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什么宽，这头熊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懂。

它只是觉得厉害。

一条狗说话都比自己利索，这不是厉害是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熊哥，过两天我会在那座山头开坛讲法，我希望你能过来听一听。”

哮天留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这熊用爪子摸了摸头，它不懂什么是开坛讲法，但它觉得自己应该去。

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

两天后。

森林中一阵悉悉索索。

几条蛇结伴，共同朝着某个方向蜿蜒而行，引起周围植被沙沙作响。

呼！呼！

同时，几头鹰疾驰而来，然后在天上盘旋了几圈。

它们看见了地上的蛇。

但奇怪的是，虽然看见了食谱上的猎物，这几头鹰却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不管不顾，径直朝着前方而去。

它们飞行的方向，竟与这些蛇的方向一模一样。

此时，森林中如它们这般的生物，还不在少数。

咚！咚！

几头庞然大物踩踏着地面，引起一阵阵低鸣，竟是数头大象。

在它们上方，有猴儿牵着树枝荡秋千。

远处，还有群狼奔驰。

甚至，还有大树连根而起，以根系为脚，在大地上蹒跚而行。

一路上有花草随风而起，飘荡在这大树之上，它们不仅是搭个便车，还在竭力帮助大树前行。

有植物系同类相助，大树的脚步快了不少。

但就算再快，它们也是最后抵达的。

等它们到了目的地，前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妖兽。

不仅仅是妖兽，还有许多灵智蒙昧的野兽。

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如此繁杂的阵容，怕是早就已经打起来了。

但在这里，它们却是极度的和谐。

甚至没有任何妖兽发出声音。

“都到了啊！”

一条狗慢步而来，走到最高处。

正是哮天。

“我名哮天，如大家所见，是一条狗。”

“承蒙大家看得起，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我谢谢大家。”

哮天的话发自肺腑。

下方这些妖兽，实力最高才筑基，最低的，还只是野兽。

但哮天并不介意。

再强大的妖兽，都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

“我一路走来，希望走出一条让妖兽们不再自相残杀的路。”

“这一路上，有许多朋友帮我，终于让这条路有了一点眉目。”

“我诚心希望大家，都能到这条路上来。”

“人族有句话，说得是：让少数人走的，是路；让很多人走的，是道！”

“哮天不才，愿作开路者；也在此邀请大家……成为拓路开道者！”

哮天的话里，有一种独属于妖兽的韵味。

纵然下方的存在们灵智不高，这些话也能深深印刻在它们内心里。

哮天很明白。

妖兽起始，灵智蒙昧，对它们来说，要理解的东西越简单越好。

道也是一样。

高深的道，它们不懂，也走不上去。

所以哮天这条路，必须得很简单才行。

于是它通过妖兽的共通性，先将知识印刻在它们的内心中。

“天地间，有三族：人，妖，魔。”

“人族，高智慧，高资质，在我们看来，他们几乎无所不能。”

“妖族，钟天地灵秀，生来便不凡。他们遗落的一点妖气，就能造就我们，不管我们是主动还是被动。”

“魔族，是由人、妖堕落而生，在原本就很强大的基础上，再上了一层。”

“这三族，他们生来强大，一开始便拥有许多。”

“唯有我们妖兽，什么都没有。”

“我们一开始只是野兽，因为沾染了妖气，才改变了模样。”

“但我们又不属于妖族。”

“在真正的妖族眼里，我们是下等，只是他们一时兴起造就的玩具；在人族……某些人族眼里，我们是移动的宝库，他们对付起我们来，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魔族……魔族眼里只有自己，连人族和妖族都算不上什么，我们就不凑上去自讨没趣了。”

“我们最低等，我们最不堪。”

“就连现在时局变换，天道将倾之际，妖族……那些暂时需要我们的妖族，表示和我们在同一战线的妖族，也将我们安排在炮灰的位置上。”

“他们让我们与人族拼杀，然后自己炼化天道。”

“这场博弈，是人妖魔三族的争斗，就算最后妖族和魔族赢了，也与我们妖兽没有关系。”

“我们始终最低等。”

“但，这并不是我们妖兽面临的唯一困境。”

“也许是因为出身野兽的缘故，我们渴望杀戮与鲜血，我们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

“或许是为了生存，或许是为了渴望，我们始终保持着简单与野蛮。”

“但，人族不简单；妖族不简单；魔族也不简单。”

“人族有文明，复杂而灿烂；妖族有血统，高贵而珍稀；魔族则两者兼有。”

“唯有我们妖兽，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

“就连我创造出来的这条路，也很简单。”

“但这种简单，是为了让大家能轻松走到路上来。”

“我希望，大家走到这条路上后，能把这条路变复杂。”

哮天现在说的话，下面的它们不懂。

但这些话会刻在它们心底，待它们在路上走得越久，这些话会更醒目。

接下来，沈原开始讲诉自己的路。

讲诉自己对路的理解。

“天地间，存在灵气；日照月明之间，有日月精华。”

“我们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但没有统一的方法利用它们。”

“各族独立，只能依靠经验，再加上我们血脉普通，所以事倍功半。”

“这些日子以来，我观察大家修炼，互相交流，终于摸索出一种大家都能使用的功法……”

说到这里，哮天直立身躯，闭上双目。

这门功法，它没有口诉。

它直接将自己的所有感悟，传递给了下方所有妖兽和野兽。

每传递一次，它们只能理解很少一部分。

所以哮天需要传递很多次，直到它们完全理解。

但，这种传递，对哮天的消耗极大。

它还只是金丹，同时照顾这么多妖兽和野兽，太勉强了！

以至于到最后，它几乎快要虚脱了。

也正是这时，天空之上突然雷云汇聚。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哮天眼神中，突然有点绝望。