自己的下巴,嘿嘿干笑着,想要再说什么,却见秋雅已拎起地上的坤包,甩门而去,他刚刚还挂着笑意的脸立马冷了下来。
秋雅在此后的几天里总是觉得那天的事透着怪异,却也找不到问题所在。直到一日,和黄老板相熟的几个温州客户,陆续打电话来询问万通商业广场的情况,秋雅才明白,自己着了余飞的道。
余竞冬和余飞都知道,秋雅有一个习惯,总是将重要的客户资料随身携带,从不放在办公场所,生怕遗失或被用心不良的人取走。而今,恰恰因为这个习惯,被余飞盗走了客户资料,还让秋雅百口莫辩。
秋雅也是个烈性的人,情急之下未及多想,就立马请假,在家一个个地与客户联系。逐一告知他们,因为她的疏忽泄露了他们的资料,请他们谅解。并告知他们,万丰商业广场并非竞豪的项目,只因盗取了客户资料才冒名与他们取得联系,请他们谨慎投资。
在电话一一告知后,秋雅反复思量,还是觉得有漏洞,生怕有的客户禁不住游说而投资,万一哪天觉得亏了,又反咬竞豪泄露客户资料导致他们投资失误。在销假回到营销部的当日,秋雅就召开会议,在会上检讨自己的过失,并请天玲协助给每一位客户发正式函件,再次说明情况。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敲开了余竞冬办公室的门。
“余董,有件事,必须向你汇报一下。”秋雅强忍心头的难过开口。
“坐,秋雅。什么事?”余竞冬正看着杨隐传真来的新项目资料,并没有抬头。
秋雅在余竞冬的对面坐下,艰难地说道:“我,前些日子遗失了温州投资客户的资料。”
余竞冬一下抬起头,紧盯着秋雅问:“怎么回事?”
“余飞约我见面,我在喝了一瓶啤酒后,醉了。几天后,就有不少的温州客户打电话来询问万通的情况。”秋雅简单地讲了事情经过。
余竞冬眉头深锁,每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一瓶啤酒?”
秋雅眼里的泪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天醒来还躺在他床上。”
“你说什么?”余竞冬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对你做了什么?”
秋雅拼命摇着头,呜咽着说:“我不确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砰”的一声,余竞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怒道:“不能再纵容他了!我去找他,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言罢,人就往外冲去。
秋雅急跑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余竞冬,哭道:“没证没据的,你去了,我会很难堪的,余董!”
余竞冬转过身来看着秋雅,心里升起一丝怜惜,歉意地道:“对不起,因为我们叔侄,牵累你了!”
秋雅摇摇头说:“你没必要道歉,不关你的事。我只想请你答应件事。”
余竞冬站正自己的身子,使自己面对着秋雅,然后正色道:“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
秋雅凄然一笑道:“你做得到的。我只是请求调回总部,不再兼任分公司的营销部经理。天玲通过这一年的锻炼,已经能够胜任这个岗位,就让她挑起这个担子吧。”
听秋雅作出这样的决定,余竞冬的心里竟不由自主地感到难过。余飞和秋雅,是他从创业开始就一起打拼的两个人,一直以来配合默契。秋雅不止一次地帮他利用营销手段,达到了快速回笼资金的目的。所以,当大部分总部工作人员都调回S市时,唯独秋雅被他留了下来。尽管后来沈蕴秋病愈回来工作,余竞冬也没有把秋雅调回S市,情愿让她两头跑。
秋雅见余竞冬一直没有作声,又说:“你放心吧,这儿的工作都上轨道了,我在与不在都没关系的。这次的资料泄露,我也在营销部作了检讨,并给每个客户都打了电话,并让天玲帮忙都发了公函。辞去这个职务,是应该有的担当,因为我们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部分客源的,我不能推卸责任。”
余竞冬终于沉声道:“你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何必再辞去职务呢!”
秋雅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浅浅一笑说:“记得你说过,一个好的企业,必须做到赏罚分明。今天,我既然出错了,就该认罚。我已经是自请最轻的处罚了,你就当我先下手为强,不要和我计较。”
秋雅说得轻描淡写,余竞冬听在耳朵里却是酸涩无比,忍不住又出口劝她:“我当然是不会和你计较,你更不必如此苛责自己。留下来,这里也需要你。或者,你还是和过去一样,两头跑?”
余竞冬的一再相劝,令秋雅本已收起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哽咽道:“我得为竞豪的其他员工做个榜样!你如果能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就什么都值了。”
自认识秋雅以来,余竞冬从没见她哭过,今天却看她哭了两回,心里更生了怜惜,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擦她脸上不断淌下来的泪,小心翼翼地,帮她一点点地抹去。
秋雅的身子微微地颤抖,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五年来的全部。在她不再奢望他的温柔时,他却这样温情相待,足使她强自控制的感情濒临决堤,她同样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手抚在那双,正帮她拭着泪的手上,轻柔,并且充满感情。
余竞冬此刻内心对秋雅充满歉疚,觉得自己不但辜负了她一腔深情,还牵累她连工作都不得安稳。面对秋雅此刻的感情流露,他不想像过去一般地生硬逃避,只想给她一些安慰。在他将秋雅轻揽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沈蕴秋推门站在了他们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