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沁蓝对秦海华的担心丝毫不以为意。从星巴克出来,她一路漫无目的地驾着车,不知不觉竟开到了幽兰湖。既来之,则安之。她干脆下了车,准备散散心。
信步来到湖边的袁沁蓝,意外地见到了余飞,他一个人坐在湖边抽着烟,钓杆插在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余飞对袁沁蓝的到来也感到意外,但神情淡淡,只示意她边上有椅子可以拿来坐。袁沁蓝还没坐下,就看到钩杆在动,马上喊余飞:“好像鱼上钩了。”
余飞看了看,却依旧端坐不动。
袁沁蓝对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再次提醒他:“浮标在动啊,你不看看?”
余飞摇摇头道:“我只是想消磨一下时间,理理思路,钓鱼不过是做个样子。”
“你还真怪!既然不想钓,就不要放铒下杆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袁沁蓝没好气地说。
余飞轻哼一声道:“这世上多的是没事找事的人。”
袁沁蓝知道他是影射自己,心里一下不爽起来,坐下不再说话。
直到余飞抽完了手中的烟,他发现袁沁蓝坐在边上一直没出声,也就定定地看着湖面出神,随口问:“你有心事?”
袁沁蓝点点头,说:“杨隐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孩子一生下来他就知道!”
余飞在收钓杆的手抖了抖,问:“他怎么知道的?”
“当时医生好像要他抽点血,结果发现与孩子的血型不符。他就暗地去做了亲子鉴定。”说完,她从包里将那日杨隐给她的那张鉴定书递给余飞。
余飞没有接,只是加快了收线的速度,手上很是用劲。
袁沁蓝见他这样,有点着恼,说:“你什么意思啊?”
余飞将渔具都收好了才说:“你自己什么打算?”
袁沁蓝听他这么问,低下了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杨隐说可以不离婚,但条件是他只给我一个空壳的婚姻!余飞,我做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他能把心放到我身上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她的话语里有很深的绝望,余飞想安慰她一下,但还是忍住了,不带一丝波澜地道:“你当初做那样的决定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过可能的后果。现在,后果来了,你就得承受。这很公平。”
袁沁蓝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并质问道:“什么叫公平?你们一个个都护着沈蕴秋,对我就公平了?”
余飞的面色变了变,道:“你扯远了。”
袁沁蓝走到他跟前,轻哼道:“被我说中痛处了?”
余飞没有理会她的讽刺,拎起东西准备离开。每次来幽兰湖,他都喜欢独自思考,很讨厌这样的宁静被打扰。而且,他确实很讨厌袁沁蓝的咄咄逼人。
见他要走,袁沁蓝跟上几步道:“杨隐有问我孩子的生父是谁,我没有说。”
余飞突然回身,吓了袁沁蓝一跳,“你可以告诉他。我相信,你不说,他也该猜到了,那天就我们这几个人。”
袁沁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怕你们十几年的兄弟,从此做不成了?”
余飞冷笑道:“是兄弟我就不这么对他了。这样看来,我就没把他当过兄弟!所以,你不必替我隐瞒什么。而且,以后不要再拿任何事来要胁我帮你!我想过了,长痛不如短痛。哪天你真觉得不乐意了,可以把那事说出来。”
袁沁蓝张大了嘴巴,看着余飞,她毫无思想准备有一天余飞会痛下这样的决定。余飞瞧见她这副吃惊的样子,觉得好笑,走上一步将她的下巴往上推了推,说:“你嘴巴太大,脸太瘦,张着嘴实在不好。”
袁沁蓝一把拉住他:“你真这样想的?”
余飞耸耸肩,又点了点头。袁沁蓝一时觉得有没顶之感。在她的潜意识里,余飞始终是一个同盟者。尽管,他也总是在帮沈蕴秋,可与杨隐不同,他有自己的限度,也有着与沈蕴秋常常不同的立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袁沁蓝觉得,自己跟余飞更像同一类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很多很多。但现在,他突然打算撒手了,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她仍想努力说服他,与自己站在一个战壕里,“你不觉得,如果我说了,不光你和杨隐的兄弟情完了,其他人也都会弃你而去。这样的后果,你能承受?”
余飞突然笑起来,说:“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要说你早就说了。如果你说了,对你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至于孩子的事,杨隐猜得到,你说与不说,都已造成影响了。”
袁沁蓝被她说中了心事,一时不知怎样辩解才好。眼睁睁看他上了车才追上去,问:“你那晚应该是为着那事,才答应我的,对吧?”
余飞忽然从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回道:“你希望我还有什么想法?当然,也有可能,那天我也喝多了,有美愿意投怀送抱,当然乐得接纳。”
袁沁蓝咬了咬嘴唇,怒道:“那你当初干吗那么紧张孩子?”
“笑话,我的孩子,自然是我紧张了!你不会是希望我对你有意思吧?”余飞揶揄袁沁蓝。
“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能和杨隐能一起待那么多年。本质上,你们男人都是动物!感情再丰富都是冲着床上那点事去的。”袁沁蓝口不择言地反讥。
余飞笑道:“幸亏我是动物,你当时才能利用我,不然,你以为呢?”说完就驾车绝尘而去,留下袁沁蓝在那里兀自咬牙切齿地骂他。
以余飞对杨隐的了解,既然他去做了亲子鉴定,就一定会想到谁是孩子的生父。然而,他却一直没来找自己,这说明了什么?杨隐一定在查什么,他是个喜欢讲证据的人,就像他干的行当一样,什么都拿证据说话。与其让他这么查下去,不如主动出击,告诉他自己就是孩子的生父,至少这事情在杨隐那里算不得十恶不赦,他敢肯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